第一百一十一章 毒虎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毒虎

雪無痕冷著臉,彷彿身上長了刺,渾身的不自在。

雖然他承認他自己很英俊,可以說貌比潘安風流倜儻,可他還是不想去勾引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比他還小的男人!

他氣結,魏如意卻興奮的悄悄看著言袖姐姐美美的出了門,才帶著雪無痕扭頭走了。

方健因為之前雲冕的事情之後,就一直被方侍郎關在家裡,直到方巧巧嫁給瑞王,還比較受寵之後,方侍郎才終於肯放他出來了。

最近他憋得久了,方侍郎不許他對府里的小廝再動手,出來后看到個男人都眼冒綠光,尤其面敷脂粉的男人。

轉著轉著,到了小倌館,他彷彿覺得某個地方都在叫囂了,不斷的拍著轎桿:「快,放爺下來!」

他喊著,急急忙忙就要進去。

不過人還沒進去,就聽到一陣陣輕呼傳來,就連給他抬轎子的小廝也不斷的往那邊望過去。

方健也跟著看過去,這不看還好,再看,眼睛都直了。

那一身粉紅長衫的男人,挺拔的身姿隱約可以看出胸膛的肌肉,修長的腿也十分有力,尤其是那張臉,眼角飛揚透著風情,略冷著的臉更添魅力。

這就是他夢想中的男人啊!

方健看得流口水,小倌館里的人都瘋了似的招攬他,更有大膽的還上去搭話了。

方健看得心急,忙讓人扶著自己下了轎子,擠開人群到了他跟前,嗅到空氣里瀰漫開來的男性氣息,他沉醉般深吸一口,才痴慕的望著面前的男人,道:「公子,可要一起喝杯茶?」

雪無痕的雞皮疙瘩都快落在地上了,只強忍著掐死方健的衝動,冷淡道:「我不是隨便的人。」

「我也不是隨便的人,只有你可以,做我的第一個男人。」方健略羞澀著,雪無痕額頭青筋暴起,要不是魏如意給他塗了那麼多脂粉,這些人一定能看到他掩蓋不住的殺氣了。

遠處,魏如意和木英貓著,看著這裡漸入佳境,笑道:「看不出來,這雪無痕平素臭美是臭美,但還真是受歡迎。」

「那是自然。」

魏如意自認看人的眼光還不算太差,看著方健那垂涎的模樣,唇瓣揚起,等方健上鉤,方巧巧也就不遠了。

此時的方巧巧正在生悶氣呢,以前瑞王去花樓找姽嫿就罷了,這幾日因為姽嫿被人包了的事兒,他竟把姽嫿贖回來安置在府里了,還是齊箏主張的。

因為此事,瑞王待齊箏也越發的好了。

「王妃,您別急,瑞王殿下之前那樣寵愛您,遲早知道您的好。」丫環在一側勸道。

方巧巧微豐腴的臉沉著沒說話,無聊的看著花園裡的花,就聽到不遠處一陣嬉笑聲傳來,她抬頭看去,便見齊箏正跟姽嫿大搖大擺的往這兒走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著就讓她覺得生氣!

她正想著撇過臉去當沒看到呢,就聽齊箏大聲道:「喲,這不是王妃嗎?我跟妹妹正聊到王妃呢,說王妃好性子好福氣,得王爺恩寵,王妃這會子怎麼不高興了?」

方巧巧看著她們那狐媚子似得臉,更氣,又要保持自己王妃的端莊,只冷冷一笑:「妾而已,本妃要你們生便生,要把你們趕出府去也輕而易舉。」

「王爺您聽聽,王妃要趕我們出府,妾身好委屈啊。」齊箏一扭頭忽然朝後喊道。

方巧巧心下一驚,立即走出來瞧,發現個頭不高的瑞王正站在一塊假山石後頭,方才她因為坐著所以壓根沒看到。

她肯定,方才一定是齊箏故意站在那個角度,讓自己看不到瑞王的。

她急忙想要過來解釋,便聽瑞王冷笑道:「當初箏兒你若是願意當王妃,她也不過是個妾。」

齊箏尷尬了一下,方巧巧只覺得難堪撲面而來,這裡全是下人,瑞王居然當著下人的面這樣說她一個堂堂王妃……

「王爺,妾身方才只是跟兩位妹妹開玩笑。」

「王妃的玩笑,妾身下次可不敢聽了,畢竟王妃不喜歡王爺身邊有別的女子,妾身們都是明白的,否則不會上次靜和公主連茶都沒喝,就被王妃趕跑了。」齊箏看了眼瑞王不愉的表情,才道。

「那不是我……」

「是,妾身們自然知道不是您,您是王妃,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齊箏立即打斷方巧巧要辯解的話,轉頭拉著姽嫿道:「妹妹,你也別怕,王妃性子雖然烈一些,但絕對不會因為你是王爺搶回來的青樓女子,就藉機把你送去榮王府的。」

姽嫿是見慣了聲色犬馬的,會意一笑,並不出聲。

方巧巧哪裡這樣想過,但瑞王聽到了,卻有了這樣的擔心。姽嫿是他動了干戈搶回來的,若是讓人送去榮王府,他是絕不敢再去搶的,而且還丟了他的臉面。

想到這裡,他冷冷看著方巧巧道:「王妃最近不是總念叨弟弟嗎,不如這幾日回府住吧,也好去方大人身板儘儘孝,照顧照顧弟弟。」

「王爺……」

「不想去?」瑞王威脅般問她,全然忘了前幾日錦被裡的溫言軟語。

方巧巧不敢再出聲,只咬著牙看著齊箏,齊箏還以一笑。

等方巧巧離開后,她臉上的笑容才慢慢落了下來。這些計劃都是魏如意點撥她的,僅僅只是點撥,就能有這樣的效果,難以想象,若是魏如意是這瑞王妃,自己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她不敢再肖想樓衍,只望著已經成為自己名副其實夫君的瑞王,掩下那份悸動的心思,快步跟了上去。

如魏如意所說,自己想要成為這王府的女主人,那方巧巧就得死;但能讓瑞王起殺心殺方巧巧,唯一的辦法,就是姽嫿。

榮王一直蟄伏著,不論外面有什麼風聲,他都不敢再有動靜,就連雲府岌岌可危,他也只是作壁上觀看笑話罷了。

魏如意坐在來福樓里,來福樓這幾日生意極好,她一邊聽著方伯跟她絮叨著最近越來越有幹勁了,一邊嘗著方伯新嘗試的小點心,用山楂做的,佐以融化后澆上去的糖,酸甜可口格外的開胃。

等吃完了,方伯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換了申掌柜來。

申掌柜風塵僕僕的趕來,身邊跟著的還有謝媽媽。

謝媽媽自從上次受傷好了后,整個人都清瘦了,但精神看著極好。

「小姐。」二人齊齊行了禮,申掌柜更是跪下磕了頭,才又抱了一摞賬本來,笑道:「小姐且看看,這是這幾月清算出來的幾個莊子鋪子的賬,等這月徹底清算完,就要開始準備運營周轉了。」

「掌柜的可是有什麼想法?」魏如意笑問他。

申掌柜眼睛發亮,跟她提了自己的建議:「如今南方的蠶絲好,剛好京城有家綉坊的主家要回老家去,不打算做了,裡頭的綉娘各個都是熟手,所以小的想著,不如咱們自己做綢緞生意,從蠶絲到成品再到最後的衣裳定製,專做各位貴人的。」

「是個好主意,只是這工序太多,掌柜的可有法子?」魏如意道。

申掌柜這才有幾分不還意思道:「不瞞您說,小的的大兒子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剛好內人的兄弟家就是養蠶的大戶,只是這麼些年被鄉霸壓著,不得出頭,若是小姐答應,他交上來的蠶絲絕對是極好的,小人的大兒子又極諳熟這內里的事兒,交給他去做,不會有問題的。」

魏如意倒不是怕他私吞,只是這其中關節需要不少人,難免麻煩,但看他小心翼翼又謹慎的模樣,還是答應了他。

「既如此,那掌柜的就去辦吧,成不成不打緊,最主要這條路摸清楚。有什麼難處,你與我說便是。」魏如意淺笑道。

申掌柜見她如此信任自己,立即要再次跪下磕頭,魏如意只讓謝媽媽拉住她,語氣略冷了些:「不過有一點我希望申掌柜一直記住,那就是我不希望被人利用和欺瞞,一旦發現,你知道我的手段。」

申掌柜面色緊了一下,立即跪在地上磕了頭應下,魏如意這才叫他出去了。

待他走後,魏如意這才叫了謝媽媽留下說話。

「這個申掌柜倒是個能幹的,腦子也靈活,就是膽子小了些,手腕也不硬,倒是他那大兒子,年紀雖然不大,但心思很多,如今看著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謝媽媽如實回道。

「如此便好。」

魏如意想想,也的確是,申掌柜當年的家業都敗了,怕也是這個原因。

「對了,你尋人去探探,看看他所說的如今欺壓他親家兄弟的鄉霸,與他當年家業被人侵吞是否有什麼聯繫。」魏如意道。

謝媽媽皺皺眉:「小姐是懷疑,申掌柜想借您的手報仇?」

「許是有這個心思,不過討個公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只去問問,最好盯著些,別做出格的事就是,往後我的這些產業,每一步都要穩打穩紮,除了如今的皇商徐家,萬不能跟其他人扯上關係。」

魏如意叮囑著,她不想最後這個原本打算當做助力的事,反而變成了累贅。

謝媽媽一一應下,只是走時,看著猶猶豫豫的,魏如意想了想,問她:「媽媽是擔心知雨?」

「她跟我提過幾次,想回小姐身邊伺候,所以……」

「放心,我過幾日就接她回來的。」魏如意笑道,而且她也打算好安排檀兒離京了。

從來福樓出來后,魏如意便直奔孟府了。

九月初孟長林跟青兒就要一起去青山書院念書了,這會子孟家已經開始替孟昶和孟長林打點行裝了。

魏淑穿著一條黛藍色的長裙,坐在抄手游廊下,看著下人們收拾,今兒陽光被厚厚的雲層遮了去,倒不那麼熱了,而且她氣色看起來也好了不少。

瞧見魏如意來,她便要起身來迎接,知雨先一步就扶住了她笑道:「夫人您別著急,若是不小心磕碰著了,小姐豈不要心疼?」

魏淑笑著點點頭,等魏如意走近了,才讓人去奉了茶來,讓她坐在身邊的位置:「今兒怎麼來了?」

「今兒來是有事想問問大姑母。」魏如意說完,特意朝四周看了看。

魏淑會意,叫人都下去了。

魏如意這才道:「大姑母該是聽說了安長公主中毒而亡的事兒。」

「官府至今也沒查出個線索來,我也在琢磨這事兒呢,不過我是內帷婦人,知道的少,也就猜測不到什麼了。」魏淑歉意說著,魏如意倒是搖搖頭:「安長公主所中之毒,乃是跟大姑母您一樣的來自扶桑的毒,您中毒較輕,但她就不一樣了,直接就要去了性命。我懷疑幕後下毒的人不會就此罷休,所以我想問問姑母……」

「想問問我這裡可有線索。」魏淑打斷她的話,面色有些凝重起來。

魏如意知道她必是聯想到了什麼,也不著急問,只等她慢慢想清楚。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光景,魏淑才似下了決心一般,抬頭看她,道:「你大姑父在青山書院的那幾年,曾救過一個因為被追殺而逃到學院來的姑娘。」

「姑娘?」

「嗯,但這姑娘當時便說一些奇怪的話,你大姑父覺得古怪,便等她無性命之憂后,就把她送下山了。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直到回了京城,才發現她也在京城,並且時常送她自己的畫像來……」說到這裡,魏淑顯得有些尷尬,畢竟這樣的事跟自己還未婚的小侄女說,也的確難為情了些。

魏如意興趣漸濃,卻是在這神秘女子所說的奇怪的話上。

「她究竟說些什麼?」

「說些……大逆不道的話。」魏淑皺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后怕。

魏如意見狀,試探道:「可是關於日後誰能登上那個位置的話?」

魏淑見她猜到,想了想,微微點了下頭。

「如意,你是懷疑是她害了安長公主?可她與安長公主並無關係,怎麼會要害她?」魏淑不解,魏如意心裡的第一大謎團卻終於解開了。

並非是榮王重生了,而是這個神秘的女子同自己一樣重生了,還把她重生的事告訴了榮王,得了榮王重用。

她就說為何榮王前世早逝,且一直在邊塞,怎麼會這麼了解京城的事。

謎團解開,魏如意看著魏淑道:「既然大姑母要送長林去書院,姑母何不如隨姑父一道走一趟?就當遊山玩水了,剛好您的病也需要放鬆一下。」

從青山書院來回往返,如果走慢一些,少說也得三個月的時間,如此一來,正好可以讓孟家避開這些事。

魏淑看著已經開始盤算的魏如意,不由拉著她笑道:「你在操心什麼?放心,若她要害我,早害了,而且安長公主的事說不定只是巧合。」

「大姑母想想,長林是何時開始有生病跡象的?」魏如意問她。

魏淑微微怔住,說來,長林生病的時間,與那姑娘被救,正好差了三個月。那三個月也是她身體恢復后,被送下山的時間。

她自己都被駭住,望著魏如意沒說出話來。

魏如意一時半刻也不能完全確定,但至少他們現在離開京城這個是非地,只有好處。

「那就一起走吧。」

孟昶的聲音傳來,魏如意回過頭,才看到木英跟在孟昶身側一臉為難,想來是大姑父故意要聽的。

孟昶走過來,望著魏如意,難得露出幾分笑意:「青山書院還在聘我回去做先生,京城的事兒我也實在不想摻和了,正好借陪幼子讀書的由頭離開京城。」

魏如意看看有些憂傷的大姑母,再看看一眼藏著憂思的大姑父,知道那女子怕是還與她們有聯繫,如此也好,只要有痕迹,就能查得到。

從孟府離開,魏如意將檀兒一併帶了出來。

檀兒提著小包袱出來的時候,人還懵懵的,還以為魏如意找她有何事,誰知才出來,就見木英從馬車上提了個沉甸甸的包袱給她,又替她叫了一輛馬車:「小姐說,您今兒就出京回家去,等成婚稱孩子了,再回京城來。」

檀兒不解:「小姐,為何這般著急?」

「我怕再不急,你這一拖,就得拖成老姑娘了。」魏如意笑眯眯的說完,看了眼木英,木英立即會意的將檀兒直接給扶馬車上去了。

檀兒還想多問幾句,魏如意都沒讓她多說,只讓馬車趕緊送她出城了。

看著她走了,魏如意的心又安了些,畢竟她再不走,這京城裡的腥風血雨一掀起來,就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了。

從孟府出來,魏如意已經聽到了雲家傳出來的消息,雲氏今兒一早聽說了聶榮盛被抓的消息后,當場口吐鮮血徹底昏死過去了。

「三姐姐呢?」魏如意邊上馬車邊打算往魏輕水的私宅去,但還沒走,就聽木英道:「前幾日三小姐回雲家見雲氏,之後就沒見出來了。」

「小少爺也在裡頭?」魏如意著急的問。

「是。」木英看她著急成這樣,忙安慰道:「小姐您放心,三小姐畢竟是雲氏的親生女兒,雲家不會將她如何的。」

魏如意看著一臉天真的木英,不知該怎麼解釋。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放在雲氏身上是不適用的,否則當初她不會明知金成涵已非良人還逼著三姐姐回去受罪了,況且自己如今把聶榮盛給找了出來,這個一心為了聶榮盛欺瞞所有人的女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更瘋狂的事。

「那現在如何是好?」木英也慌了,魏如意思來想去,現在唯有一個人能名正言順的去把三姐姐接出來。

魏如意的擔心,很快就得到了印證。

雲家,雲氏吐血暈倒后,雲濤立即讓人把魏輕水跟孩子分開了。

魏輕水望著一臉枯瘦坐在上首面容陰鷙的他,心中懼怕:「外祖父……」

「不是外祖父不疼愛你,實在是雲家這次遭遇重創。」雲濤抬頭看著她與魏信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目光寒了些:「若是再不反擊,外祖父連雲家這個空殼都保不住了。」

魏輕水開始不安起來:「外祖父,輕水什麼也不懂,您先把小寶還給輕水好不好,他該是餓了……」

「我會讓奶娘好生照顧他的,但是輕水,你也幫幫外祖父,把魏如意請來好嗎?」雲濤陰冷道。

「請如意來做什麼?她不過是個小姑娘,外祖父您別聽娘親的,她什麼也不知道……」魏輕水知道他們要如意來絕對沒有好事,只替她辯解道,但話還未說完,隔間便傳來孩子的哭聲,撕心裂肺的稚嫩聲音,魏輕水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雲濤面色不改,繼續道:「你若是配合,孩子就會好好的,畢竟也是我的重外孫,你說是不是?」

「外祖父,如意她一個小女子,就是來了又能做什麼呢?」魏輕水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一顆心彷彿被一隻大手不斷用力的捏著,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痛。

雲濤看她還不肯鬆口,拳頭慢慢握緊,隔間里孩子的哭聲更慘了,一聲一聲,都在折磨著魏輕水。

雲濤不是不想要別人,姜宴、陳言袖,甚至是樓衍或榮王,但這些人哪一個是他有把握能輕易拿捏住的?反倒是魏如意,手無縛雞之力,縱有幾分小聰明,也僅此而已,將她抓住,便可以輕易要挾這幾個人。

如同如今話也不會說的孩子,卻能要挾魏輕水一般。

他不是不心疼外孫女,只是現在兒子孫子都死了,女兒也快沒了,雲家更是岌岌可危,他哪點兒心疼在這幾件事面前,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魏輕水跪下來求饒,可雲濤只彷彿沒看到一般:「我知道魏如意待你有恩,但你自己細想清楚,那一點點恩惠,比不比得上你兒子的一條性命。他還那麼小,那麼相信他的娘親會保護他,可眼下她娘親卻要眼睜睜看他被人渾身扎滿烙紅的針,一點一點放幹了血……」

雲濤話未說完,就見魏輕水柔弱的身子猛地站起,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到了他的跟前,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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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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