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眼瞎就請大夫,雲府不缺看病錢
「求夫人救救二小姐吧!」雲茹芳身邊的初珍,直接跪倒在陳氏面前。
陳氏嚇了一跳,雲茹欣也是當即站了起來,急急問道:「妹妹怎麼了?」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還不快快說來,二小姐出什麼事了!」陳氏輕斥一聲,臉上也焦急之情盡顯。
「小姐……小姐她因著……那件事,上吊尋了短見!」初珍幾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陳氏猛然起身,下一瞬卻是身子晃了晃,手也扶在了頭上。
雲茹欣趕緊扶住了自己的母親,口中也是斥道:「那你在這裡磨蹭什麼,還不快快去請了大夫來!母親,你且在這裡,我去看看妹妹。」
「無妨,我與你一起去。」陳氏微微搖頭,「茹芳雖不是我親生,但一向乖巧懂事,我何嘗不是當她如同你一般,她怎麼就這般想不開,這不是往我心上插刀嗎?」
陳氏說著,就搖晃著身子要前往芳園,初珍卻是又哭道:「夫人莫急,奴婢們察覺不對,已經將小姐救了下來,大夫也已經來看過了,說小姐要調養好一段時間,或許能夠將養回來。」
雲茹欣怒道:「既然如此,你怎不早說,驚著母親,看我如何治你得罪!」
一眾賓客也跟著放下了提起來的心,心中也是暗暗思忖,這丫鬟當真可惡,如此驚嚇於人。
初珍磕頭賠罪道:「是奴婢沒有說清楚,驚到了夫人和大小姐。只是夫人、大小姐,小姐她心中苦啊,無端端遭人算計至此,為了府中安寧,還硬生生悶在心裡不肯多說一個字。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這才來懇請夫人為小姐做主啊!」
「做什麼主?遭人算計又是怎麼一回事?」陳氏沉聲問道,臉色很是不好看。
雲茹欣卻是說:「母親,現在不是查這些的時候,還是先去看看妹妹吧。」
不管雲茹芳是遭了什麼人算計,丟人的總是她們雲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果追查出是遭了外人算計還好,直接討回個公道,若是萬一……
雲茹欣不是傻的,她看得清楚,這初珍言語間總是去偷看雲湘瀅。
只是,陳氏卻被氣的失了理智,一徑的追問。
初珍又偷眼看了雲湘瀅一眼,這才說:「那件裙子明明是下人錯送到了小姐處,小姐是好心好意的還給瀅小姐,瀅小姐當時也並未多說什麼。可是,就在瀅小姐拿了裙子進裡屋許久之後,再出來就非說那裙子是小姐的!」
初珍聲音漸揚,「小姐平素的衣裙,都是夫人給精挑細選的,雖然不是錦娘子裁製的,卻也是極好的,怎麼就會輕易崩開了線,逼的小姐不得不換上了瀅小姐拿出來的裙子?這還不算,還……還出了那樣的事情!誰家裁製的衣裙會這般不禁穿?還不是有人在裙子上做了手腳,要讓小姐出醜!」
「夫人,小姐不肯說出來,令夫人和大小姐為難,可小姐實在是委屈啊,請夫人與大小姐為小姐做主,還小姐一個公道吧!」
不得不說,初珍很是能說,一句句並未指明算計了雲茹芳的人是雲湘瀅,卻又讓人不得不往雲湘瀅身上想。
「這……」陳氏看了看雲湘瀅,一臉的為難,「初珍,這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夫人,小姐回芳園之後,曾經說過一句話,她一人受些委屈沒什麼,只怕那人如此歹毒的心機,要是萬一哪一天坑害了母親和姐姐,可如何是好。夫人,您不為小姐著想,也得為大小姐想想啊。」
「這叫什麼話!我待茹芳與茹欣一般無二,如何會不為她著想?」陳氏勃然變色。
「母親,奴婢不會說話,母親犯不上為這個生氣。」雲茹欣勸解道。
陳氏卻是道:「母親何嘗是為了一句話生氣。初珍,你既然口口聲聲說小姐是遭人算計,可知究竟是什麼人所為?」
「夫人,以奴告主是大罪,奴婢卻不能眼瞅著小姐受這等委屈!做如此謀算的人,就是瀅小姐!」初珍霍然怒瞪向了雲湘瀅。
雲湘瀅早在初珍說雲茹芳尋短見的時候,唇邊就已然噙了一抹淡笑,雲茹芳刁蠻任性,哪裡是會為此尋短見之人?
此時聽初珍明言指控,雲湘瀅依舊淡笑不語,並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瀅姐兒,你……真的是你嗎?」陳氏卻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看向了雲湘瀅。
「不可能!瀅妹妹不會這麼做的!」雲茹欣卻是立時說道,眉眼之間的那點英氣,瞬間化作了怒氣,看著跪在地上的初珍,「初珍,你可知污衊主子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還有,我是不是說過,這文陽侯府中,沒有瀅小姐這個稱呼,你今日卻屢屢犯了這個禁忌,是何道理?」
初珍不想雲湘瀅沒有說什麼,反倒是雲茹欣先發難,當即就是一愣,看了看雲茹欣,又看了看陳氏,這才說道:「奴婢屢犯禁忌,奴婢知錯。只是奴婢是小姐的奴婢,並非瀅小姐的奴婢,而且奴婢也不曾污衊瀅小姐!」
初珍是說她是雲茹芳的奴婢,並不是文陽侯的奴婢。如此,即便身在文陽侯府,稱呼雲湘瀅一聲瀅小姐也不為過,眾人紛紛暗暗點頭。
初珍頗為有骨氣的跪直了身子,又道:「夫人與大小姐試想,那件裙子在小姐的手中時,明明好好的,是瀅小姐拿進了裡屋,好半晌才拿了出來,裙子就從瀅小姐的變成了小姐的。那麼長時間,瀅小姐做了什麼事,又有誰能知道?」
見雲湘瀅始終不語,初珍就問:「瀅小姐敢說,您與柳……柳夫人在裡屋那麼長時間,什麼都沒有做,更沒有在裙子上做手腳嗎?」
「呵……」雲湘瀅輕笑出聲,「忠心護主,膽大心細,真該為你喝彩一聲才是。」
眾人面面相覷,這雲湘瀅傻了不成,怎麼反倒誇起說她心機歹毒,告她在裙子上動手腳,坑害堂妹的奴婢了?
只是,不等眾人的疑惑落下,就聽雲湘瀅語氣一變,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厲色,道:「初珍,你若是眼睛瞎了,就讓二嬸給你請個大夫來看看,我文陽侯府還不差那幾個看病的錢!」
柳玉兒上前接著說:「小姐是拿了錦盒進裡屋,要換上的時候,才發現那裙子短了一截,小姐細細思索才明白過來,恐怕是芳小姐拿了她自己的裙子來。裙子不能穿,小姐自然只好將它放回錦盒。先前二夫人又說過,讓小姐穿的鮮亮一些,說小姐身上的衣服太過素淡了,小姐如何能不聽自己嬸嬸的話?只是,小姐在菩薩座前禮佛十年,又如何去尋那色澤鮮艷的衣裙?小姐翻找了半天,才尋了這麼一件勉強算不素淡的衣裙來穿。」
柳玉兒也怒瞪初珍,「我也是見小姐為難,只好幫著小姐,在衣襟等處添了幾針,這才耽擱了時間。緣何到了這奴婢的口中,就變成了小姐心思歹毒,在裙子上做什麼手腳了?小姐初初回到府中,就連說句話都是想了又想,生怕得罪了人。再說芳小姐是小姐的堂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小姐愛護還來不及,怎麼會去坑害芳小姐?」
隨著柳玉兒的話,眾人紛紛看向了雲湘瀅,也一眼認了出來,她的確是換過衣裙的,而衣襟和袖口等處,有著幾處幾針勾勒出來的花紋,確實是簡潔又明亮,幾乎是起了畫龍點睛般的作用,一下子就把這身裙子映襯得端莊大方,又不失明麗鮮亮。
這般明顯的變化,這奴婢都看不出來,怪不得雲家小姐說她眼睛瞎了。
初珍顯然是剛剛反應過來,她頓時無措了一下,咬了咬牙這才說道:「這些都只不過是瀅小姐的一面之詞罷了,如何做的了准?誰知道是不是當真翻找了半天,誰又能證明這些花紋是不是剛剛綉上去的!」
「那你也無法證明不是!」
「柳夫人在這裡與奴婢胡攪蠻纏也無用,奴婢仔細想過了,那裙子是在瀅小姐拿進裡屋之後,就忽然短了一截的,必然是被人剪掉了!剛剛兩位貴客來得急,想必剪掉的那截布料,尚且來不及處理。只要在瀅小姐的婉湘居,找到那截布料,不就一清二楚了。」
「依著你的意思,是要搜我的婉湘居了,是嗎?」
「如此是最好的。瀅小姐也想一證自己的清白吧?」
「放肆!」雲茹欣怒了,「你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敢說出搜主子院子的話來,當真是……」
陳氏拉住了雲茹欣,說:「茹欣,我看這奴婢說的也並無錯處,若是不能證明瀅姐兒的清白,這讓瀅姐兒以後在京城中如何立足。」
「母親!」雲茹欣很是不贊同的看向陳氏。
「好了好了,瀅姐兒是你的堂妹,難道就不是我的親侄女兒了?我怎麼會不護著瀅姐兒!咱們就一起去看看,不讓那些下人摻和,也算不得是搜查了,不是嗎?」陳氏安撫著自己女兒。
雲茹欣還想再勸,不料倒是雲湘瀅同意了這個提議,雲茹欣無法,也只能不再阻攔,暗地裡卻是滿是愧疚之意的拍了拍雲湘瀅的手,只雲湘瀅不在意的笑了笑。
一眾人又呼啦啦全都去了婉湘居,滿以為不過是看一場熱鬧,瞅一瞅究竟有沒有什麼布料,誰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那麼一塊布料,即便有,怎麼還不好處理?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到頭來要尋的布料,看起來只像一個引子,更大的戲碼,卻是藏在了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