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通梁一家攜膏方私逃?
「王妃,您回來了!」念柳喜悅的迎了上來。
雲湘瀅便將襁褓,遞給了念柳。
只見念柳笑嘻嘻的接過,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繼而打開襁褓,露出裡面一隻毛絨絨的兔子!
「大歡,在世子的襁褓里,待的舒服不舒服?」念柳戳了戳大歡,「看樣子,是很愜意啊,睡得這麼香!」
睡夢裡的大歡,似乎感覺不太舒服,蹬了兩下腿,調轉一個方向,繼續睡了過去。
見狀,念柳笑的眉眼彎彎。
王妃說,不進宮一趟,就不會知道,媛妃和蒼正帝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而且,她不進宮,蒼正帝和媛妃是不會,甘心放棄的。即便這一次,找理由躲過去了,那下一次呢?
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只是,殿下是勉強同意,王妃進宮以身涉險,卻又哪裡捨得,讓世子去冒險呢?
王妃更是不舍的,讓世子有一點點的危險!
於是,襁褓里包著的,就變成了這隻肥肥的大歡。
忽然,念柳感覺自己的腳,似乎被什麼壓到了。她低頭一看,不禁笑的更歡快起來。
是小歡。
它蹲在念柳腳上,抬頭委屈的盯著念柳,又看看桌子上,似乎在說:都不讓我上去的嗎?
抱著安哥兒的雲湘瀅,也不由得彎了唇角,示意念柳把小歡,放到大歡身旁去。
本以為會看見,大歡和小歡溫暖依偎睡去的模樣,結果小歡剛被放在桌子上,就結結實實的,蹬了大歡一腳!
大歡「噌」的抬起頭來,小眼睛里充滿著怒氣。只是,在看清是面前是小歡的瞬間,大歡立馬就慫了,小心翼翼的湊到小歡跟前,似乎在哄小歡一般。
見狀,念柳都快笑瘋了:「王妃,這大歡和小歡,也太好玩了吧?」
就在這時,冷玉卻是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念柳見了,不由得碰碰她,問道:「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嚴肅?」
冷玉不理會念柳,只衝著雲湘瀅,恭聲問道道:「王妃,您還記得通梁一家嗎?就是通紹輝的庶子。」
通梁?
雲湘瀅點了點頭。
那時,她曾經去給通梁家的孩子看過病,還讓他假借,只有其妻翠娘,才知道的膏方,給了通梁一家一條活路。
冷玉冷著臉,卻難掩不忿的說道:「剛剛遮雨閣的人來報,通梁逃了。」
「逃了?」雲湘瀅下意識的重複,並沒有能第一時間,理解冷玉這句話的意思。
「是。」冷玉應道:「原本,按照王妃的意思,遮雨閣與通家,簽訂了收購藥材的契約。通家一邊按照王妃的提示,去買田種植藥材,一邊等著通梁之妻翠娘,調養好身體,以便問到那一本萬利的膏方。」
雲湘瀅再點了點頭。
而念柳忍不住催促道:「冷玉,你說的這些,王妃都記得。你倒是快說,通梁逃了,是個什麼意思啊?王妃對他有如此大恩,他不思回報,他逃跑?他究竟在想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冷玉橫了念柳一眼,後繼續稟道:「經過這一段時間,通家也種出了不少藥材,得了一些利潤。通梁一家的生活,更是與之前,幾乎有了天差地別的改變。可是,前些天武安想與通梁,商議一些事情的時候,卻發現找不到他的人了。」
武安察覺不對,遂找到了通家詢問。
只是,無論是那個笑面虎通揚,還是那個沒什麼腦子的通廣,全都異口同聲的表示,他們也有幾天沒有看到通梁一家了。
而據通揚說,應該是通梁之妻翠娘,已經想起來了那個膏方,覺得遮雨閣給出的價格著實太低,不想與遮雨閣繼續合作下去,卻又礙於當初,湘大夫對他們一家的恩情,不好直言明說,只好帶著家人,攜著膏方私自逃跑了。
通揚還忿忿不平的表示,他們通家也在找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武安對於雲湘瀅看人的眼光,還是相信的。而且,他也與通梁多有接觸,多少了解通梁的為人,自然是不肯相信,那個笑面虎通揚的說法。
只是,武安派人查探之後,得到的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
通梁一家雖然去向不明,但是有證據表明,通梁確確實實帶著翠娘和孩子,悄悄離開了京城。
聽了冷玉的稟報,雲湘瀅沉吟不語。
通梁,還有翠娘,那兩個人心性不錯,不應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才是。
何況,那個所謂的膏方,是雲湘瀅為救通梁一家,根據翠娘拿出來的藥膏,胡編亂造出來的。
旁人不清楚,通梁和翠娘是心知肚明,又怎麼可能攜帶膏方私逃?
沉思半晌后,雲湘瀅吩咐道:「讓人儘快找出通梁一家來!」
「是,王妃!」冷玉明顯興奮起來,大有摩拳擦掌,親自去找通梁出來的架勢,「奴婢一定把他找出來,讓所有人看看,忘恩負義的下場!」
雲湘瀅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認為,通梁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王妃不信啊!」念柳忍不住說道。
「他和他的家人,現在或許正身處險境。冷玉,你讓人多留意一下通揚的舉動。」
「通揚?王妃是懷疑……」
雲湘瀅緩緩點了點頭。
而在京城外的一處小村子里,被冷玉等人懷疑,攜帶膏方私逃的通梁,正如一隻老鼠一般,以布巾包裹了整張臉,抱著一個紙包,小心翼翼又腳步匆匆的,往一處人跡鮮少的破屋子跑去。
還不等走近那間破屋子,就聽到隱約傳來,孩子的啼哭聲,通梁的腳步更快了起來。
而破屋子裡面,驟然傳來「啪」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撞落在地。
通梁一急,他情知應該是翠娘,聽到了腳步聲,不知是他而慌亂了,他連忙小聲喚了一聲翠娘。
推開房門,通梁就看到翠娘抱著孩子,縮在角落裡,而地上是一隻摔碎了的碗。
「翠娘,是我回來了,別怕!」通梁出聲安撫著翠娘,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翠娘紅著眼眶,說:「夫君,平哥兒是餓壞了,他也不想哭的。」
「我知道,我知道。」通梁一迭聲的應著,又把手上的紙包,送到翠娘跟前,「我給您帶了吃的,你和平哥兒快吃吧。」
翠娘眼睛一亮,急忙忙打開紙包,拿了裡面還熱乎著的粗麵餅子,倒了一碗水化開,喂到了小平哥兒的嘴邊。
看著平哥兒狼吞虎咽的吃著,翠娘再次落下淚來。
通梁背過身去,擦了擦眼睛,然後回身說道:「我來喂平哥兒,你也吃。」
「那夫君呢?」
通梁暗暗咽下口水,說道:「我在外面已經吃過了,這是特意給你們娘倆帶回來的,你快吃。」
翠娘點頭應著好,實際上卻吃的很少。
見狀,通梁又是一陣心酸。
他知道,翠娘是不舍的吃,想給平哥兒留著呢。她是生怕又如之前一般,他們沒有了吃的。
「翠娘,你可有怪我?」通梁問道。
翠娘搖了搖頭,雖然搖的緩慢,卻沒有絲毫的遲疑。
猶豫了一下,翠娘小聲說道:「夫君做什麼,我都不會怨怪夫君的。何況,我雖然只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婦道人家,卻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夫君做的沒有錯。」
「萬一……我是說萬一,是我判斷錯了……」通梁的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畢竟,當時他偷聽的,也只是一鱗半爪。
萬一是他弄錯了,並不關湘大夫的事,他卻因此害得妻兒,落得如今這般境地,那他當真是枉為人夫、枉為人父了。
不想,翠娘一聽這話,立即搖了頭:「我相信夫君,夫君不會錯的!」
頓了頓,翠娘又道:「就算是夫君弄錯了。可是,夫君沒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禍害人,夫君想著的是救人。這樣的夫君,在翠娘心裡就是最好的!」
說完,翠娘彷彿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愧疚的低了頭。
通梁再次紅了眼睛,伸手握了握翠娘的手,低聲說道:「我明白了。就是苦了你,還有平哥兒了。」
翠娘又搖了搖頭:「跟著夫君,不苦。」
猶豫了半晌,翠娘還是忍不住,憂愁的問道:「可是夫君,我們該怎麼告訴湘大夫?湘大夫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現在我們又逃出了京城,夫君更是見不到湘大夫啊!」
通梁一陣沉默,目光一遍又一遍的,看著翠娘和平哥兒。
許久之後,通梁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咬著牙,從懷裡拿出另外一個紙包,又拿出了僅有的幾十兩銀子,連同一塊玉佩,一起塞入翠娘手中。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翠娘吃驚的問道,手捧著銀子不知所措。
「翠娘。」通梁神情痛苦的看著她,「我會在天黑之前,偷偷回京城,想辦法去一趟遮雨閣,找武掌柜的。」
指了指那個紙包,通梁繼續說道:「這些吃的,可能夠你和平哥兒,支撐上三五天的。」
「有吃食就已經足夠。夫君把銀子和玉佩留給我,又是做什麼?」翠娘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都是顫抖的。
通梁眼睛閉了閉,然後緩緩睜開,說道:「如果……如果我回不來,你用這些銀子,帶著平哥兒逃遠一些,再典當了這塊玉佩……」
「夫君……」翠娘猛烈的搖著頭,「不要,我等夫君回來……」
通梁一把將翠娘,狠狠的攬在懷裡,用力的抱了抱她。
繼而,通梁鬆開翠娘,又看了一眼,懵懂不知發生何事的平哥兒,通梁轉身離開。
「夫君……」翠娘哭了出來,卻又不敢哭的太大聲。
壓抑的哭聲,讓人倍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