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棒槌二人
賀蘭勤好像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握著何來的手腕卻沒有半刻放鬆。
「鷹綽首領,在下並無惡意。」
「那就還我。」
「這個,在下做不得主。」賀蘭勤歉意的一笑。
鷹綽將手中短刀挽了個花兒,笑吟吟道:「這麼巧啊,我也是重任在身。」
何來愈發緊張,這兩人看來都有些來頭,誰都惹不起,但他們圖謀她什麼呢?是任選其一還是趁他們打成一鍋粥的時候扯呼,這是個問題!
三人都打著小算盤,還沒有真刀實槍動起手來,地面微微震動。這次可比何來那個手下帶來的感覺明顯多了。而且愈發強烈,顯示有大隊人馬在飛速靠近!
何來:我這餑餑該有多香啊!
鷹綽目光一動,頭都懶得回:「馬家。」
賀蘭勤:「老朋友,馬騁。」
鷹綽:「人給我,我走的快。」
賀蘭勤驚訝:「你要我一個人攔下馬家奔雷駒?」
「賀蘭公子一人一馬出行,自然是藝高人大膽。且都城這地方,你比我們都熟,需要防範的倒是我們。」這個時候,她和馬家倒有些像是一系的。
何來放棄了,不去想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馬蹄聲愈發清晰的傳進眾人耳中,鷹綽帶來的人已經做出反應,面向聲音來源方向,一模一樣的短刀握在手中,整齊劃一的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堪比何來印象中國慶大閱兵的方陣。
山路盡頭,馬隊突現,隨之而來的是飄飛上天的昏黃塵土。
賀蘭勤先下手為強,拉緊何來縱身一躍,兩人落在駕車的馬上,隨後他揮了兩下,繩索具斷,一夾馬腹,那駕車的白馬嘶鳴一聲撒腿便跑。何來機靈的抱住他的腰,免得被甩下去摔個半身不遂。
「賀蘭勤!」鷹綽氣的大喊一聲。縱身飛躍過去,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反轉騰挪落地便僅落後半個馬身,再一躍便已經攔住了去路。
賀蘭勤毫不減速,飛身躍下攔住鷹綽,由著白馬載著何來先跑了。
「我不會騎馬啊……啊……」
何來趴在馬背上叫的聲嘶力竭。賀蘭勤和鷹綽短短一個呼吸間已經硬碰硬的過了十來招。一邊打一邊朝著白馬的方向追。
「老大啊……」何來的一眾山匪手下這才反應過來,撒丫子追過來,可連賀蘭勤兩人都跟不上,跟別提馬了。最為淡定的就是跟著賀蘭勤的少年,眼看一場大戰在即,不聲不響鑽進山林躲了起來。
疾行中,兩人足尖輕點地面便可躍出數十步。賀蘭勤道:「鷹綽首領,事有輕重緩急,我們不會傷害她。」
鷹綽:「哼,我鷹家之人自然該由我來保護!」
「是不是還不一定,這話說的太早了吧。你有什麼證據?」
鷹綽:「你把人搶走了我去哪裡找證據!」
「所以你還是沒有,不如先退了馬家,後面的事你我兩家商量著來如何?」
鷹綽略作猶豫,賀蘭勤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我的宅邸就在都城,你隨時可以上門。退敵為要!」
「好,暫且信你。」
鷹綽果然收手,賀蘭勤點頭致意,忙飛速掠過,追上白馬,將顛的要吐出隔夜飯的何來扶了起來,控著白馬轉進林中。
鷹綽沿著來路返回,那邊鷹家眾人已經刀兵在手與馬家馬隊對峙。
馬家騎手身著各色皮革袍服,很多還露著大半個膀子,在這春意盎然的時節也不怕冷,果然日日吃肉喝馬奶的部族,體質真好。
近了,鷹綽腳步放緩,面對騎在馬背居高臨下的馬騁,氣勢一點不弱。「都城道路千萬條,馬公子偏偏與我鷹家走了一條,這是真的有緣啊!」
面對這樣的諷刺,馬騁反擊的十分不客氣。「你鷹族同我馬族一樣,在都城這裡看來都是蠻夷,有話就直說哪來那麼多彎彎繞!我就是來找『惑星』的,與你目的一樣!」
鷹綽碰了個硬釘子,轉瞬拉下臉,目光陰沉。鷹家眾人從中間讓出一條路,讓她走到前面。
馬騁話說的肆意,人也裝扮的跟身後族人一樣隨意,脖子上耳朵上腰上掛了好幾個小東西,零零碎碎的比鷹綽這個女人看起來還花哨,因為身在高處,更顯得鼻孔對人,從頭到腳的桀驁不遜。除卻這些,一張日晒略多的臉上,筆挺的鼻樑,深邃的大眼,濃密的眉毛,若是何來在此怕是口水又要決堤。
只可惜,鷹綽對此人免疫。
「馬公子如此敞亮,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人是我鷹家的,我要定了!」
「哈……」馬騁不給面子的冷笑一聲,「你說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我搶過來就是我家的!」
鷹綽冷笑著,短刀在手:「搶人沒問題,先過了我這關!」
隨著她話音落下,鷹家眾人齊齊變幻身形,持刀在手,只待鷹綽一聲令下!
馬家騎兵也做出反應,紛紛亮出兵器,他們的兵器卻長的長短的短什麼樣兒的都有,雖則殺氣不遜與對手,看上去卻不那麼好看。
囂張的馬騁沒有一點就著,他微微眯起眼睛彎下腰,看向鷹綽道:「人都被賀蘭家搶走了,你在這兒跟我死磕,你傻啊?」
這張嘴真的很欠扁,鷹綽似乎也不怎麼在意。
「我樂意。」她溫文爾雅的笑道,說著噎死人的話。
得,兩個棒槌湊一塊了。
馬騁笑著點點頭:「好,好。」
嘴上說著好,右手握住馬鞭從天而降,帶著凌厲的風聲照著鷹綽劈頭而下。鷹綽閃身躲開,短刀奉上,雪亮的刀光閃過,將鞭梢最末端削掉一截。
隨著雙方首領交手,眾手下不用多說,朝著對方衝去,各自找了個對手混戰在一起。
沒有跑遠的山匪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人影亂晃,塵土飛揚,間或血光閃現,耳邊是乒乒乓乓不絕於耳的撞擊聲還有瘮人的慘叫,這陣仗,已經遠遠超出了眾山匪的認知!
這才是真格的啊,他們那兩下子就是嚇唬人而已!
媽呀,快跑啊!
可是往哪裡跑,老大都叫人劫走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何來背靠著賀蘭勤柔若無物的衣衫,感覺那種無力感更加明顯了,她虛弱的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啊?」
這白馬明顯的是匹良駒,載著兩個人走山路也不費勁,已經快要穿過林子,走到鄰近的另一條小路上。
賀蘭勤:「你那山寨太招搖,引起上面的注意了,你看這一會兒工夫來了兩撥剿匪的,若不是我搶先一步,你已經落在他們手裡了。」
「是嗎?」誰知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一樣的!何來腹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