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火月族女
雷越皺了下眉……黑衣女激射出的戰器十分強勢,遠不久前被自已一掌拍死的狼級高手冷劍。但遇強更強是『魔猿裂天』的長處,即便耗盡體內術元,也誓要撕裂一切凌架自身上的力量!
轟的一聲,雷越體內的氣血如同久困的洪水,瞬間沸騰起來。絲絲金色的術元在氣血的滋潤下不斷增漲變大,皮膚上一根根汗毛直直堅起,貪婪地汲取身體周圍的空氣。裂天意志剎那間在雷越身體上蒸騰,轉眼咆哮著撲上了那道不停旋轉飛行的彎月戰器上。
一觸黑衣女孩兒以術元凝結的彎月戰器,雷越心念意力馬上感覺有股滔天殺意和炙熱火焰之意隔著虛空直逼身體;體內,絲絲金色術元察覺到透入的殺意,當即應勢而起,爆出的力量直接催動心念意力,轉爾化為一道強勁的『裂天之意』,在空中彷彿兩隻無形巨手,狠狠扼住了那隻不斷旋轉的彎月戰器。
戰器被對方心念意力束縛,黑衣女孩兒面紗下的臉稍顯驚愕,頃刻間,她素手一翻,讓自身的心念意力催動全部術元,猛地彙集到了那隻釋放出去的戰器上。只聽到空氣傳來一陣哧、哧的切割聲,轉瞬間,那隻彎月型的戰器漲大了足有兩倍。鋒刃處,一抹抹火紅的光華不停閃爍,試圖要掙脫雷越心念意力的約束。
雷越身體保持不動,體內的氣血早以沸騰,他明顯感覺到心念意力上傳來的那道炙熱的鋒芒,那便是融合了火焰意志由術元凝化的戰器獨有的殺意!
『魔猿裂天』的意志是何等的強盛,敵人愈是強大,愈是接近雷越感受到的天之威壓。也就能夠充份揮『魔猿裂天』的威力!儘管,雷越尚處於『勢』的境界,但這已經足夠!
誓要碎裂蒼穹的強勁意志在雷越體內金色術元的催動下,以排山之勢,傾泄而去。眨眼間,伴隨一道刺耳的撕裂聲,祠堂內的所有人驚呆了……只見那隻由黑衣女孩兒術元所化的彎月戰器,竟在空中被兩道強大的力量硬給撕成了兩斷。碎裂的邊緣,一縷縷摻雜了火紅光華的鋒芒還在奮力掙扎,然而隨著距離不斷的拉開,鋒芒也漸漸黯淡衰弱下來。
黑衣女孩兒面如白紙……
戰器與她心念意力融合相通,更是術元凝聚的所在。現如今被撕裂,戰器受損,她幻師修為至少損失三分之一。可這些並不是最可怕的,最令她心驚的是––那完全由術元凝聚成的戰器,它竟然在一點點地脫離自已心念意力的控制……
黑衣女孩知道自已敗了,雖然她敗的很糊塗。因為她都不知道那位對手,那個坐在火堆旁飲茶的無名少年是誰。可事實不容置疑,那少年由始至終身體都沒挪動過一丁點的位置。就這麼完全憑藉心念意力擊敗自已。這樣的實力、至少是馬上要突破仕階後期的靈修幻師!
仗著體內尚且留有一部份的心念意力,黑衣女孩兒咬緊貝齒,全力催動,讓心念意力牢牢附著在斷裂成兩截的戰器上,拼盡所有力量,猛地一收。
撕裂了對方的戰器,雷越感覺自身體內的術元也快要消耗怠盡,他見黑衣女孩兒拚死收回戰器。當下順勢一松意志。讓那殘破的彎月型戰器顫歪歪地飛回了黑衣女孩兒體內。
捂住胸口,黑衣女孩兒青著臉對身旁侍女道:「想不到這裡有高手!我們走!」說完,目光在雷越臉上停留片刻,又轉過頭,對呆立在身前的鐵雲冷然道;「哼!駱九天走丟了族裡託付的鏢,理應斷臂賠償!」言畢,她壓低頭上垂著黑紗的斗笠,在侍女的簇擁下,沖開祠堂門前的那堆碎木,疾奔而去。
鐵雲怔怔望著周身生的一切,整個過程太快了,快到根本不容他仔細思考。直到那群黑衣女孩兒拂衣而去。他才猛然醒悟––祠堂里剛剛結束的是一場幻師間的生死搏殺!
這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驚醒頓時讓他體內沸騰的氣血為之一塞。恍惚間,鐵雲只覺得眼前黑,隨之身體晃了兩晃,一頭栽倒在地。
雷越當即讓初冰、初炎前去扶起鐵雲。姐妹倆剛剛邁開步子,不遠處的白元歸搖頭嘆息著說:「唉……年輕人!做事太魯莽,為一個小小的捕快去得罪實力強橫的火月族,實在是不可取、不可取啊。」
乍聽到『火月族』三個字,雷越心中一動!納蘭德所留的手札中記載,火月族是分佈在東鶴雲洲的部族。傳聞這一部族與太古時期縱橫天地的四大聖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行事手段詭秘怪異,在大桓國境界是支頗為霸道的勢力。
「火月族……」雷越嘴角輕輕一動,淡出絲冷意,心中暗道:「你羞辱我父親的舊部,我毀你戰器、折損你的修為。這點教訓,給的還算是輕的!」
……
此時湊在火堆旁飲酒的兩個年青人聽到白元歸的那番感慨后,那位灰衣青年灌下口酒,對白元歸道:「堂堂七尺男兒,一身熱血,怎能被一個女子以如此無禮的語言奚落。且不說這件事誰對誰錯。單就那群女人說出的那番話,折斷她的戰器,算是便宜的了!唉……」這灰衣青年復又長嘆口氣:「想當年雷將軍威名遠播,一身的幻師修為強橫無比。但自從神秘失蹤后,雷家就沒落了,如今也不知雷家後人身在何處,可嘆、可嘆啊。」話音一落灰衣青年似有無窮感慨般,拿起酒壺咕咚、咕咚仰頭就灌下了兩大口。
雷越見灰衣青年與自已年齡相仿,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歲。但說起自已父親的往事時,語氣十分的老道,就彷彿當年那些事,他自已親身經歷過一般。
「這人是誰?」雷越望著灰衣青年側面那道冷峻的面孔,禁不住在心底留下一個疑問。
……
初冰掏出隨身帶的冰漿果汁,倒出一滴在鐵雲嘴裡。很快,受阻的氣血在冰漿果神奇功效的作用下變的通暢起來。
鐵雲睜開眼,現手腳恢復知覺,當下忙著站直身體,抱拳向初冰、初炎還有雷越道:「多謝公子和二位小姐挺身相助。在下一介捕快,實力低微,這等大恩大德本應報以重謝。但在下身上銀兩實在有限,拿出來只怕公子笑話。只有等他日找到個機會,鐵雲必當以命相報!現在我身負衙門派下的公差,只有抓住那群黑衣女才可以交回公差的。因此,請公子見諒。鐵雲先行告辭了。」
雷越望著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心中倍感無奈。他起身示意對方留步,徑直走到鐵雲身旁,沉聲問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今天的事我也是看不慣才出手相助的。只是不知,你這麼急著去抓那群黑衣女,可知道你以一身先天武者的實力,怎麼去對付那群身負幻師修為的人呢?」
鐵雲黯然道:「公子、你當我是傻子嗎?方才那一幕我全看在眼裡,知道你們都是身懷術元,擁有可怕力量的幻師。我以先天武者之力去捉拿五位幻師,這怎麼聽都像是痴人說夢。可若我不去追拿,這職位就會被革掉。削了職位,我以一介庶民之身,又怎麼去尋找恩主雷將軍的下落呢?畢竟,我用公差身份,在各地查訪也便利一些。今天既然已經知道這些女人的來歷,我心裡自會知道怎麼去做。大不了暫時不去交那公差,只專心尋找恩主的下落便可!至於以後……唉!我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家室,平生最大願望就是能找到失蹤的恩主夫婦,所以說,走一步算一步吧。」
鐵雲神色坦蕩,他知道眼前這位不知名的少年不僅不是壞人,相反與他一樣,也是個熱血的性情中人。年齡雖小,談吐舉止卻頗為不俗。鐵雲索性也樂意把埋在心底的事坦言相告。
雷越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只知道,假如父親今天在這裡看到生的一切,聽到鐵雲這番擲地有聲話,即便他是位冷血的將軍,體內那一腔氣血也會澎湃激涌!父親雷軒庭身為指揮千軍萬馬,馳騁殺場的大將能擁有如此忠心耿耿的部下,完全是一項至高無上的榮譽!
……
此時,站在不遠處的白元歸突然堆起一臉笑意走到雷越身畔;「呵呵,這位公子,剛才見你以心念意力重創火月族那位女孩兒,想必公子也是位幻師吧。既然是幻師,那公子知道今天為何在這間祠堂內會如此之巧,聚集你、我、甚至他們這樣修為不俗的幻師呢?」白元歸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瞄了眼近處的那兩個青年。
雷越道:「老先生知道什麼,儘管說吧!不必在這裡繞圈子。」
白元歸捋了捋花白的山羊鬍,堆起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悠然道:「不僅在這間小祠堂內聚集了你我,此時此刻在這附近一條條的山路上,還有許許多多的幻師,正急匆匆地奔赴一個地方。那裡就是被稱作江南第一庄的––翠湖山莊……」
報出翠湖山莊的名字,白元歸見祠堂內所有人目光全都聚在自已身上,頓時愈得意起來。他搖著頭,悠悠道:「這世上的幻師最為看重的東西,除了珍貴的修行法典,就是體內來之不易的術元了。須知術元的凝鍊過程非常艱難,需要不斷提升自身的心念意力才能夠積少成多。所以呢,這能夠滋生術元,增強氣血的物華天寶,就成為幻師們夢寐以求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