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要做他的兄弟
藕生拖著鞭子,欲從后包抄,奈何天上的眼睛太過毒辣,準確無誤的再次發現了她,又一次劈來萬頃,俯衝下來!
長鞭揮起,爪牙狂舞,強者狹路相逢,傾盡相鬥。
一鞭落空,又是一鞭!
一爪勾肉,又是一爪勾落在實處,藕生怕被琢去雙目,只得一手遮眼,一手揮鞭。
漸漸的,鞭法混亂,腳步亦晃,一陣下來,新傷驟添,卻還未傷及神鳥的一片羽翼!
藕生懊惱處在奔潰的邊緣,這些道道新傷里,有一條竟是自己胡亂揮打造成的!
揮鞭人被自己鞭子打,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半天未得勝機,她只得暫退而去!
又是那顆巍然不動的大石頭給予女惡霸安靠,藕生垂頭喪氣,暗暗打氣退堂鼓!
這樣的神鳥打不得,想抓簡直難如登天!
「藕生,不如。。。我就認輸吧!」待認輸二字出口,藕生頭皮一緊,這是她第一次叫著認輸,無比的生硬彆扭。
雙拳緊握,眉頭緊鎖,石后的人,靜下心裡,細細思考起來。。。
萬事萬物皆有其弱性,沒有無堅不摧的東西,只是沒能在萬骨中抓起痛骨輕輕揮彈!
不論正面、背面皆有二鳥靜守著
「幸好不是一群,只是一對!」藕生自言自語起來
話語落,一道啟示轟然入腦,藕生一個激靈,全身觸電般激動不已!
二鳥相互結伴,酣斗自己,其餘鳥兒皆是作壁上觀,毫無動作,那隻能說明。。。
藕生所處位置戳到了二鳥的痛處!
任它堅毅無雙,任它神鞭不破,柔軟的地方至始至終都是那一方脆弱嫩聲!
藕生隨即扯下長鞭,對準細長的樹枝一陣噼里啪啦,很快,一個由樹枝綠葉編製的盾便得了,舉過頭頂恰到好處的將自己隱藏!
這一次,女惡霸低調行事,左右晃位,終達山頂,小心翼翼的朝著懸崖峭壁移動靠緩,其中驚險不能言達,顫抖不止的雙腿暴露了一切,爬山她是高手,可這攀岩卻是弱項!
粉身碎骨、葬入狼腹、歸與塵土這樣的歸宿不是她的初衷啊,好歹。。好歹。。。要耍個朋友,看過星星月亮什麼的吧!
藕生目測后,挑選出一處離自己最近的巢穴,那巢穴位置不高,卻極為隱蔽,若不是外露出一節枯枝,很難發現其所在!
鋒刃嶙峋的怪石,劃破白嫩的手掌,鮮血順著山岩的走向流淌而下,滴入雙目、滴入嘴角,滴入那萬丈不見的深淵。
寥寥數米,藕生累的快要虛脫,終至巢穴處,伸手一掏,將整個巢穴連根端起!
這時,天上的神鳥發瘋似的狂烈攻擊,藕生只得快速低頭,找尋下一落點,奈何一手緊攀崖壁,一手端著鳥巢,行動極其不便!
這時,巢中稚嫩的幼雛,似剛剛誕生,雪白一個小團,
雙眸才開,傻乎乎的看著藕生,細細的叫了一聲,接著又張開薑黃色的嘴巴,唧唧起來!
藕生無奈,這等至真至純的生靈剛剛睜開無辜的眸子,去看這人間第一道曙光時,絕不能因為自己而終結!不擇手段也要有個底線!
期間,手臂的肉被塊塊剜去,血涌而下,劇痛如暴雨般凌剮急急襲來,無處躲藏,無處消減,唯有以血肉之軀,抗之!
雙腳落於平緩之地,藕生渾身已然濕透,顫抖不已,鮮血混著冷汗將她澆築透徹!
。。。
時至午時,操練場的眾弟子欲集合退場,前往食館。
燕莫辭拿起衣衫擦拭著長劍道:「霄崢,這都艷陽照頂了,算一算,那個叫什麼藕的,也該回來了!」
「藕生!」季霄崢冷冷道
燕莫辭停下手中動作,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刁鑽的名字!我就是記不住,改日見他,定要給他取個好記的諢名!」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一聲聲鳥鳴劃破長空,響徹蒼穹,長鳴似洪鐘錘擂天谷,若雷霆響徹九霄,聲聲叩擊人心,震蕩五臟。
在場眾人無不驚呼,抬頭注目!
只見兩隻神鳥振翅而來,踏雲撥塵,霹靂上下。
雪初隱赫然回身,確定是縹緲派的神鳥無二。
須臾間,從林中串出一個人影,卻是藕生無疑!
雪初隱震驚,一時沒了言語,心中波瀾四起,「他真的引來神鳥?!」
一連串的疑問也在眾人心中激蕩開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新來者究竟有何本事,引得縹緲派神鳥旋頂?!
等到藕生懷抱鳥巢急奔而來時,眾人傻眼!支支吾吾,結結巴巴起來!
燕莫辭下巴欲墜,目瞪口呆,手中擦拭著的長劍赫然掉落,打在腳面卻不感一絲疼痛!
藕生端著巢兒直徑走至雪初隱面前,雪初隱勃然大怒,可又見他並無半分越規,心中氣急,大喝道:「孽徒!給我立在這裡,好生反省!」說完,拂袖而去!
眾弟子嘀咕起來,「情歸鳥」乃是縹緲派的吉祥物,開上創派數百年才得幾對,此鳥要經天時地利靈氣造化數年才誕下一隻幼雛,金貴無比,掌門見了都需退避三舍,恭敬對待!
沒想到。。。這個藕生,竟。。。竟連窩帶雛一併給端了!!!
此時掌門若知,非得氣的跳腳!也難怪雪初隱會雷霆大發!
不過反過一想,這藕生的確按照雪初隱的要求去做,並沒有對天上的神鳥施以雙手、言語、食投之事!
歸根結底,此事,似乎是雪掌門考慮不周,小看了清風派弟子的不擇手段!
艷陽之下,藕生高舉著巢兒,面無表情的站著,往來人群無不拿著嘲諷的眼神從上到下掃視一遍。
人群散去,燕莫辭回過神,苦笑著走了過去!
藕生見是燕莫辭,緩緩開口道:「燕師兄你也來看我的笑話嗎?」
燕莫辭笑道:「藕生,做我兄弟!」
「啊?」
燕莫辭不容他多做反駁,直徑將手搭上他的肩膀道:「你的性格我很喜歡,敢做我不敢做的事,做我做不了的事,打心底我竟然敬佩你,可惜,你不是女人,做不了我的伴侶,但放任著你與他人親近我又不爽,索性做我兄弟!可好?」
藕生面色微微泛紅,否決起來:「多謝燕師兄看得起我,不過,我。。。不想、也不能!」
燕莫辭見他言辭肯定,自己又不喜勉強行事,又道:「我知事發突然,你定不能愉快接受,也罷,日久見人心,你會發覺我無尚的人格魅力以及無人能比的風流瀟洒!」
藕生一笑,她覺得自己舉著個鳥巢,在這太陽底下傻站已屬尷尬至極,可與剛剛燕莫辭的話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般不要臉的吹噓自己,他倒是不臉紅!
燕莫辭又道:「還有件事情忘了問你!」
藕生:「嗯?」
燕莫辭:「你這刁鑽的名字誰給起的!」
藕生:「我恩師月窺人!」
燕莫辭:「奧,原來真的是他,我說誰這麼。。這麼另闢蹊徑呢!」鑒於他的臉面,燕莫辭終將荒謬絕倫這個詞吞了下去。
藕生:「怎麼?哪裡不對嗎!」
燕莫辭:「當然不妥,甚為拗口,我燕莫辭總是記不住啊!」
藕生:「額~」
記不住?
怕是你腦袋不夠用吧,藕生暗想!
燕莫辭上下一打量,隨即擊掌起來,道:「有了,你是一階弟子,穗有九數,就叫你小九如何如何?」
沒等藕生給出任何反應,燕莫辭隨即摟過她的肩膀,胡亂叫了一串!
這時,遠處一冷峻身影緩緩而來,燕莫辭沮喪起來,拍了拍腦門道:「藕生,因為你,我要給季霄崢洗一年的襪子!好在我這人言出必行君子也!洗便洗吧,可你要記住,不可做季霄崢的基友!」
語落,藕生差點手滑摔了頂上的巢兒!急忙邁出一小步,穩住這道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句!
燕莫辭迎上,靠近藕生的耳際小聲嘀咕道:「做他的基友要被虐壞的,月黑風高,慘叫連連。。。」正當他滔滔不絕之際,一句話滅了他胸中成千上萬句污衊!
「燕莫辭,還不去給我乖乖洗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