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哈回頭,必有理由
「刀哥,我們試了二十九次了。」鄭奇揮舞著手中的肉骨頭,「你配合一次好不好?我傳宗接代的偉大使命還寄托在你身上呢。刀哥!刀哥!看這邊!」
刀仔懶洋洋趴在草坪上,絲毫不予理睬。刀仔是一條哈士奇狗。
「好吧,你是逼我出絕招了!」鄭奇扔掉手中的肉骨頭,魔術般抽出一根火腿腸。
刀仔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一個箭步到了鄭奇面前,伸著長長的舌頭,用看再生父母的眼神盯著他手中的火腿腸。
「想要嗎?現在……點頭。」
刀仔順從地點點頭。
「趴下。」
刀仔趴下。
「轉圈……打滾……跳……哈哈哈,我就說我還治不了你這蠢二哈?哈哈哈!天下馴獸之王捨我其誰,之乎者也……喂喂喂……你搶啊你!」
刀哥趁他之乎者也之際一口叼走火腿腸,不消幾秒就吞了下去。
十分鐘后,鄭奇與刀仔鬼鬼崇崇來到小區樓道口,鄭奇左右看看無人,低聲道:「刀哥,今天我們有三個目標。一是便利店的琦琦,二是十五樓的白領麗人齊媚,再就是保安大叔的女兒小婉。你一定要看緊目標,我再肆機出手……咦?來了來了,二號目標來了。」
一身白衣,風姿綽約的齊媚剛好下樓,她拉開樓下一台本田雅閣的車門準備去上班。
「刀哥,出擊。」鄭奇手一指,刀哥箭一樣向齊媚衝過去。
「好哥們!」看著刀哥矯健的身姿鄭奇興奮不已,開始想象刀哥跑到齊媚腳邊撒嬌打滾時,齊媚俯下身好奇地打量,然後他裝著不經意的樣子上前與她搭訕,然後……
「喂喂喂!什麼情況?」鄭奇看到刀哥快衝到車前時突然一個急轉彎,衝到垃圾箱邊咬起一根不知誰丟在地上的半根火腿腸,再一抬頭,齊媚的小車已絕塵而去。
「三號目標失敗。」鄭奇垂頭喪氣走到刀仔旁邊,刀仔看他過來連忙在地上打個滾,嘴裡不忘大嚼火腿腸。
「滾你妹!人都走了!」鄭奇怒不可遏,蹲下來用全世界最語重心長的語氣,「刀哥,你是我親哥好不好?當初帶你回來,不就指著你幫我撩妹嗎?你倒好,小區的小母狗被你撩了個遍,好幾個被你搞大了肚子,我這當老大的現在還孤家寡人,你說你有義氣嗎?你對得住我嗎?」
刀仔彷彿沒聽到,頭一偏,鄭奇順著它的目光看到一身牛仔裝,青春美麗的琦琦也下來了。
他顧不上抱怨,「快,刀哥,將功補過,向琦琦出擊。」
刀仔向琦琦奔過去,琦琦看到它跑來,興奮地蹲下來,「啊!是刀仔,你好嗎?」捧起它的臉親熱地蹭了蹭。
「哈哈,機會來了。」鄭奇整理下衣衫,擺個自認為酷帥的樣子走了過來,「刀仔,在幹嘛呢?」
「鄭奇?」琦琦看到他站了起來,「這麼早在溜狗呢?」
「是啊。琦琦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是嗎?我還沒收拾呢,只是下來買早餐的。」
「不用收拾啊,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琦琦歪著頭,「真的嗎?有多喜歡?」
「我喜歡你就像我的狗喜歡吃屎一樣。」
琦琦面色一變,早餐也不買了,氣呼呼上了樓。
「她怎麼生氣了?」鄭奇大怒,抓著刀仔一通猛擼,「你說,是不是你吃屎不夠認真?是不是你吃屎不夠認真啊?」
五分鐘后,鄭奇與刀仔來到小區門口。
「刀哥,只剩這最後一個目標了,如果再失敗,咱哥倆可就全軍覆沒了。我嚴重警告你,你這次要再失敗,我就把你給煽了……」
他話音沒落,身後傳來一聲嬌叱,「鄭奇你敢!」
他一驚回頭,看到一身運動裝,扎著馬尾,靚麗不失英武的小婉站在他身後,別看她小婉名字這麼溫柔,長相又那麼甜美,人家可是武術世家出身,全區保安隊長就是她父親,一般男子三、五個還不是她對手。
「小婉,哎呀!」他話沒落便被小婉一記直腿頂在牆上,標準的朝天一字馬,腳面正頂著他喉嚨。
「小婉姐,哎呀有話好說。」
「你這傢伙!就知道用刀仔來撩妹,刀仔那麼可愛你還要煽了它?你試試看?」小婉義憤填膺,腳下用力,頂得他直翻白眼。
「刀仔。」小婉親切地望向刀哥,「他在家是不是欺負你?」
刀哥發揮它的戲精本色,用最可憐的聲音嗚咽了幾聲,鄭奇急了,「喂,你這傢伙告黑狀啊……哎喲!」
小婉怒道:「聽著,本姐姐是動物保護協會終身會員,要是讓我知道你虐待刀仔,這就是你的下場!」
她一記旋風腿啪地踢在一根腕口粗的大樹枝椏上,應聲斷裂。
鄭奇嚇出一身冷汗,「不敢不敢。」
十五分鐘后,鄭奇坐在小區外的人造河流邊,抬眼望天,刀仔沒心沒肺地照著水面,看著自己倒影,眼神一幅「我怎麼這麼好看?」
「你別以為你有小姐姐給你撐腰你就不把我這老大放在眼裡,你信不信我一回去就……」
不等他說完刀仔沖著小婉所在的方向吠了幾聲,他一下慫了,「刀哥刀哥,有話好說。咱自己人是不是?」
刀仔繼續狂吠不止,鄭奇一把抱住它,「晚上吃兩根火腿腸。」
「汪汪汪!」
「好,三根,就三根。」
刀仔這才用勝利者的姿態看著他,得意地搖搖尾巴。鄭奇哀嘆,「我怎麼找個祖宗回來了?」
眼看陽光越來越大,他牽起狗繩,「算了,回去吧。」
不料一拉刀仔卻不動。
「走啊。」
刀仔還是不動,回頭向水裡狂吠起來。
「怎麼了?」他低頭往水裡一看,只見水中浮起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死的嗎?」他看著像一具動物的屍體,不料刀仔卻一下跳進水中,施展狗扒式連拉帶扯把它拖上岸來。
「喂!臟啊!」他要阻止,但那動物死屍已經拖上來了。
他打量起來,這東西約兩尺長,圓乎乎有黑色的皮毛,頸部有白毛圈,十分細滑,手指戳上去軟綿綿的,頭部和軀幹都圓圓的,身體下面好像還有兩條腿。
他撿起樹枝要把它翻過來。
不料「嗷」的一聲,這動物突然跳起來一口咬住樹枝,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它狂咬著樹枝用力甩了幾下,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什麼動物?」
鄭奇與刀仔面面相覷,再低頭看去,那動物大張的嘴裡有尖利的牙齒,活像個絞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