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海豹嗎？

夜色降臨，坐在電腦前的鄭奇一頁頁地翻著他在百度問答里的提問，頂上有他放置的照片，向網友提問：「這是什麼動物？」

「不是海豹嗎？」

「海豹，錯不了。」

「是海豹中的環海豹，屬海豹中的小型種，成年後體型可達1.6米，這隻應該是幼年海豹。對了，它可是海豹中最萌的哦。」

看完這些回答，鄭奇撓撓頭走進了家中洗手間，在浴缸里躺著那隻動物，它沒死，還在呼吸，氣息綿長。

鄭奇在網上看了環海豹的圖片，總覺得同這隻動物不大像，比如它沒有海豹的鬍子，它的兩條「腿」像兩扇三角形的魚鰭，而且它的頭和身體比例差不多，顯得頭比較大。

不過他沒見過真正的環海豹，心想莫非幼年海豹就是這個樣子?

可海豹不是生活在南極的嗎？怎麼出現在這？咱這可是典型的溫帶城市啊。

「大概是從動物園跑出來的。」他下了結論，看著它奄奄一息，他心想海豹是生活在水中的，便給浴缸中放水。

水放滿后，動物半浸在裡面，他剛一關水輪頭，嘩啦一聲，動物醒了過來，睜開黑豆似的小眼睛，警惕地看著他，嗷嗷叫了兩聲。

「唏！別怕，小傢伙。」他輕輕揮揮手，「我不會傷害你。」他慢慢地伸過手去，「海豹」盯著他，似乎感覺他沒有敵意，慢慢地貼近他的手，光滑的皮毛在他手上輕輕地摩挲著。

「是挺萌啊。」他感覺到它的溫馴，輕輕摸了兩下后，它在水中打個滾，又嗷嗷叫了兩聲，用「鰭」像手一樣指指自己的嘴。

「餓了嗎？」

它居然點點頭。

「你能聽懂我說話？」鄭奇大驚。

它只是嗷嗷叫了兩聲，又指指自己大張的嘴。

「等著。」他衝到外面冰箱，把裡面的肉製品一鼓腦地翻出來。趴在遠處的刀仔一下立起身子，看著他把自己心愛的火腿腸也拿走了，急忙跟上了他。

「吃什麼？」他抱著一大堆肉製品，「有香腸，生肉、魚肉還有……喂喂喂！」

「海豹」一下躍起，頂在他手臂上，嘩啦一下所有東西全掉在浴缸中，它飛快吞吃起來。

「我勒了個去！」鄭奇驚呆了，它簡直就是具吞噬機器，一大堆東西像風捲殘雲一般，瞬間吃個精光。而且還發現它吃東西時才會露出那些尖利的牙齒，吃完后它張開嘴時裡面的利齒不見了，像是縮進肉里了。

「你可真能吃啊。」

「嗷嗷！」它又叫了兩聲，還打了個飽嗝。

「你從哪來的？」

它不應聲，好像吃飽了瞌睡上身，在水裡打個滾，閉上眼睛慢慢地沉入水中，不時冒幾個氣泡上來，好像睡著了。

「哦……真的好萌啊。」他看著它尖尖的鼻頭，像嬰兒一樣睡得恬靜，雙鰭交叉在胸前蜷成一團，偶爾會輕輕地扭動幾下身體。

「像個小BABY。」他不禁笑了，關了浴室的燈，輕輕掩上門出來了。

外面的刀仔看著地上吃光食物的包裝紙，不滿地嗚咽幾聲。鄭奇道：「家裡有客人，當然要給客人先吃，刀哥，你的禮貌呢？」

刀仔喪氣地把頭埋在兩腿之間，不理睬他。

「好啦，明天再去買就是了。」他回到電腦前搜索了一會，沒看到有本城動物園走失了動物的新聞，心想：「該怎麼處理這動物呢？」

他拿起手機發了條微信：「老五，我撿了個奇怪的動物，你明天來我家一趟吧。」

「老五」叫張德明，是鄭奇的大學同學，同宿舍年齡排第五，畢業后當了警察，在本城刑偵處技術部門工作。

第二天一早，鄭奇打個哈欠從床上起來，立馬感覺身體沉重，一看只見刀仔壓在他身上。

「我說怎麼夢到一個胖妞，原來是你壓我身上。」他不客氣地把刀仔掀到一邊，刀仔打個滾在床上哈欠連天。

他撓撓雞窩似的頭髮，猛地想起「海豹」，趕緊來到洗手間，開門一看，只見浴缸中只剩一缸水，「海豹」不見了。

「它怎麼出去的？」他看看門鎖，急忙在房中到處尋找，一直找到廚房中不由嚇了一跳。

只見「海豹」正趴在桌子上，把他的剩飯剩菜吃了個精光。看到鄭奇進來，它直起身體，又向嘴裡指指，嗷嗷叫兩聲，意思是還沒吃飽。

「老兄，你昨晚吃了我半個月才能吃完的東西，你咋這麼能吃？沒有了，啥都沒有了。」

「海豹」有些喪氣地跳下桌子，看著它屁股一扭一扭，用鰭走路的樣子，確實同電視上的海豹很像。

「可能它真是只海豹。」他認為答案確定了。

「海豹」以主人的姿態在房間轉了一圈，又到卧室看了看，趾高氣揚的樣子像個巡視的領導。床上的刀仔一個機伶站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它。

「嗷嗷……」它發出海豹一樣的叫聲，像是同刀仔打招呼。

「汪汪！」刀仔凶相畢露，一頓狂吠。

「刀哥，你的禮貌呢？」鄭奇斥責道。

「海豹」不在意地擺擺「手」，來到客廳，刀仔跟了上來。看著它跳到沙發上，又狂吠起來。

「別叫了。」鄭奇為它們作介紹：「這位是刀仔，我家的刀哥。刀哥，這位是……」他看它一身黑色的皮毛，「它叫黑仔。」

它就此有了名字，不過似乎對這名字不太滿意，歪著頭斜了鄭奇一眼，但也沒反對，算是默認了。

「黑仔，刀哥是家裡的主人翁之一，是訓練有素的好狗。對不對刀哥？」

刀仔挺起胸膛，一幅當仁不讓的模樣。

「它可聽話了。我叫它幹什麼它就幹什麼。你看，刀哥，轉個圈。」

刀仔露出憤怒的表情，什麼意思？在新來的面前叫我做這種低級表演？

「火腿腸啊刀哥。」鄭奇使出殺手鐧。

刀仔無奈地轉了個圈。

「好極了，坐下。」

刀仔不情不願地坐下，用可憐巴巴的目光望著鄭奇，希望他在新來的面前給它留點面子。

「刀哥，再打個滾。」

完了，老臉丟到姥姥家去了，刀仔無可奈何地打個滾。黑仔看著它的表演，一幅饒有興趣的樣子。

鄭奇在黑仔旁邊坐下，「黑仔，一會有個警察要來，說不定可以送你回家。」

黑仔一聽全身毛髮豎起，拚命搖頭，好像極不情願。

「你真的聽得懂嗎？」鄭奇更加驚訝了。

黑仔警惕地縮了縮，這時敲起了門鈴聲，鄭奇叫道：「誰？」

「我老五啊。」外面傳來張德明的聲音。

「都別動啊。」鄭奇去開門。

一身警服的張德明走進來，邊過玄關邊道：「看你發來的照片是撿了只海豹嗎？」

「大概是吧，就是不確定才叫你來看看啊。」

「在哪呢？」

「在……」兩人過了玄關，當他向沙發上一指，發現黑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