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天道消失了

顧青辭摟住秦可卿，緩緩低下頭，說道：「雖然我很想早一點和你成婚，但是，我也明白你的難處，不能太過於自私，我會等著你的。」

秦可卿掙脫顧青辭懷抱，踮起腳尖在顧青辭臉上輕輕一啄，轉身就跑。

夜色里，月光如水。

影子被拉得挺長，顧青辭站在山頭上，輕輕摸著臉上被親過的地方，傻愣愣的盯著秦可卿離開的方向，臉上緩緩綻放出笑容，笑得很甜，也很傻！

在顧青辭看不到的遠處，秦可卿提著劍，從山上飛下，卻在空中突然轉身，長風從後面吹來，搖曳著那一襲白裙在月色下緩緩向後落去。

秦可卿閉著眼睛，彷彿一片落葉隨風吹盪，眼角一滴眼淚隨著風吹了出來，像一滴雨水自九天落下，孤獨在空中，不斷的分化，一滴變成兩滴，兩滴變成四滴。

「對不起，我騙了你！」

緩緩落在地上，腳步輕盈的往後退了幾步，濺起一點點黃沙，眼神彷彿容納了千山萬水，看向了很遠的地方，一座荒蕪的山上，是那個熟悉的人。

「唉」

一聲嘆息從後面傳來，俞橫橋背著劍慢慢走了過來，走到秦可卿旁邊，抬頭望著如玉懸挂在夜空中的月亮，說道：「師妹，你這又是何必呢？」

「師兄，」秦可卿的語氣有些清涼，說道：「我也是道閣弟子，也是師父的弟子，道閣在這個時候，我怎麼能夠離開。」

俞橫橋微微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看著秦可卿從小長大，對秦可卿的脾氣很了解，知道自己師妹的性格。

世人都說劍謎的世界里只有劍，其實劍謎的世界里的那把劍，叫做天山。

師父沾染了不詳，去了地獄。

「師兄，你說師父他會毀了天山嗎？」秦可卿突然開口道。

「不知道，」俞橫橋說道：「但是，我知道師父當年傳我們師兄妹七人北斗劍陣，是要我們守護天山，也是一道屏障，師父他讓我們離開，可是，這天下之大，離開了天山，我們還是道閣弟子嗎？這天下還有道閣嗎？」

「我不知道。」秦可卿說道。

「我天山道閣能夠堅持數千年，即便是七宗八派千年世家，單純論傳承，恐怕就是大光明寺都要稍遜一籌，便是因為道閣每一代百年大劫，道閣都會現世抵禦死神，也正因為如此，才與天道換取了一線生機。」

「這一代，道閣的生機就在師妹你身上，以前我們都是按部就班，沒太往心裡去，可後來，地獄慢慢地已經開始現世，天道警示卻遲遲沒有降下，師父也沒有辦法了，只好自己去尋仙問天道，可是，卻沾染了不詳，天道依舊還在沉睡一般。」

「我知道師父為什麼要讓我們離開天山，因為這一代，天道很有可能已經放棄了天山，師父他希望我們能夠活下去，寧願沒有天山，可是，沒有天山的道閣弟子，和行屍走肉又有何區別。」

「修行者，本是順應天命，可如今，天命不在，我們只能盡全力拚一線生機，至少，天命生機不在，我們還有人命生機，如果能夠救得了師父……」

…………

夜色下，顧亦歡和無缺先生並肩而行。

「先生，」顧亦歡問道：「若是死神出了地獄，天山還能夠保得住嗎？」

無缺先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這似乎都已經成了道閣的命數，每一個百年大劫，天山都是首當其衝，不過，每一個百年大劫，天山都有一線生機，這是因果循環，也是道閣從天道手裡換取的生機。」

「七宗八派，傳承最久的，恐怕也只有天山道閣了，道教誕生不知道多少年了，最正統的，也是天山道閣，每一代都能出現一個冠絕江湖的天才弟子，上一代是李乘風，這一代是秦可卿，只是，也不知道這一代到底怎麼了，天機完全絮亂了。」

「天機絮亂？什麼意思？」顧亦歡問道。

無缺先生說道：「以往百年大劫來之前，天道都會發出警示，可這一代，卻毫無反應，彷彿就是天道消失了一般，李乘風曾經跟我說過，每一代天山道閣都在百年大劫的時候收到天道訊息，得到一線生機，可這一代，天道似乎不給生機一樣，而國師也說過，連皇庭氣運都無法溝通天道了。」

顧亦歡皺了皺眉頭，說道：「那，這麼說來，先生您都無法確定這一次大劫到來，夏國能不能挺得過去？」

「不知道。」無缺先生很果斷道：「誰都不可能知道，即便是天道也不可能知道，只不過，以往天道都會涼下一線生機，可如今，天道卻毫無動靜，唉！」

顧亦歡點了點頭，道：「那，我那兒媳婦豈不是很危險？」

「天山的人都知道，但是難道你讓他們拋棄天山，那恐怕連最後一線人命生機都沒有了，更何況天道生機了。」

「那，先生，準備何時動身前往地獄？」顧亦歡問道。

「看吧，」無缺先生搖頭道：「地獄大開那日，便是我們進去之時，你師父如今就還在地獄門口，或許，他還活著，你……有準備去嗎？」

顧亦歡嘆了口氣，說道：「當初我是地藏王的時候，我是做好了準備要去的，可是，如今我是顧亦歡，我有等了我二十年的妻子，我有兩個兒子，我現在更想當一個丈夫，當一個妻子。」

無缺先生嘆了口氣，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整個夏國都是欠你們顧氏一門的。」

顧亦歡微微一笑，道：「或許這是命數吧，青辭如今比我更辛苦。」

…………

清晨，霧氣朦朧，車隊就開始動身向著天山而去。

在刑天府車隊後面，數百龍虎騎緊緊跟隨，鐵槍銀甲，一路到了天山腳下，武煜才向顧青辭拱手說道：「顧兄，小妹在此祝你一帆風順，馬到成功。」

「借你吉言了！」

昨天和秦可卿一戰之後，武煜就恢復往日的模樣，倒是讓顧青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往天山而上的顧青辭，武煜微微一笑，手握長槍策馬狂奔，嘀咕道：「秦可卿，我武煜從來不需要施捨，我想要的，我會憑我自己的本事拿回來，地獄，你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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