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遊歷（5）
原辰飛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只知道心在殺戮中卻是越來越平靜。
就象和寂寞之神聊天時說的那樣，站到了足夠高處，看眾生萬物，也便皆是螻蟻。
如今這些虛空族，於他眼中便是螻蟻一般。
擊殺，不會引起內心情感上的半點波動。
不斷的擊殺，不會讓情緒起伏，只是會增長經驗，讓他知道如何才能更輕鬆更省事的去對待，去處理。
而那一直在拖他後腿的本源意志，似乎也漸漸開始明白了原辰飛真的是來幫他的，狂躁漸漸壓抑，只是出於本性而總是時不時的要暴躁一下。但是隨著本源的「解鎖」，原辰飛對本源的解析也越發輕鬆。
他正在越來越了解這個存在。
原來虛空界本身並不是一個世界。
它是一隻巨大的虛空生物，擁有著非凡的能力。它們喜歡吞噬行星，那些被吞噬的行星有部分會覆蓋在它們身上，成為它們堅硬的外殼，一如地表。
虛空生物的生命悠長，喜靜而不喜動，每一次吞噬之後，都會陷入長久的睡眠中。
這隻虛空生物在上一次睡眠前，正好吞噬了一個有生命的星球，那顆行星上的生命因此失去家園，卻在這虛空生物的身體上頑強的生存了下來。
虛空生物長期的沉眠給了這些生命發展的機會，他們逐漸壯大，但要想強大到能壓制虛空生物的地步還差了遠。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次虛空生物醒來，就是他們的覆亡之日。
但是諸神的降臨改變了這一切。
諸神的到來給了虛空族快速進化的空間，他們藉助系統的力量提升自己，同時也發展著自己的天賦，並很快開始嘗試壓制虛空生物，使其繼續睡眠不再醒來。
在完成壓制后，虛空族又有了新的野心。
他們認為自己可以操控這生物。
一位精擅心智的虛空王者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將意識投身於虛空生物上，想趁其長眠時奪其心智，獲得虛空生物的強橫肉身。
不過他終究差了一著，虛空生物並沒有被完全奪取成功。它在最後的關頭，發動了最終極的努力，扭曲了整個自身空間，使虛空界整個扭曲，形成一片扭曲空間。
可是虛空族還是頑強的生存了下來，適應了這環境。
從那時起，整個虛空族就陷入了與虛空生物意志的爭奪較量中。
千萬年來，已經不知多少虛空族將自己的靈魂，意志投入其中。虛空生物在日復一日的不斷進攻中也日漸衰弱，漸漸為虛空族掌握。
如果原辰飛不來，也許再經歷幾個世紀，這隻虛空生物就會徹底為虛空族掌控。
到那時，虛空族將擁有獨屬自己的行星級虛空戰堡，甚至可能因此成為新的強族。
不過現在，這一切已成過去。
原辰飛的擊殺，還有他抽絲剝繭般的剝離那些糾纏在虛空生物身上的意識，使得虛空生物的抵抗越來越強。
千萬年的努力，卻在一夕之間，就毀於一旦。
這個時候虛空王終於坐不住了。
「住手！原辰飛，我們願意接受和平！」
「現在？和平？」原辰飛笑了：「不存在的。」
虛空王震怒：「原辰飛，你不要自以為是，虛空族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原辰飛搖頭：「得了吧，我本來還在想，我和本源之間的溝通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真正完成。但現在你出馬了，就告訴了我時間。你們撐不了多久了，對嗎？」
虛空王一滯。
一片空間漩渦已然生成，向著原辰飛罩去。
這是來自虛空王最強的攻擊，在這空間漩渦下，一切都會被絞至粉碎。
原辰飛卻搖頭：「沒用的。」
空間漩渦尚未落下，原辰飛已然消失。
他甚至不是自己消失的，因為那虛空生物已開始相信他，主動幫助他規避。
拖累正在變成助手，原辰飛現在只需要全力幫這虛空生物解脫束縛就可以了。
面對這種情況，虛空王大急：「原辰飛，一意孤行對你沒好處。虛空族願意接受和熔岩族同等的條件！」
原辰飛笑道：「抱歉，我剛剛交了一個新朋友。而我這個人，是不喜歡出賣朋友的。你說對嗎？」
「吼！」
狂暴的吼叫驟然升騰而起，炸響在整個虛空界的每一個角落。
下一刻，虛空族感到整個世界正在變化。
不再不停跳動的扭曲，而是鋪展。
原本亂麻般糾纏成一團的空間正在鋪開，變得重歸秩序。
這是虛空生物正在擺脫糾纏，恢復清醒的節奏。
它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這是形象級的怒吼，當吼聲傳來時，虛空族同時抱頭髮出痛苦哀嚎。
「嘿，冷靜點，夥計，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但大可不必這樣。」原辰飛笑道。
「嘶！」
虛空界的大地開始全面崩散，沖向天空。
這是虛空生物繼意志清醒后，在身體層面也開始擺脫糾纏。那些曾經是它最堅硬甲胄的大地被全面擺脫，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星球在這刻破碎，失去了全部的束縛之力，向著星空擴散而去。
虛空生物的本體也在這時露出，看起來就象一條巨鯨。
那些虛空族在這天災末日面前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直接被拋往無盡星空中去，唯有原辰飛依然屹立。
不，還有一個。
是那虛空王。
他凝立天際，所有的一切對他彷彿全無影響，山峰穿過他的身體飛出，而他只是怒視原辰飛：「你……毀了我的家園，毀了我們的一切！」
「這是你自找的。」原辰飛搖頭：「我給過你機會，而你放棄了。」
「不！」虛空王狂暴吼叫著，涌動的空間能量瘋狂溢出。
「唔，這是要用自爆技了嗎？」原辰飛能夠理解對方的做法，整個種族都沒了，他一個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而以虛空王的拚命一擊，就算是原辰飛也不願硬撼。
他也不需要硬撼。
大地翻騰，原辰飛的身體驟然向空中升去。
他自己沒動，而是地面在動，在升起。
隨後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現出。
那其實不是黑暗，而是虛空生物的嘴。
當它醒來時，眼眸睜開，便如日光閃耀，當它張嘴時，帶來的便是無盡黑暗。
然後這黑暗湧向虛空王。
虛空王終於炸開，形成一片強勁的空間風暴。那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突破，在一定範圍內絕對性的掌握空間，卻在這個時候做到了。
隨後。
湮滅！
面對大如行星的虛空生物，這風暴變如它的一口氣。
嘴開，嘴合。
所有一切便進入湮滅在它的無盡大口中。
「現在，真的如你所願，你們合為一體了。」原辰飛嘆氣。
砰！
又是一陣異動聲響。
這次是異界之門。
異界之門是唯一不受虛空生物影響的存在，但是隨著整個虛空族的滅族，它們似乎也沒了存在的必要，直接開始崩滅。
「嘿嘿，給我留一扇，我還要回去呢。」原辰飛大叫。所有的異界之門都毀了，自己還怎麼回去。
「沒有那個必要。」密斯特拉已回應道。
嗯？什麼意思？
「你還沒明白嗎？虛空生物，也是生物。」
嘎？
原辰飛驚訝的地頭看往下方。
「吼！」虛空生物已發出一聲漫長的吼聲。
「你這是……要跟著我？」原辰飛低呼。
他能感受到，虛空生物發自內心的歡喜與雀躍，它正在向自己表示感激，並願意追隨於他。
「見鬼。」原辰飛從沒想過自己能收這麼大一個傢伙。
這已經不是超脫獸可以比擬的了。
超脫獸也有高低強弱之分，強如荒古獸皇，弱如麒，都是超脫獸。
虛空生物也是超脫獸，但毫無疑問，它們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是半神級數的存在。即便虛空族傾全族之力，歷時萬載都無法控制，就可見一斑。
可以說駕馭了它，就算是荒古獸皇，原辰飛都不用害怕。
不過……
原辰飛搖搖頭：「你願意追隨我，我很開心，不過我卻不能讓你成為我的寵物。我現在已經很清楚我要走的道路，在這條路上，一切力量都只是手段，是用過了可以扔掉的。我們是朋友，我珍惜這友誼，我可不想扔掉你。」
「吼！」虛空生物又吼叫一聲。
原辰飛明白它的意思：「這樣嗎？是的，也挺好。既然這樣，那我也不介意地球多一顆衛星。如果有天我想出行，遨遊寰宇，那就托你的福，我們一起出去走走。至於現在，到是的確要麻煩你，送我回去一趟了。需要我給你指路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地球在哪兒。」
虛空生物巨尾一甩，龐大的身軀直接進入四維之空。
原辰飛雖然已經擁有四維穿越的能力，但是象這種星系級的穿越卻是做不到的。當虛空之鯨帶著他進行四維穿越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出來，而是一直在空間中漫遊著。
這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即便是在四維角度，也需要漫長的穿行。
原辰飛難得可以如此長時間的處在四維中，這對他是難得的體驗。
現在他是真正站在高處了。
立於四維，俯瞰蒼生，整片星海都變得渺小。
可就算如此，他們還是經歷了極為漫長的旅行。
所以，虛空生物比起空間之神的手段，還是差了許多嗎？
畢竟空間之神創造的異界之門，依然是瞬間通過的。
不對。
四維就是四維，有著自己的規則。
而在這個規則里，四維穿越並不能夠從一點瞬間穿越到任何世界。
至少就現在的理論來說……行不通！
原辰飛眯起了眼睛，再次陷入了長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