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七章 天下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第六七七章 天下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視線轉到遙遠的北方高原,在極西方連綿雪山中有一座通體漆黑的高大山峰。

這山峰巍峨雄偉,很有種王霸之姿。

尤其特殊的是,它周圍所有的高山都是通體雪白,終年被積雪覆蓋,只有它片雪不沾身,黑漆漆像是一個異類矗立在萬千雪峰之中。

這裡,便是曾經的「五門」,如今的道門聯盟核心成員之一——羽衣門宗門所在。

羽衣門內部不復往日熱氣蒸騰、人流如織的盛景,雖巨洞最下方的鍛造工坊仍在開工,人氣卻是大為降低。

懸浮於空中的幾十座縱橫交錯的石橋也是異常冷清,好半天才有人影從上面緩緩走過。

巨洞靠內一側某間石室里,一身緊身黑衣、面色冷峻的影牙,坐在石椅上扭來扭曲、憤恨不已的影千,上首位油頭錚亮、穿著考究的塔里木尊者,三人正談著某些不甚愉快的話題。

影千憤憤道:「師叔,天河老賊擺明了是拿咱們道門幾千條人命當投名狀,這才換來他一紙冊封。

如今又要我等繼續給他賣命,這不是拿我們當傻子么!」

塔里木壓壓手示意影千不要激動:「話不能這麼說。

成立道門聯盟是五門十六宗所有宗主點頭同意的,天河天尊這個盟主也是大家共同推舉,如今徐徐展開的眾多舉措,也都是當初得到投票通過的。」

影千生氣道:「那滄海月死掉的人也都是白死的了?」

塔里木耐心道:「你不要激動。

招文師叔犧牲了,其他各派門損失的『尊者』大能和優秀門徒更多,白日門年青一代最優秀的三個弟子不也死在滄海月么?

遠征軍損傷同樣慘重,一位神王、二十萬禁軍,這不是損失?」

長嘆一口氣,塔里木沉聲道:「這些都是代價,是道門聯盟自立的代價。

如今天河天尊終於等來帝室冊封,咱們五行天地道門的命運才算是真正自己掌握。」

影千嘀咕道:「是天河老賊掌握才對吧。」

影牙看了他一眼:「聽師叔說話。」

「哦哦。」

塔里木道:「道門各派當家主力損失大半,長遠來看未必是壞事。

現如今還朱雀谷還只是徵召各派太上長老和年幼弟子,聯盟對整個北方高原的掌控並不算強。

而如今各派強者削去大半,總部的實力才更加凸顯。

除此之外,道門聯盟犧牲這麼大,實力下降這麼多,帝國對咱們的防備和限制也會大為放鬆。朱雀谷里的那些孩子,十年二十年後可是一股了不得的勢力。」

影千又小聲嘀咕道:「都是天河老賊的勢力……」

影牙微微皺眉,影千吐吐舌頭一縮脖子,但眼神卻仍舊倔強。

塔里木笑了笑,道:「其實咱們應該看開點,當各位門主同意成立道門聯盟之時,咱們便應該以整個北方高原修道者利益的角度去看問題。

再以一門一派的好處多寡來想,就與初心不符了。」

影牙輕聲道:「師叔,你說這些我跟影千都懂,但我實在不想去朱雀谷,編入那所謂『護盟隊』里聽天河天尊差遣。」

塔里木道:「如今的朱雀谷是道門希望之所在,容不得半點閃失。

術師軍團解散后,天河天尊又以保護幼苗為借口重新組建小規模軍團,倒也無可厚非。」

影牙看了影千一眼,道:「我弟弟可以去,我就不去了。

近來我道心有些不寧,想離開北方高原到外面走走,還請師叔同意。」

影千一愣:「姐,你要出去玩?」

影牙笑了笑:「什麼出去玩,我是感覺有機緣降臨,道心難寧,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帶我一起啊!」

影牙搖搖頭:「師叔親自來談心,你我都走算什麼樣子?你留下來隨師叔辦事吧。」

影千噘噘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塔里木嘆口氣,道:「罷了,咱們羽衣門合計要出二十名核心弟子,倒也不少影牙你一人,那就這般定下了。

嗯……你打算去哪?貧道在外面還有些資源,用得著的話可以寫封書信給你。」

影牙搖頭道:「多謝師叔,倒是不用了。

此番我就是漫無目的的隨處走走,到哪算哪,突破機緣究竟在哪我也說不清的。」

塔里木笑道:「善。

滄海月之戰倒也不是沒有好處,連番生死血戰,倖存者大都有突破桎梏、進階境界的跡象,這倒是難得了。」

滄海月之戰,羽衣門損失一位尊者大能,幾十位「操控」境界高手,加之還有一位尊者境界的太上長老已遠赴朱雀谷任教,羽衣門日常事務皆有塔里木掌管。

無他,年富力強嘛。

得到塔尊者的准許,已是心神不寧了數月之久的影牙真人收拾好行裝,獨自一人離開了羽衣門。

不像往日那般一席緊身黑衣,此番外出的影牙全身攏在過膝黑袍之內,腳踏黑皮靴、頭戴連衣黑帽,肩上背一個黑帆布包,整個人都裹在黑色中。

包括她那招牌式的鐵臂硬弓。

當一團黑霧般的影牙真人信步從石橋走過,很少有人能猜到這黑色中竟是那個冷艷絕色、身材火爆的影牙真人。

離開大雪山後影牙去了哪裡?

她一路南下直接出北方高原來到黑森林,又沿著黑森林西部山腳繼續南下,進了困魔谷界域。

神使鬼差般,裹在黑色中的影牙真人一路打聽來到了破魔城。

講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要來這裡。

之前所謂的尋找突破機緣,不過是說服塔尊者的一個借口。

嗯,也是說服自己的借口。

她只想說服自己換一個環境,離開越來越陌生的北方高原,離開氛圍大變的羽衣門,卻不知道究竟想要找一個怎樣的環境來修行。

而導致她一再心神難寧的根源……

縱然她不想承認,她也無法否認。

那是一個人,是一個比她年輕好多歲,容貌俊朗、劍法通神,行事讓人恨得牙癢的「冤家」。

沒錯,正是花獨秀花少俠。

這天影牙真人在客棧里小憩,窗外是熱鬧的街道,談話聲、喊賣聲此起彼伏,已是初春的季節,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感覺。

這若是在北方高原,怕是冰河還沒開封吧?

影牙側躺在床頭,青蔥一樣的玉指輕輕撫摸著她的鐵弓。

那個人……他在破魔城裡嗎?

我會碰到他嗎?

若是碰見,我該怎麼說?

還是乾脆藏起來,不讓他有機會碰見自己?

可,不見他,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影牙想著想著臀部忽然微微一麻,就好像有人輕輕一巴掌拍在里那裡似的。

「嗯……」

影牙真人一聲輕哼,不禁雙頰飄紅。

「可惡,我在胡思亂想什麼?」

影牙貝齒輕咬,皺著眉頭飛身從床上跳起,反手狠狠打了自己屁股一掌。

一陣洶湧晃動,驚人的彈性上下綻放,卻是無人欣賞。

「哼,姓花的,你害我道心不穩,幾乎成我心魔,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打定主意,影千真人重新披上大號黑袍,推門下樓而去。

花家在破魔城可謂勢力龐大,不用刻意打聽影牙便找到花氏鏢局門口。

一個年輕鏢師快步迎上來,客氣道:「這位朋友,您是有貨物要押運還是找人?」

影牙低著頭不讓他看到自己面容,淡淡道:

「找人。」

「哦?找誰呢?」

「找……」

影千忽然心跳加速,那擾亂她心神數月之久的名字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年輕鏢師奇怪道:「聽您口音不像本地人?」

影千真想再給自己一掌,來都來了有什麼好怕的?

只消把姓花的叫出來,我三箭齊發定讓他慘死在我面前!

想到這影牙勇氣滿滿,大聲問:「花獨秀是不是在這裡?」

鏢師一愣,撓頭道:「您是少爺的朋友?」

影牙只是問:「他在不在?」

她這一抬頭,那絕色的容貌,那令人心顫的雙眸深深震撼住年輕鏢師。

鏢師吞吞口水,暗道少爺真是好福氣,嘴上輕笑道:

「實在抱歉,剛過完年少爺就出遠門了,不在局子里。」

影牙微微皺眉:「他去哪了?」

我去,這一顰一動間,真是秀色可餐啊!

如此冷艷佳人,真不知少爺是如何撩騷來的。

咳,不能背後如此說少爺,罪過罪過。

年輕鏢師耐心道:「這位姑娘,我們少爺已走了三個多月,除總鏢頭外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但肯定是離開困魔谷出了遠門。」

「總鏢頭是誰?叫他出來,我問問他。」

鏢師老臉一黑,尷尬道:「總鏢頭是花少爺的父親,前幾天他親自押解一趟重標出門,也不在局子里。」

父!

影牙心底一亂,那份勇氣立刻消了大半。

他父親么……罷了,還是算了吧。

影牙不理那年輕鏢師轉頭就走,鏢師喊了幾聲她也不應,搞得鏢師一臉莫名其妙。

重新隱入客棧,影牙的心更亂了。

姓花的已離開困魔谷三個多月,去向不明,想殺他還真是難。

但讓她去找姓花的父親,質問姓花的去處……她還真不敢。

莫名的慫。

這可如何是好,不親手殺了姓花的,她這道心怕是要永遠燥亂下去,還怎麼修行?

思索半天影牙忽然眼睛一亮,又想到一人。

對了,姓花的有個萬年小跟班——沈利嘉!

這小子和他是總角之交,從困魔谷跟他跟到了北方高原,又跟到滄海月打仗。

若說花獨秀去哪了,他肯定知道!

就找他!

打定主意,原本失落沮喪的影牙小姐姐再次鬥志滿滿,快步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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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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