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府公子
麟之趾，振振公子，於嗟麟兮。
「喂，你好點了沒？」
雲瑤聽見有人喊她，努力的嘗試睜開眼睛。
眼前的人身穿玄色長袍，頭戴紅玉之冠，手持紙扇，面容出眾，嘴角還掛著邪魅笑容，雲瑤回憶以前並沒見過這個人，又聽他有些漫不經心地說。
「我了解娘，她才不會無緣無故去什麼周府。你果然是個有膽識的，也不枉她費了許多心思，現在你救了我哥，咱們扯平了。」
說完也不看她，自顧自的喝茶。
雲瑤覺得聲音耳熟，想起那兩次說話不露面的人，笑了笑說道，「原來和我說話的人是你。」
他放下茶碗，挑眉回道「是我，怎樣？」后又懶懶地說「你還能聽出是我，看來是沒什麼事了，馬車在外面，你自己走吧。」人有些嫌棄地搖扇。
雲瑤正要往外走的時候，突然身感無力又坐回去了，咳嗽上了。
劉逸之慢慢走進屋內，扶著桌子道「楚歌，你答應我送她回去的，她就這麼一個人回去，難免會被家裡人追究，於她名聲有損。」
雲瑤心下放亮，原來他是王妃的小兒子，劉逸之的弟弟，劉楚歌。
劉楚歌放下扇子，低聲回道「有王府的馬夫在，還有暗衛，怎麼是她自己回去，你已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管別人。」
說罷趕緊扶了劉逸之坐下，給他倒了碗熱茶，接著說。
「我現下就送她回去，你受這麼重的傷，你好好為咱們的爹想想怎麼說，娘最是疼你了，怕是要剝爹一層皮了。」
劉逸之急著回道「是我自己……咳。」
劉楚歌白眼，「看你這樣子，你先養好傷，至少也拖到我回來，還能救爹一命。」
劉楚歌安排好又回身來問雲瑤，「你還能起來嗎，要扶你嗎？」
分明沒有伸手要扶的意思，雲瑤也沒指他，正想起身，劉逸之已走過來相扶下床。
雲瑤心中感激，掙扎著起身行禮，「謝謝公子」。
「真是我見猶憐，怕了你了。」
楚歌從逸之懷中接過雲瑤，胳膊伸得長長的，打橫抱起雲瑤回頭說著「哥，送你的心上人回去，我走了。」
大步流星，不一會雲瑤就被放到馬車上，劉楚歌另乘一駕馬車。
王府屋內，劉逸之已暈倒在地。
周府屋內，劉楚歌傲然站在中心。
「人已送到，我不便久留，這就告辭。」
劉楚歌對鄭氏只微微頷首示意，一點行禮的意思都沒有，也把逸之的話當耳旁風，根本沒幫雲瑤解釋，說了告辭就走了。
鄭氏罵道，「呸，上回六皇子來了，都沒有他這麼倨傲，有什麼了不得的，又不是世子。」旁邊站著的心嬤嬤上前道「夫人小心，王府可是我們得罪不了的，旁人聽去多生事端。」
鄭氏心下不安，一想卻是如此，有火沒處發，罵道「幾個丫頭誰也沒見到什麼皇親國戚，偏她得王府公子送回來，這個賤蹄子哪來的福氣。」
心嬤嬤又回「夫人，哪是她有福氣，還不是有穆萍幫襯著，也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呢，要不然使了人讓她一招病死？」
鄭氏想了想猶豫說「算了，算了，上次老爺說我了，現在正是風口浪尖。她一個庶女，嫁誰還不是我說了算，若是真有什麼……我就給她來個狸貓換太子。」
心嬤嬤很適時地奉承道「夫人說的是，諒她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鄭氏放下怨念，想開后逐漸眉眼生笑，看她還能怎樣。
雲瑤受傷期間，雲舒齋來往頻繁，「林姨娘，周雲祈，鄭氏，周子遷和周老夫人」，不過後幾位是聽說王府公子送回來的，有意關照，所以雲瑤乾脆假裝昏迷，免了大家尷尬，未免別人生疑，只林姨娘留了下來。
雲瑤看著林姨娘滿臉心疼的樣子不免心生歉意，「姨娘……我沒事。」
林姨娘扶著想要起身的雲瑤說「快好好躺著，你傷還沒好，起來做什麼。」「早知道你會受傷，我就不該讓你去，都怪娘。」
眼圈含著淚，倔強不肯留下，雲瑤見了趕忙說道。
「姨娘快別自責，是我自己想去的，如果我不去，又怎麼會遇到那麼多貴人呢，還有世子特意送來派來保護我的白影，都是我不可得福氣呢。」
「瑤兒，姨娘知你並非想遇到他們，你都是為了姨娘……你。」林姨娘的話還未說完，就聽慧芩進來道。
「錢嬤嬤來了。」
雲瑤下意識抬眸問詢地看了看林姨娘，林姨娘低聲說「是夫人說你病里缺人手，便讓她回來了。」
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既然是嫡母的意思，雲瑤哪有拒絕的道理，點頭道，「那就讓她進來吧。」
錢氏一進來就哭喪著說「哎呦，我的小姐啊，老奴才幾天不在，您這是怎麼了？」
雲瑤不想撕破臉，畢竟沒什麼拿出手的證據，也不能指望一個「夢」就指責她，當下也不拆穿，只敷衍著她，「你這麼哭，別人看了莫不是要以為這屋裡死了人。」
錢氏一愣，雲瑤也不搭茬，想著自己病的時候姨娘一定衣不解帶地照顧自己很辛苦，趕忙要送了姨娘回去歇息。
周府門外，看門的瞧著跪在地上搖搖欲墜的小姑娘出聲，「你快走吧，我們這裡不缺人」。
那姑娘回「我可以不要工錢的，只要讓我跟著小姐就行。」
門房的人是得了鄭氏的指示，要趕走這個姑娘，於是凶著說道「不需要，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
小姑娘跪在直磕頭，「我父母已亡，無處可去，世子說我是小姐救來的，自當來報恩。」
門房的人想嚇唬嚇唬她，「你還不走，來人啊，給我打她！」
「等等。」穆萍見了加快腳步，上前一步扶起女孩，見她雖眼睛紅腫，但是眼神卻透露著堅定，是個忠心的。
穆萍接著對門房的人說「五小姐讓我帶人進去。」
門房的人面面相覷，「夫人只說不管她，趕她走，沒說五小姐領人怎麼辦啊。」
穆萍哪有不明白的，估計是鄭氏使得貓膩要趕人走，「若是夫人問起，便說是我硬要帶走她，與你們無關。」甩下這一句話就把人領走了，直往雲舒齋去。
「小姐，外面有個小姑娘在門外跪了好幾個時辰了，說是您不要她就不起來，我給帶過來了。」又湊在雲瑤耳邊說「門房的人直趕她走，怕是夫人會問。」
雲瑤瞭然，「哦，大娘原本還說我屋裡人少，特意把奶娘送回來了，現在又多了這麼個忠心的丫頭，真是應該去拜謝大娘。」
沉吟著又說，「奈何我身體不適，不如嬤嬤帶著她一同去幫我謝謝大娘，順便你也可以和翠兒團聚一下。」
錢氏說「這恐怕不妥吧，不知根不知底的。」
錢氏還想繼續說，穆萍卻接過話來，「這是公子送來的賣身契」，說完雙手奉給雲瑤，還挑眉看了錢氏一眼。
錢氏這次回來並沒提賣身契的事，恐怕她還沒有膽子私藏，賣身契應該是在鄭氏那裡，雲瑤看都沒看錢氏，只撫眉而語，「賣身契在，還怕她作亂嗎？」
雲瑤字字有聲，手落下時恰好給人嬌柔又不造作的感覺，直噎的錢氏不知道說什麼。
雲瑤想著現在不能讓她一個新來的越過秋菊去，緩緩說道「以後你就叫晚苓吧，你來的最晚就跟著青兒做個外間打掃，現下你先跟著錢嬤嬤去拜見大娘。」
晚苓過來給雲瑤磕了一頭，「謝小姐收留」。
雲瑤見了晚苓磕紅的小腦門，一時沒說什麼，只道「你倆這便去吧。」
穆萍看著人走遠了，過來小聲說著，「賣身契的事恐怕不妥。」
雲瑤思索著道「那位畢竟是周府的主母，我只是個小小庶女。你和慧芩只管看好屋裡，看管好錢銀，讓青兒和晚苓盯著錢嬤嬤就是，一動不如一靜，到時候見招拆招吧，對了，給晚苓備點傷要。」
穆萍微愣，小姐用人不疑，竟然這麼信任晚苓，不由有點敬佩，只問「那秋菊？」
雲瑤淡淡的回「你們別招惹她就是，她現在還翻不出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