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一敗塗地

是啊，她之前就是見兩個人都用了軟劍，覺得曲靈和這些刺客有聯繫，再結合後面的種種，就覺得抓住了曲靈的把柄，迫不及待的出來說話，可是被曲靈一反駁，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確實是有些牽強了。

秦逸見曲靈一點也不慌張的樣子，也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牢牢的護在她身後，兩個人面對著賓客，因此沒有注意到皇上和皇後娘娘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見吳沁雅咬著唇不說話，曲靈又不緊不慢的道：「至於吳小姐說的第二個，我中途突然離場，離場沒一會兒戲班子就上台表演了，就是我在偷偷聯繫他們了？」

吳沁雅已經覺得有些不安了，她硬著頭皮道：「難道不是嗎？」

「這一點帶我出去的宮女可以作證，從頭到尾我們兩人就沒有見到過這個戲班子。」

曲靈這話一出，大家都看向了曲靈指著的那個宮女，宮女有些慌張，不過還是福了福身：「奴婢可以作證，奴婢和曲小姐一路上並沒有遇見戲班子。」

曲靈原本還有些擔憂，如果真的有人非要害她的話，這宮女沒準就已經被收買了，還好情況沒有她想的那麼壞。

「而且我依然可以用剛剛的那個理由，如果我真的和這些刺客勾結，為什麼要中途離場引人注意呢？我安安分分的坐在這裡等著他們刺殺不就行了嗎？」

吳沁雅臉色一白，反駁道：「興許你就是偷偷的找他們，要把毒藥給他們呢！」

她的意思就是說皇上中毒，還是曲靈下的毒了。

永寧侯世子臉都黑了，恨不得將這個大言不慚的人給拖出去打一頓，這種話是能夠隨便亂說的嗎？

他看向了自己的二弟和弟媳，這夫妻兩人也有些慌張了。

「我都跟他們串通好了，為什麼不之前就將毒藥給他們，還非要等他們進宮了，才來冒險呢？」

「而且剛剛宮女可是說了，我們一路人根本沒有遇見戲班子，你的第二點也根本不成立。」

曲靈這話一出自己都愣了愣，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辯論賽上一樣。

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傻子，正因為曲靈可疑的太明顯了，因此她反而是不可疑的人，剛剛那姑娘說的固然有道理，可是全都不能深思，一往深了想，便能察覺到不對。

「再說我看見皇上手上就急匆匆的跑過來的事情，吳小姐，請你想一想，一個早有預謀想要刺殺皇上的團伙，他們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宮裡行刺，知道近皇上的身不容易，為什麼不在劍上抹上毒，來提高刺殺成功的可能性呢？」

曲靈輕而易舉的就將自己的嫌疑給洗脫了，不得不說，她這一張嘴是真會說。

她說的並不多，也沒有一句廢話，可一字一句都是在反駁吳沁雅剛剛說的話，並且反駁的徹徹底底。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如果曲靈真的是和刺客勾結做出了這麼一些事情，那麼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以後只會覺得荒謬。

曲靈輕輕撫摸著袖子上的褶皺，嘴角勾起，聲音柔和：「最重要的是，動機呢？我為何要和刺客勾結，為何要讓皇上下毒？就僅僅是為了讓大家知道我有醫術？這未免也太可笑了些吧？」

「而如果我想刺殺皇上，又是為何呢？我一個小小閨閣女子和刺客串通起來刺殺皇上，結果剛剛又冒著危險給皇上解毒，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吳沁雅被堵的啞口無言，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這個時候她也明白了，這一次對峙，她輸的一塌糊塗，而且似乎惹下了大禍。

因為此刻永寧侯府的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心中害怕，就好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一樣。

明明最開始一點一點都指向了曲靈，她怎麼就能夠這麼輕易的洗脫罪名呢？吳沁雅想不明白，她彷彿看見自己的天塌了，明明是白晝，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在這種情況下用惡意揣測一個貴女，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她已經沒有了顏面，而且恐怕以後也說不了親了，她是在皇上面前丟了臉，她已經毀了。

曲靈不去看搖搖欲墜的吳沁雅，而是轉過頭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女說完了，皇上可以定奪了。」

皇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曲靈，秦逸見狀也跪了下來，他也用他的態度表達他的決心。

地上還有濃重的血腥味，還有一團一團還未乾涸的水漬，可是因為身旁有秦逸陪著，曲靈只覺得心裡很暖，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勾起嘴角。

皇上其實也並不是懷疑曲靈要刺殺他，剛剛那般，不過是覺得曲靈之前讓他舉起手的時候，讓他一國之君沒了顏面，想要嚇一嚇曲靈，可誰知道曲靈不慌不忙的把那個丫頭的話給堵死了。

曲靈跪在地上看不見皇上的表情，在場其他的人也都在等著皇上的裁決。

曲夫人和曲音之前一直沒有出聲，畢竟她們表面上和曲靈是一家人，那個時候若是跟著吳沁雅說曲靈，必定不會落得好下場，但她們心中也是希望吳沁雅將曲靈打壓下去的。

可惜曲靈實在是太會說，三言兩語就轉變了形勢，她們心中暗恨不已，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們兩人這是什麼意思？一起跪在朕面前，秦逸，你是要威脅朕嗎？」

曲靈心中一緊，帝王不能忍受威脅，秦逸這般態度，興許會惹怒皇上。

秦逸卻是道：「臣並沒有威脅皇上的意思，不過臣之前已經向皇上擔保了，因此臣要承擔後果，皇上懲治曲二小姐，便先懲治臣。」

秦逸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半分猶豫，任誰也能看得出來他對曲靈的感情。

李瑜珍捏緊了手，目光緊緊的鎖在曲靈身上。

似乎是過了許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皇上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如果朕是要賞呢？你這個擔保人也要先賞賜？」

曲靈和秦逸都被這句話砸的有些懵，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曲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皇上？」

「不想要賞賜？你們兩人救駕有功，你剛剛又替朕解毒，難道不該賞？」

興許是兩個人臉上的驚訝太明顯，貴妃娘娘捂著嘴笑道：「皇上，瞧瞧您將這兩孩子嚇得，臉兒都白了。」

曲靈和秦逸要是還反應不過來那就是真傻了，曲靈鬆了一口氣，賞賜倒是不重要的，只要不責罰她就再好不過了。

正當她打算謝恩的時候，一旁的秦逸忽然道：「皇上，臣可以要賞賜嗎？」

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有些驚訝，平日里秦逸都是安分做事，不要賞賜的，今兒個倒是奇了，竟然主動要賞賜了。

皇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秦逸：「哦？你想要何賞賜？」

曲靈也微微偏過頭，不知道秦逸到底想要幹什麼。

同時拿不準情況的還有其他所有人，明明剛剛是非常嚴肅的在說刺客的事情，怎麼一轉眼就變成論功行賞了？

這個時候反而沒人關注吳沁雅了，她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被自家娘親扯著坐了下來，一張小臉煞白，連嘴唇都在發抖。

曲靈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在陳述事實，可她就是什麼都不做，吳沁雅在京城中也已經沒有顏面了，今日來宮中的哪個不是京城裡的貴人？知道了吳沁雅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哪裡還願意同她交好？

不管吳沁雅此刻腦子裡想的是什麼，秦逸此刻心中的念頭反正是尤其的強烈。

幾乎是在皇上一問出來之後，他便道：「臣想請皇上為臣和曲家二小姐賜婚！」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有小姑娘捂臉羨慕，有公子遺憾嘆息。

李瑜珍也沒想到秦逸會提這麼個賞賜，他幾乎要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想要出言阻止，卻發現似乎找不到什麼合理的借口。

曲靈萬萬沒想到秦逸竟然想要這麼一個賞賜，臉一下子就紅了，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皇上倒是並不多意外，秦逸和曲靈兩個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關係不一般。

皇後娘娘看著並肩跪著的兩個人，眼眶有些熱：「你就這般請求了，可還沒有問過靈兒丫頭的意思呢，萬一她不願意嫁你呢？」

秦逸立馬轉頭看著曲靈，滿目柔情：「靈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等不了了，一想到之前李瑜珍將她拉入懷中的場景就覺得刺目不已，就算那個時候李瑜珍是為了救曲靈，他依舊忍受不了，李瑜珍是一直對曲靈有覬覦之心的。

為了將她牢牢的放在自己身邊，不如求一個聖旨。

貴妃娘娘也過來湊熱鬧：「哪有男兒這般直接的問姑娘的？你看看靈兒丫頭臉都被你說紅了。」

貴妃娘娘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曲靈臉上，曲靈感覺臉上剛剛消下去的熱度似乎又有重新升起來的趨勢，竟然一緊張捂住了臉。

她向來是沉著冷靜的，難得露出這幅小女兒的姿態。

「皇後娘娘，臣女……想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