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羅格營地生命線
打掃戰場在當天就結束了。滿地屍體被天選和冒險們剝了個精光后,羅格士兵一把火把它們全燒了。殭屍身上主要有些陪葬的財物,由於冒險的瘋狂,阿卡只分到了90多金。骷髏身上主要是武器,但大多也是普通品級以下的,根本不值錢,也沒有商人願意收。有些好東西的就是墮落羅格和沉淪巫師了,阿卡以他敏銳的摟錢眼光及時現了這個特點,所以早早地就開始了重點捕撈。最後他總共撿到一根藍色法杖、一把藍弓,在沉淪巫師身上翻出一根項鏈,更重要的是在一個墮落羅格身上扒下了一頂亮金的骷髏帽。阿卡興沖沖地跑回去瓦瑞夫的商隊買了鑒定捲軸——在這個世界里人家阿卡拉是個傳統的修女,沒有兼職奸商,她的那些業務都擱大商人瓦瑞夫那裡了——辨識:
雪青之額
骷髏帽
防禦:12
耐久度:18之18
需要的力量點數:15
需要等級:5
+10%快速打擊恢復
+21%增強防禦
+2精力
+5法力
抗寒+8%
還有什麼可說地。戴上!阿卡立馬把卡洛琳強X給他地那頂小受帽子扯下來。把這跟半顆西瓜皮似地骷髏帽扣上了。也不管這形象跟蜀山劍俠是不是有些差距。然後是那根項鏈。辨識——
得體之豺狼地護身符
需要等級:3
+4生命
6%更佳地機會取得魔法裝備
不錯,還是個雙綴。正好脖子里還空蕩蕩的,掛上吧。阿卡是個好交代的人,這麼點收穫心裡就已經挺舒坦了。其他兩件藍色裝備本來他還想是不是給卡洛琳和安娜貝爾留著,又覺得已經跟基德簽了約就是責任了,先得按約定辦嘛。反正前期也沒什麼真正好的東西,不行賺了錢再來給團隊提升裝備水平吧。
瓦瑞夫的商隊那裡被圍得水泄不通,冒險和天選們都競相出售戰利品。基德的攤位人更多些,賭博的人里三層外三層,阿卡好容易才擠了進去,把兩件裝備扔進基德的貨車裡,在他耳邊說了聲:「賬先記著。」便趕緊離開了。
惡魔圍城被打退,人類的反攻即將開始。此時阿卡心裡裝著件與此事頗有關係大事想弄明白。便轉悠到營地里存放糧食的地方,跟負責看守的兩名羅格美女聊起天來:
「兩位美女,站累了吧?來坐下休息會,吃飯了沒?」阿卡沒察覺自己這番和顏悅色頗得怪蜀黍真傳。
「先……先生,我們正在執勤,不能坐的……」兩名羅格士兵被天選邀請,又礙于軍令,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頗似上道的小蘿莉。
「哦!這樣啊。那我替卡夏大人問問你們,這倉里還有多少糧啊?」
「這樣的軍情並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啊……不過先生您如果想知道,可以自己進去看看,我們無權阻攔天選的。剛剛就有一位已經進去了。」
還有人來點驗糧食?阿卡心裡疑惑,便老實不客氣地推開倉門走了進去。倉內光線昏暗,成垛的麻袋散出涼絲絲的麥子氣味,可見這裡的乾燥性保持的不怎麼好。
「阿卡?」阿卡正在左顧右盼,就聽見有人叫自己,隨即不遠處的地上站起一個頭灰白的人來,就像從地里迅速長起一株怪異的蘑菇似的。阿卡定睛一看,這不是少白頭亡靈巫師嘛。阿魯埃一邊朝他走來,一邊繼續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人說話時總似帶著絲絲嘲諷,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吧,所以他平常都不怎麼開口。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阿卡對他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哦,沒什麼,我來看看糧食。這可是咱的命根子啊。」阿卡隨意地道。
阿魯埃走到阿卡身前。他比阿卡還稍微矮點,更瘦的小雞子似的,眉眼也是沒阿卡帥,阿卡覺得在他面前就比在貝利安他們面前時有自信多了……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才對人家印象不錯?阿卡心想,隨即在想象中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什麼人哪!
「你也覺得這算件大事嘍?那看來就是件大事了。」阿魯埃看了阿卡一會,便轉身對著成堆的麻袋沉沉地道:「我剛查看了一番,底部的糧食已經開始腐爛了,這裡本來有除濕的石灰,但空氣還是不夠乾燥。」
「嗯——」阿卡聽了心情也沉重下來,「我也是為此事而來。而且這些糧食,就算不會又夠我們吃多久的?」
「不到半年。」阿魯埃頓了一下,答道。
「想也是。如今土地也在死去,阿魯埃,你可有自信在半年中把三魔神趕回地獄?」
阿魯埃看了看阿卡,自嘲地笑笑:「誰敢說有這自信。不過如果把安達利爾送回老家,這片土地大概也能恢復生命吧……」
「唉——」阿卡嘆了口氣,「不管怎樣,都得早作準備。」
「你有什麼想法?」阿魯埃問道。
「還沒有。我對這方面不熟悉。」阿卡答道,心想俺祖上雖然是貧下中農成分,可俺出生的時候已經轉成光榮的工人階級了,這糧食方面的事還真是不懂。不過它是整個經濟的基礎咱是懂的,到了關鍵時候,可以說一袋糧食或一寸可耕種的土地比一條人命都重要。如今糧食不足繼,土地在死去,這兩件事帶來的危機比安達利爾的毒液或暗黑破壞神的火焰恐怕都要可怕得多。
「我也是。」阿魯埃道,同時示意阿卡往外走:「雖然我們天選光靠治療藥劑也可以維持不死,但飢餓的感覺可是連我這個亡靈巫師都不願意承受的。而且如果我們要守護的其他人都死了,我們的抗爭還有什麼意義?」
阿卡偏頭看看阿魯埃:「守護」「抗爭」這類大義凜然的詞從一個亡靈巫師嘴裡說出來,總是有些彆扭,不過阿卡也肯定了這個少白頭果然不是個心如死灰的絕情之人。
「還好我們現及時,我想總會有辦法的。」阿卡說道,「這樣,你去找阿卡拉和卡夏說一下這事,我看能不能找商隊幫忙。」
阿魯埃點點頭便走了。阿卡又踱回商隊那裡,拽住個人問道:「瓦瑞夫在哪?」那人忙著買東西,往一處帳篷指了指,阿卡便朝那裡走去。
「瓦瑞夫先生,天選阿卡請見。」阿卡在簾門外說道。
瓦瑞夫撩起帳簾,滄桑的臉上笑道:「原來是天選大人,有何貴幹?」
「有件重要的事,需要與商隊領商議一下。」阿卡示意進去說。
瓦瑞夫移開身軀,阿卡跺進了帳篷。這帳篷一點不像一個大商隊領的住所,似乎只保持了舒適,其餘則簡單得跟阿卡那間差不多。瓦瑞夫給他倒了杯水,阿卡便開門見山地道:「領行商多年,想必知道對我們普通人來講最重要的是什麼。」
瓦瑞夫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正在琢磨這事,沒想到大人你也想到了。」
阿卡點點頭:「我剛去看了糧倉,存糧已見腐爛。我的朋友去報告卡夏,眼下的危機倒是容易解決。可這土地也在死去,坐吃山空總不是長久的法子。」
瓦瑞夫嘆了口氣:「覆巢之下,難有完卵。我瓦瑞夫雖然是個追逐利益的商人,但也知道如今應該全力對付惡魔才是正道。現在天選大人肯來找我,想必是對我的信任,可我已經思慮此事多日,終沒有想出個辦法來。」
阿卡笑道:「先生比我年長十餘歲,就不要總大人大人的了。我們同為人類,對抗惡魔,乃是戰友。我希望先生可以依靠自己手中的種種資源,想辦法為羅格營地建起一條補給線。日前的怪物圍城先生已經看到,這裡乃是人類對抗地獄的第一處根據地,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保住這一微弱的希望。我們來這裡之前,大天使泰瑞爾也是這樣說的。」
「我當然知道,當然知道……」瓦瑞夫似乎十分疲憊地倚著矮桌坐下,說道:「可是不怕大人笑話,我如今……實在是不敢再出這羅格營地了。」
阿卡看著瓦瑞夫的神情,心想他多半被一路的恐怖遭遇嚇到了。不過他既然這麼說,就表示並非沒有辦法,只是不敢輕舉妄動而已。於是阿卡挨著他坐下,輕聲問道:「迪卡·凱恩先生怎樣了?」
「你——你知道凱恩先生在那裡?」瓦瑞夫差點叫起來。
阿卡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聲張,同時接著說道:「凱恩先生對我們天選十分重要,我們的力量需要他的智慧來引導。我向你誓瓦瑞夫,我會回到崔斯特瑞姆救回凱恩先生,天選將肅清那一帶的惡魔,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去做。如果是那樣,瓦瑞夫先生,你是否會同意重開西部商路?」
瓦瑞夫搓著手,似乎十分興奮,但聽了這話卻還是堅定地搖著頭:「西部已經沒用了。那裡的土地……比這裡的更加荒蕪。這裡是被毒素侵襲,那裡則直接被地獄的火焰烤的乾裂……」
阿卡頓時委頓下去——這他娘的咋這麼不順呢!卻聽瓦瑞夫又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阿卡趕緊問。
「是……是這樣,以前我一直在修道院東西一線上行商販貨,從威斯特瑪,到布萊威爾,到崔斯特瑞姆,到修道院,到魯·高因,然後原路返回。可以說在這一條線上,我的商隊是唯一值得信賴的物資血脈。現在這條線廢了,但修道院南面應該還沒有被完全侵蝕。我想……國王港、鄧卡萊格這些地方肯定還有糧食。」
這一連串地名把阿卡搞得頭昏腦脹,看來人家行商之人見識就是多廣。阿卡也管不得細節,總之好像是東西線廢了,南北線還能有糧食,這就行!於是他趕緊鼓動道:「那從這幾個地方入手,建起一條補給線來,如何?」
瓦瑞夫依舊面露難處,阿卡都有些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真想出力了。只聽他說道:「不過……修道院這裡地處坎德拉斯山脈,這條山脈南北延伸,從這裡向南還有很長一段,如果要往國王港,就得翻過這一段。這山裡本來就多凶獸魔物,現在暗黑破壞神現世,只怕更加危險。出了坎德拉斯,則需要沿著雙子海岸一路向南,這一路雖是平原,也多有海盜馬賊,因此這一線一直沒有人打開……」
阿卡點點頭。他在心裡把剛得到的這些信息迅速整合一下,便向瓦瑞夫問道:「領,我們現在先不談惡魔,也不談新的補給線對這羅格營地的意義,我只問你:如果人類戰勝惡魔之後,你將何去何從?」
瓦瑞夫張張嘴,剛想說什麼,卻現說不出口。阿卡便替他說道:「西線已廢,那種侵蝕的程度怕是幾年內都不會恢復吧?地獄力量被驅逐后,領固然是不能繼續原來的行商線路了。而你常年販貨,遊歷大陸,難道甘心正值壯年便屈居一處,了卻殘生?惡魔雖然可怕,但當初你開拓商路時的種種艱險,比這也怕並不簡單。領,從來富貴險中求,如果就此機會打通南部商線,今後以修道院為中心,千百行商販夫都需唯君之馬是瞻,堂堂的瓦瑞夫,竟無此魄力么?!」
瓦瑞夫聽了這話,霍地站起,在帳篷里疾速踱步幾圈,忽然面向阿卡站定,果決地道:「好!大人所說極是!想我當年開拓這東西線之時,已經跨高山越沙漠,穿林海逾草原,幾次虎口餘生,才有今日威望。如今四面危機,看似絕地,實為難得機遇!有大人天選之人前來點播,想必我南通新商路的使命,也是上帝旨意!如此,我瓦瑞夫義不容辭,死而後已!」說完舉杯向天禱告,又向阿卡示以敬意,然後以水代酒,一飲而盡,隨即擲杯在地,大步邁到帳門口:「來人!吩咐車馬準備,不日南行!」
阿卡舉著個杯子呆坐在那裡,看著瓦瑞夫邁出帳去,心想:他娘的我費盡半天口舌才說服他,這一句話就成了那二大爺老頭的功勞了?這當上帝也太撿便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