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情為何物

不過三月，南方水患便已處理妥當，黎如松也因此被提拔為工部侍中，在百姓口中獲得了一致的好評。

半年過去，已是開門雪滿山的季節，黎印月又被破格立為嫻妃，一時出現了五妃並存的局面。

可剛過半月，冷奕熙竟罰了她的禁足。

宮中便有流言傳了開來，說嫻妃懷孕后自行小產……

這夜，冷奕熙怒氣沖沖地闖進寒嬋閣，卻見黎印月依舊不慌不忙地擺弄棋子。怒火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一掃袖將棋具盡數甩到地上砸了個粉碎：「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私自小產在宮中可是死罪。」

「我本就是通緝之人，身上背的人命數不勝數，」黎印月抬眼冷冷地看他，「若不是皇上您的捕頭無能，我早就問斬了。」

冷奕熙冷笑道：「黎印月，現在是朕保著你不被你的仇家發現，你便如此對待……對待朕的孩子？」

「那是我們的孩子。」黎印月語氣之淡，彷彿那條生命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物件。

冷奕熙怒極，竟上前一把掐住黎印月細弱的脖頸將她狠狠拽了起來：「你既不願，當初又為何同意隨朕入宮，為何甘願做朕的妃子，但現在，你既已懷了朕的孩子，卻還親手將他殺害。黎印月，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眼中的冷淡裂開了一個縫隙，透出一點動容的光，又迅速被收回，反問道：「吶，皇上，我做什麼事情，是您最不能忍受的？」

他被她這一句反問給問懵了，但還是快速地在腦子裡設想所有可能，回……答：「你殺了我們的孩子，朕現在已經不能忍受了！」

聽到他的答案，黎印月反而一愣，喃喃道：「只是這樣啊……」

「只是？難道你還認為不夠嗎？你還要再傷朕的心一次嗎？」

黎印月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眼睛，開始回答他最初的問題：「入宮，最初是為了避仇家，也是因為……我認為皇上您可以護我周全。但是一個長年與蠱相伴的人，哪怕是懷了孩子，皇上您認為那會是一個健全的孩子嗎？所以，不是我不想生下這個孩子，而是他就算生下來也是個怪物！」

就和現在的她一樣，她不想讓她的孩子也變成像她這樣的怪物，所以這個孩子還不如不生。可惜，這些話她都不能告訴他！

冷奕熙放開她，眼裡滿是傷痛：「黎印月，朕……我現在拋去皇帝的身份，以你丈夫的身份問你，你當初願意嫁給我，隨我入宮，可是為了什麼目的？亦或者，你本就無所謂？你……可曾……對我有過情？哪怕半分也好？」

黎印月微微有些驚訝，既驚訝於他的問題，又驚訝於自己內心莫名的悸動。

明明不會動情的啊！

可為什麼？

沉默許久，她才開口：「我黎印月這一世，只會將心交與一個男人……對皇上你，我自是十分重視的。」

冷奕熙看著臉上表情冷漠的她，眼神複雜，后拂袖離開了。

事到如今，她的話還是模稜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