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激戰

「雷恩無罪，長老院為幫二王子欲嫁禍於我！」雷恩說罷不再言語，只是抽出背上的大劍，鬥氣灌注全身藍光閃耀，直向法蘭克衝去。城內一些忠心於大王子的軍官高聲叫罵，指揮著願意戰鬥的士兵衝上城牆接手防禦。城牆上早有計劃的雷恩心腹更是指揮自己部下登上塔樓，準備抗擊騎士團的衝擊。而過半數的士兵則任由軍官喊叫，準備在騎士團進城後放下武器。

「轟~~」法蘭克雙手摯劍架住雷恩的攻擊，鬥氣碰撞產生的氣浪猛的向四周噴，雨水全被震開，幾乎形成幾十米的球形真空空間；城牆上堅硬的黑剛岩石被二人砸出一個大坑，碎裂的石塊四濺。周圍士兵早已遠遠散開，都不想被殃及池魚，到也沒人受傷。

法蘭克一振大劍，盪開雷恩的武器，全身鼓盪鬥氣雙手摯劍劈下，一條長達十米的藍色劍影出現，如同巨人揮下的巨劍一般劈向雷恩。法蘭克決心迅速擊倒雷恩，他有這個信心。

雷恩舉起手中巨劍迎上法蘭克，「轟~~~」的一身巨響，雷恩手中巨劍幾乎被震飛，剛撐起的護罩破碎，雙手虎口破裂，鮮血濺滿劍柄。

「好強大的感覺。果然不虧為法蘭克的看家鬥氣劍技——光影斬。」

雷恩硬接了一記大招，嘴角鼻孔也滲出血絲。

「我終究還是差了法蘭克一籌，一招便讓我受了重傷。」雷恩雙手顫抖，幾乎拿不住大劍。

兩人這幾下交戰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人眼觀察的極限，大部分士兵只看見兩個人影晃動幾下便分開，光芒閃動之中根本不知道誰佔上風。瀰漫的水霧阻礙了人們的視線，除了交戰雙方沒人現雷恩已經受傷。

「還是放棄吧，你不是我的對手。」法蘭克努力調節自己體內紊亂的鬥氣，剛才的對撞讓他無法立刻再起強力進攻。

「不，你們根本不明白，你也許能擊敗我，但是卻無法改變帝國被分裂的命運！」雷恩擠出一絲苦笑。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法蘭克暗自心驚，雷恩為什麼說帝國會分裂，難道怒濤的手已經伸入帝國高層？這是法蘭克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法蘭克一愣神，雷恩已經跳下城牆，朝內城跑去。

「哪裡跑！」法蘭克有點上當的感覺，鼓起鬥氣彈開幾支冷箭和投槍，也躍下城牆追去。

卡門在高空喘了幾口氣，便遠遠望見法蘭克躍上城牆，和雷恩對了兩招便分開，心怕敵群中的法蘭克不敵雷恩。卡門輕輕吟唱幾句魔法咒語，連續在身上釋放「寒冰屏障」「風之漩渦」「烈炎守護」三個七級防禦魔法，這些魔法可不是剛才的『寒冰裝甲』可以比擬的。有了三層護罩，卡門終於放心的飛向城樓。

床弩再次裝填完畢，又一排白點飛向卡門。卡門的身影詭異的閃動幾下，絕大多數弩箭又一次落空。

幾支巨大的弩箭在穿越卡門的外層護罩時被燒掉了鋼鐵箭桿，燒的通紅的秘銀箭頭繼續前進，但在急速旋轉的「風之漩渦」中偏離了方向，在「寒冰屏障」上僅濺起幾片冰花就落向遠方。這就是七階護罩的威力，那怕是秘銀箭鏃也無可奈何。這時間城裡幾個魔法彈飛來擊中卡門，但僅僅讓護罩晃動一下，看來光輝城堡的高階魔法師並不在城中。

「三系魔導師！一定是帝國魔法研究院的卡門魔導師。天哪，他怎麼也來攻擊我們啊！」卡門是帝國著名人物，三系同修至魔導師級別，藍日帝國不知道他的人幾乎沒有，當下便有魔法師認出了這三種七階護罩。

「炎爆術！」卡門雙手握住魔杖，出一個接一個的炎爆術轟擊在城堡護罩上，出巨大的爆炸聲。紅色的巨型城堡護罩劇烈抖動，顏色越來越淡，似乎快到達防禦極限。城市型護罩是抵抗面攻擊的，對於集中一點攻擊，則可能導致給護罩充能的魔法陣某處過載爆炸。卡門終究傷的不輕，試探幾下護罩強度后決定放棄，轉身向威廉的方向飄去，那裡有些學徒可以幫忙。

騎士團的隊列終於接近要塞。

「看來還是得動手啊！命令第五大隊開始吧！」威廉看見護罩升起，城門緊閉的光輝城堡，口中嘀咕幾句後下令進攻。

「第五大隊，加速！」沖最前面的第一排騎士中，黑暗騎士等級的大隊長高聲下令。眾騎士拉下面甲斜舉長達四米的騎士槍，全身板甲的戰馬四蹄飛馳。

「我們是大王子的軍隊，皇家騎士團則是二王子的王牌主力，難道他們想屠城？」看到皇家騎士團居然開始衝鋒，被恐懼折磨的士兵終於確定他們是真要攻城了。有些士兵丟掉兵器向城牆下跑去，城牆甬道上一排重步兵挺槍豎盾攔住他們去路——這些重步兵早被部署在這裡了。

亂鬨哄的人群無頭蒼蠅般在城頭亂竄，很多士兵找尋不到自己的武器。菜鳥就是菜鳥，哪怕他再勇敢也還是菜鳥。多年的和平讓這些士兵根本沒有接觸戰爭的機會，他們唯一經歷過的戰鬥大概就是追追流寇，砍砍馬賊。

「為了活命，拼了！」別有用心的軍官則大聲鼓動，而那些早有預謀的士兵則大聲應合。見有督戰隊攔截無法逃離，被軍官的叫罵攪昏了頭的士兵們只得硬著頭皮拾起兵器重新回到城頭，與那些一直堅守崗位的士兵站在一起。

士兵們慢慢聚集成人牆排列在垛口后，城牆上漸漸恢復平靜。

誰也沒想到城牆上居然出現這種情況。威廉如果知道城內士兵們的想法，估計會鬱悶的吐血吧。

弓箭手們掉轉方向抽出利箭，面向騎士團陣線。各級軍官這時已恢復了指揮，叫喊聲命令聲拉弓聲此起彼伏，光輝城堡二千多米長的西城牆一片繁忙。

「力量光環！」「勇氣祝福！」「堅韌！」「無畏！」騎士，牧師們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藍色的、金色的、白色的光芒從施法身上擴散開來，籠罩在周圍士兵身上。

得到魔法增強和保護的士兵齊聲吶喊，士氣大振。

「距離七百米，開弓。」大嗓門的軍官喊到。一片拉動弓弦的聲音，無數利箭抬起斜指天空。

「六百米拋射——，放！」有軍官接著下令，頓時一片烏雲般的利箭騰空而起，直射天空而去。騎士團將在六百米處撞上這道烏雲。訓練有素的弓箭手佔據著高處，雙重複合強弓配合遠距拋射輕箭，將箭支的射程增大到了恐怖的六百米。

稀稀拉拉的一些火球、水球、風刃也落向騎士團，看來城堡內魔法師不但很少，級別也很低，沒有一個高級魔法出來。

在衝鋒的第五大隊後跟隨的四排騎士突然大喊：「勇氣！榮耀！」

衝鋒中的五大隊隊長舉槍向天，第一排衝鋒的騎士們跟著高舉長槍，齊聲大喊：「帝國萬歲！！」所有騎士釋放出鬥氣護罩。各色鬥氣交相輝映，整個隊列速度驟然提升，仿若一道光帶掃向城牆——騎士戰馬技能『突襲』。

密集的羽箭遮蔽了落日的餘暉，灑下大片的陰影。但騎士團猛然動的『突襲』讓大部分箭支落在他們身後，第一波箭雨無人受傷。這時城牆上再次騰空一片烏雲。

王輝對城頭的騷動看的清清楚楚，第二波箭雨非常整齊。頓時想起一個二戰老兵說過，如果你是新兵，那在戰鬥中當你扔出第一顆手榴彈后，緊張的情緒就會舒緩。

騎士們繼續前進，完全無視再次湧來的箭浪，落下利箭紛紛被鬥氣盾牌彈開。

塔樓上一排白點從上掠下，實力強勁的騎士抖動騎士槍刺出鬥氣撞擊白點，這些實為巨箭的白點紛紛破碎消散。幾個騎士沒能招架住飛射而來的秘銀巨箭，被連人帶馬活活釘在地上。

城頭幾名魔法師費了半天勁，終於合力出一道長長的兩米高土牆，橫卧在五大隊前方——這是迫使騎兵減速的基本戰術。但他們沒能笑出聲來，因為衝鋒的全是聖騎士們。一片耀眼的閃電飛舞，城牆上所有注視著衝鋒的戰士，在這一刻都下意識的眯眼，瞳孔暴縮。

這那裡是什麼閃電，這是騎士們齊刷刷的抖動長槍，撩出一排整齊的鬥氣弧刮過土牆，瞬間便讓這道土元素凝結的牆壁消散。

在騎士橫隊的最後一排，跟隨在威廉旁邊的王輝看的熱血沸騰，顫抖的嘴唇不停的念叨：「我日，太過癮了！雲梯都不帶就去沖城牆，真***夠猛！」這可比好萊塢戰爭大片刺激多了。不過疑問還是有的：「難道他們準備把城牆撞出一排窟窿？」

威廉注意到王輝的異狀，冷冷的說道：「皇家騎士團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這才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面。」威廉的意思是城裡有人接應，不過不願直接告訴王輝。皇家騎士團未攜帶攻城器械也是不得以，為了保證偷襲的突然性，騎士們渡河后佩戴完裝具，便拋棄了車隊急速趕來，把那些裝載器械的大型馬車扔在遠方蝸牛般爬行著。

王輝聽了猛點頭，心想：「那是當然，前面一排人死光光了後面還有四排，當然是好戲在後面。」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口。

王輝心想的第一排人死光光的事還未出現，異變在這時生了。

城內的投石機一直沒有射，派去的傳令兵沒有任何消息，這情況終於引起了一些軍官的注意。於是部分士兵開下城牆，他們的任務是消滅破壞份子和抓捕怠戰士兵,並開動投石機打擊騎士團正在逼近的後續四排隊列。

然而，城門內一陣金屬撞擊聲和叫罵聲傳來，光輝城堡那高十五米寬十五米，厚達五十厘米的巨大城門緩緩打開。那些在城門關閉前提前潛伏進城的戰士開始難。劍光閃耀，斷槍碎甲連帶著肢體四處飛舞，守衛城門的百餘重步兵橫屍遍地。

城頭一名牧師慘叫著撲倒，背心赫然插著支長箭。站一旁的軍官急忙回頭就見眼前寒光閃動，一名暗殺已經摸到面前，鬥氣護罩破裂、鮮血飛濺。正在加持魔法的幾名聖騎士則被摸上城牆的劍士撞暈——戰士技能「衝鋒！」全體偷襲成員均使用了秘銀武器，再加上突然的襲擊讓被襲根本無力招架。

遇襲的人其實並不多，但是背後出現敵人尤其是軍官損失慘重，使得城牆上齊整的部隊開始混亂，得不到命令的弩手弓手胡亂射擊，一些射向偷襲的箭甚至射到自己人身上。戰士們則持槍舉劍迎向偷襲，人群涌動中還有些倒霉的士兵被擠下城牆，活活摔死。有的軍官高喊「結陣！」但在城牆上防禦的大多是輕步兵，他們排成的人牆還無法壓迫偷襲，那些身著重甲手持長槍大盾的重步兵還在城內排著方陣，等待著城門陷落後進行增援。

壓力大減的皇家騎士團快速衝來，塔樓上的床弩已無法射擊這麼近的目標，城頭的士兵甚至能看清騎士面甲上的雄鷹徽飾，騎士們即將撞擊到護罩上，光輝城堡似乎難以反抗了。

「擲！！！」已經接近城牆根的騎士大喊，全體向城門洞投出騎士槍，近千支蘊涵著狂暴鬥氣的騎士槍集中撞擊在護罩一處，護罩如同陽光下雪花般融化出一個幾十米直徑的大洞；百餘前突的高階騎士拔出佩劍，摘下掛在馬臀上盾牌衝過大洞。這些人是第五大隊的軍官和士官，實力均超過四階，將負責保證城門控制權。

這是早就規劃好的手段。一旦偷襲失敗城堡護罩能夠開啟，那就集中一個大隊的騎士槍強行鑿洞，包括城門未能拿下也這樣對付。也只有皇家騎士團有這樣的實力，最弱都是聖騎士的集團衝鋒，不是那些普通防禦手段可以對付的了地。

不堪重負的城堡護罩顏色更加暗淡。卡門這時已落到威廉附近，幾名聖騎士揮灑出治療聖光為其恢復。幾支巨箭出乎意料飛來，威廉提槍舞動，將其全部打落。威廉是以高防禦著稱的騎士而不是魔法師，防禦這些秘銀巨箭對他而言輕鬆無比。

「光輝城堡根本就是有備而戰，護罩強度超出了我的預料，我大意了。」卡門有些垂頭喪氣，加上腿部受傷讓他有點頹廢。

「沒有關係，法蘭克和他的人已經進去了。你的傷勢怎麼樣，能堅持住嗎？」威廉柔聲說道。不過這話更讓卡門羞愧不已，同為七階的法蘭克都攻進去了，自己輕敵下中了一箭，灰溜溜的跑回來。

「我堅持的住，還能再釋放那個魔法協助攻城。我的學徒們都準備好了嗎？」卡門恨恨的說道。威廉點點頭，幾個身著法師袍的年輕人跑過來，用魔晶石在地上擺放出六芒星圖案，卡門走入六芒星中心低頭吟唱著繁長的咒語，雙手拋撒出把把香料。周圍的騎士們以鬥氣和盾牌輪流為他們抵擋偶爾飛掠過來的巨箭。

「風刃漫天。」這是卡門所能使用的七階威力最大的大面積魔法；從卡門出第一個小火球到他受傷飛回也就十幾分鐘，可吟唱這個魔法將要花費近十分鐘時間。這就是魔法師的致命傷，越高級、威力越大的魔法所花費的時間是以倍數上漲的。周圍空間的魔法元素飛快的向卡門聚來，幾千米空間內的魔法元素幾乎被抽空。

天空越來越昏暗，太陽即將落山；城堡護罩再次合攏，但還有近半的騎士未能進城。後方第二排騎士已經拉下面甲，林立的長槍也已放平；這時，卡門緩緩抬手，引導著龐大的魔法元素朝光輝城堡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