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誰是獵物？

沒有了風元素的空間是什麼樣的？很多人問過這樣的問題，現在在光輝城堡下有了答案：天空中鉛色的烏雲不再飄動，夜空里明亮的星辰也不再閃爍，這裡給人的感覺就是乾淨；空氣非常的乾淨，因為它們停止了正常的運動，灰塵、煙霧都無法再自由漂浮。

「這片空間完蛋了？連微風都沒有了。」王輝問旁邊的軍官，剛才可還是北風蕭蕭旗幟飄揚。

那軍官鄙視的看了眼王輝：「不會的，這只是暫時失去了全部風元素的景象，當別處的風吹過來，會帶來新的風元素，這個空間就又活了。」

威廉明顯不滿意軍官的回答，介面說道：「有物體在這其中運動，就會產生新的風元素，魔法元素是取之不盡的。」

「啊，這真是太高明了，就像霸天虎們製造能量塊。」王輝對能抽取元素的卡門佩服不已，變形金剛們造能量塊好像也沒這麼方便。

「霸天虎是魔獸么，怎麼沒聽說過？能量塊又是什麼東西？」威廉一下聽見兩個新名詞。

「哦，這個是黃土大陸的方言，霸天虎是一種叫貓的魔獸，能量塊是指幼貓。」

「很形象的比喻，你對前線的戰況有什麼看法？」威廉覺得卡門帶給他這個人有點意思，隨口說了句。

「先問一下，卡門大師是不是準備用魔法轟擊那紅色的光幕？」

「沒錯，支持那個護罩的魔法陣在劇烈攻擊下會暫時停止運轉，以防止魔法陣完全嚴重損壞，那時我們的騎士就可以全部衝進城。」

「那就好，剛才那批騎士既然可以用投槍刺穿光幕，何不讓剩下的騎士輪流上前使用投槍，保證那個大洞無法合攏呢。城門既然已經打開，能保證那個通道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進去人。」王輝也隨口胡謅。「把騎士分成幾隊一一衝上去，用投槍開道，用完投槍的回車隊來取，同時新的隊伍又上去繼續開道，形成循環就可以了。第一批的人用盾牌鬥氣扛住弓箭石塊就行，反正我看他們在城牆下扛了那麼久也沒什麼事。」

「恩，這是個辦法。」威廉想了想，覺得把騎士分成幾隊可以行的通，從左翼衝上去投出騎士槍再右翼退回，可以源源不斷。看到城頭的弓箭手已經更換穿甲重箭對城下直接射擊，需要立刻作出決定了。

「卡門大師的魔法看來威力很大，不會傷到自己人吧？」王輝還是有點不放心。「我看不如施放迷霧到城牆上，讓那些弓箭手看不清城下的騎士。」

「那不行，卡門的魔法穿透不了護罩。何況城牆上還有不少牧師，驅散迷霧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威廉不自覺的和王輝平等交談了。

「卡門的『風刃漫天』將打擊護罩頂部，消耗護罩強度並且不會下降到傷到自己人的高度，騎士團用你說的辦法再進攻一次城門。」說著威廉對周圍的幾個軍官下令調整部署。「去破壞魔法陣的人員肯定失手了，要不那用費這麼大的勁。」

十分鐘轉眼便到，城堡上空開始出現漫漫盤旋的白色光點。如果這時候靠近了看，就會現天空中猶如刀片般成為實質的風刃，這些風刃越聚越多，猶如一團閃亮的雲彩緩慢下壓。

「無盡的風精靈啊，釋放出您那無盡的力量吧！風刃漫天！」卡門終於高聲念出最後的咒語。那巨大的白色雲團頓時下沖，直直的撞向光輝城堡紅色的護罩，一片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兩團龐然大物互相擠壓、交錯，無數的風刃猛烈的切割著護罩，眼看護罩的顏色更加暗淡，幾乎已經透明。

猛烈的聲響衝擊著城上的士兵們，大部分人丟掉武器，雙手捂住耳朵慘叫，那些實力很低的見習武士甚至口鼻流血，倒地上萎縮成一團。城牆下騎士的鬥氣護罩紛紛閃出光芒，他們也在以鬥氣對抗這巨大的尖嘯聲。連距離城牆遙遠的王輝也不禁捂住了耳朵。

風刃漫天還未攻破護罩就產生如此可怕的結果，驚的王輝汗毛豎立。這樣的大規模魔法根本就不亞於幾十門火箭炮齊射啊。

戰鬥在一瞬間幾乎定格。釋放魔法后虛弱的不能站立的卡門，在學徒的攙扶下微笑著看著這一切，這才是自己的真正實力，魔法師才是真正的戰場王。雖然護罩還未崩潰，但那只是時間問題了。幾名已經進城的高階騎士，甚至騎著戰馬順台階衝上了城牆——噪音根本無法影響到他們——乘著重步兵在噪音中混亂一路砍殺穿越陣線，直奔城頭弓箭手。

護罩還未崩潰居然出現這樣的情況，讓威廉一方士氣提高到了極至。城下的騎士也乘機紛紛揮舞大劍砍向護罩，欲加速護罩消散。

威廉把握時機立刻下令三、四大隊突擊，兩千多騎士一次衝擊就在脆弱的護罩上破開了幾十個大洞攻進城內。新進的援軍如水銀泄地般突破各處街壘，遍街都是逃竄的守軍。

勝利，幾乎就在眼前了。

突然間，就像是吃了偉哥一般，護罩光芒四射，體積急劇膨脹擴大。

護罩幾乎是瞬間恢復，那越來越濃的紅色，就像玻璃一般實質化！城外等待的騎士被瘋狂膨脹的護罩撞擊拋出幾十米外，人傷馬亡。城內不再有那巨大的噪音，守城士兵也恢復過來，迅速給予騎士們巨大的壓力。

漫天的風刃還在繼續飛舞，但已無法再降下一分，完全被護罩所阻斷。

「這怎麼可能！難道有魔法師軍團在城裡？」卡門和威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無法接受瞬間勝負雙方的轉變。沒有龐大的魔法師軍團，根本不能瞬間修復並強化這樣的巨型護罩；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城內有一個高達八階的大魔導師，但這怎麼可能？東大陸有上百的七階高手，但修鍊至八階是極度困難的事，至少藍日帝國已經幾百年沒有過八階的高手了，更別說還是數量很少的魔法師了。

「煮熟的鴨子看來要飛了。」王輝喃喃的說道。

當聯想起偷襲方的卡門受傷，秘銀巨箭大量使用（王輝已經在隨軍牧師們口中了解到這些武器），城內士兵的激烈抵抗，並不了解這個世界的王輝也意識到這根本就是個圈套，立刻對著威廉大喊：「快撤退，這場仗是他們的陰謀！」

「什麼？！」威廉也反應過來，立刻下令撤軍：「命令未進城的騎士立即撤退，把撤退命令也傳達給城裡的部隊。」

至於命令怎麼能傳進城，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估計只有在城牆上奮戰的騎士，能看見撤退信號吧。

城裡的人就放棄了吧，只希望法蘭克能逃出來就好。作為一個七階頂峰的劍師，威廉還不想失去他。

「報——，殿下，我軍後方出現迅猛龍騎士，以及無數弓騎兵，看旗號是大王子殿下的軍隊！距離約八十公里。」飛馳而來的斥候帶來了雪上加霜的消息。

「亞辛這個混蛋，那封信根本就是假的，我怎麼這麼愚蠢，這樣明顯的圈套都沒看出來。完了，一切都完了。」威廉得知大王子亞辛的軍隊接近，幾乎抓不住馬韁繩。「現在我捏造事端攻擊本國邊境城堡的罪名是逃不掉了，長老院的那些牆頭草一定會落井下石的。」

「先退軍，進城的人能跑的就跑，不能跑的讓他們投降，都是帝隊，大王子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們。剩下這兩個大隊不能在再毀這裡，我們先往北，遠離光輝城堡再渡河。」王輝激動叫喊，心想：「咱再怎麼說也當過兵扛過槍放過炮，到了境外也殺過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

威廉詫異的看著王輝——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號施令，連高級貴族都不敢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不過這個『廢人』還真是廢物啊，重騎兵想逃過輕騎兵的追擊，這可能嗎？威廉可不像亞辛，是真正上過軍校打過仗的人。

「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我有說錯什麼嗎？」王輝突然覺得周圍很安靜，四周的軍官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

「我們是重騎兵，還是那種人馬盔甲都極厚的超重騎兵，我們的戰馬適合極快速短促突擊但缺乏耐力；你怎麼就認為，那些跑個上百公里都不知疲倦的輕騎兵，能在長途行進中被我們甩掉？那些輕騎兵根本就是我們的天敵，他們使用複合長弓而不是騎士槍，他們不會和我們近戰，只需不停的遠遠射箭讓我們無法休息。」威廉怒吼著，只想把心中的憤怒找個地方泄掉。

「我們不能脫掉沉重的板甲，否則就得用鬥氣來硬扛箭雨，我們這樣的裝備無法在戰鬥中渡河，除了守護騎士和黑暗騎士，四階以下的沒人能騎著馬穿著二百公斤重的鎧甲衝過幾十米深二百米寬的金水河。」有軍官接著說道。

「卡門大師不是魔導師嗎？他可以施放魔法讓河水結冰啊。」王輝趕忙狡辯。

「你的想法很有創造力，不過我現在沒什麼魔力了，要讓兩千多超重騎兵通過，冰層厚度至少需要三十厘米。我現在可做不到這點了。」

威廉一聽卡門的話，原來還真可以渡河啊，只要能渡過了河，如果還有敢於追擊過河的輕騎兵，那隻需一個反衝鋒就能把他們全攆進河去。當下二話不說，伸手在戒指上一抹，摸出一個水晶小瓶遞給卡門。王輝揉了揉眼，自覺不是看花了，睜大眼睛盯著威廉的戒指，心想難道是網路小說中描寫的空間戒指？

「這是什麼？」卡門接過小瓶在手上掂了掂。

「銀龍血液！」

「啊~~~傳說中的，只需一滴就能瞬間補滿魔力，並能夠大大提高修為的銀龍血液。」卡門立刻小心的雙手捧著水晶小瓶，眼裡放射出貪婪的光芒。開玩笑，這可是僅次於藍龍，被稱為聖龍的九階銀龍的血液啊，誰這麼有能耐，能搞到這種聖品。銀龍是高級龍族，成年銀龍最低也是九級，甚至強於人類的九階劍聖或聖魔導師，一頭銀龍可以輕鬆屠滅一座城市，實力之強大就算舉藍日帝國全國之兵也未見得能擊殺一二頭銀龍。

「這是先皇帝米里安三世傾注國力幫助了龍族一次后，龍族給予的報酬。一共有二瓶龍血，除去黑龍血被先皇帝使用，剩下一瓶均世代傳承。我怎麼得到它的你就不要問了，趕快解決現在的難題吧。這瓶銀龍血還有兩滴，除了搭冰橋，你能不能把城裡的騎士救出來；那都是我的心血啊，死上幾個我都會心痛，別說困在裡面有近三千人！還有法蘭克，那也算是我的人，七階的啊，不能毀在了城裡。」

既然用了聖品，那就不只是救出法蘭克劍師，應該將所有困城裡的人都救出，不輕易放棄每一個部下是上位必須要做出的承諾，是做給周圍的人看的。果然，周圍的騎士們頓時眼眶完全濕潤了。

「服用銀龍血液后我確實可以解決你的難題，但是殿下你可能不知道吧，銀龍血液是一種極端霸道的聖品，服用後會急劇擴張人體血脈，需要八階——大魔導師才能真正抵抗住使用血液帶來的壓力，我僅僅是魔導師，使用它那就是判了我的死刑。」卡門冷靜下來后，思索了一下銀龍血的資料后對威廉說道。

「什麼？我費盡心機弄來的東西居然不能用，現在這世界上哪裡有八階實力的高手，你已經是帝國最強的魔法師，也沒能達到八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