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殿內(上)

第二二六章 殿內(上)

羅羽的手在揮下的一瞬間,心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這一揮手,將徹底斬斷自己的退路。而整個世界,也將從這一刻開始,掀起最大規模的殺戮。只是,這一次,和自己記憶中不同的是,自己的民族,將會主動掀起這場殺戮的序幕。直到,她將那無上的榮耀收入囊中。

崩裂的大地,斷裂的山崖,倒塌的城牆,廢墟,屍骸……屍山中那些無助的哭喊,一幕幕慘烈的景象出現在羅羽的面前,最後定格在一片孤寂的黑暗之中。而黑暗中,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存在,羅羽靜靜的看著,看著整個黑暗的世界,以及那個模糊的身影。記憶中的黑色,羅羽微微感嘆了一下,從很多年前開始,他能看見的唯一顏色已經定格在那血紅之上,這一次,竟然又看到了這些年只能在記憶中慢慢模糊的黑色,不過,這黑暗比記憶中的深。猶豫了一下,摸著黑,往前走去。

還沒走幾步,就發現自己的面前竟然會有一扇門存在。

打開門,一陣陰風讓吹了出來,遍體生寒,打個寒噤。這裡比外面更黑,更陰森,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咧嘴而笑,呲出尖厲的爪牙,似乎隨時要向他撲來。

從地面上突然浮現出一圈圈如夢似幻的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漣漪的中心漸漸升起一個白色的十字刑柱。

白色的刑柱呈十子架裝,在上面有一個**的擁有一頭白色長發年輕男子,他的身體並不強壯,甚至略顯瘦弱,他的全身被一跳跳胳膊粗細的鎖鏈捆綁在刑柱上,而刑柱之下,也就是漣漪盪開的地方,他那長到無法想象的白髮在黑暗中不斷舞動。雖然在舞動,卻無法給人任何活力,也似乎是在訴說著這男子在著黑暗中存在了多少歲月。

他背對著他,站在那裡,脊樑筆直如山,即使滿身鎖鏈,也無法讓其折上一星半點。一道光柱兀突地從半天里劈下,生生將黑暗擠開,顯露出那個人來。他沒有束冠,只穿著一件白袍。在光柱內白得近乎透明,似乎要消失一般。

「綰綰……」背對羅羽的男子輕輕的吐出一個名字。只是這聲音是如此的底,底到幾乎讓人無法確定。他是否有說過話,有發出過聲音。但羅羽去能肯定,因為,那個聲音,和自己的一模一樣。或者說,就是自己的聲音。

似乎感覺到有人存在。男子半側過頭,神色詫異。

他眉峰擰起,微有些詫異,探究地看著羅羽,像是奇怪他怎會在這裡,又像是奇怪自己眼前的人的模樣是如此的熟悉。

羅羽沒有說話,男子也沒有說話,四道平靜的眼神在互相交換。

「看見了么。終極地孤獨,終極的絕望,代價。罪!」男子地聲音。比這黑暗和孤獨更苛刻殘忍,聲音沙啞。似乎並不熟悉自己時常念叨的那個名字以外地任何字的發音。他攤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上沾染的,都是罪孽?也是這雙手,埋葬了我們的一切,選擇,就意味著承受。殺是罪,逆天,更是罪,無論成功與否,這裡,都將是我們地歸宿,承載終極的孤獨與寂寞。」

羅羽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這莫名其妙的空間里退了出來。抬頭看看血紅色的天空,在無盡的吶喊中降落到大殿前。從九九台階到大殿,分佈著一個個身著羽織的羽衛軍。整個大殿在羅羽落地的一瞬間,充斥著一股子暴風雨前的味道。

冰冷的大殿內,羅成以及所有大臣都恭敬的跪在地上,沒有任何人抬頭,也沒有人有不耐的情緒。整個大殿內地氣氛十分壓抑。

只有羅藝還地站著。

「大膽!」安羽突然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大殿中除了羅羽外,唯一還站立著地人:「竟然膽敢對大人不敬,你該死!」安羽似乎越說越火大,白皙的手掌一張,人雖未動,但漆黑如墨的真氣凌空轟向羅藝。

羅藝看了一眼安羽,再看看羅羽,壓下心中的恐懼,似乎沒有抵禦的意思。

「放肆!」一陣讓人絕望的紅光一閃而沒,安羽悶哼一聲倒飛出去。直到安羽落地,羅羽威嚴而冰冷的聲音才在大殿中回蕩開來。沒有人看青羅羽是如何出手的,只是那陣讓人絕望的紅光,讓即使是強如石之軒這等強者也為之心寒。

「我面前,敢如此放肆……」話音未落,身在半空的安羽似乎又被什麼擊中,直直的被砸進地面。

安羽的身體將大殿的地面砸出個深深的凹陷,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原本一絲不苟的衣服也凌亂無比,但安羽卻依舊掙扎著翻過身,面向羅羽跪了下來。虛弱的道:「屬下知罪!」

羅羽打傷安羽本來就在一瞬間,但這也足夠讓羅藝震驚無比,當羅羽有轉身的趨向時,本能的運起全身真氣,鋒銳的真氣布滿羅藝全身。

「不知所謂。」羅羽看也不看,隨手轟出一拳。帶著血腥氣息的拳頭硬生生的轟進羅藝的護體罡勁,羅藝甚至來不及提起雙手抵抗,只聽見自己的真氣如刀割在石頭上一般,發出刺耳的絞切聲,但羅羽的拳頭沒沒有半點損傷。

碰!

羅羽隨意的一拳頭重重的轟在羅藝的胸口。骨頭斷裂的聲音讓整個大殿里的人毛骨悚然,羅藝也和安羽一樣,倒飛而出,狠狠的撞在一根房梁之上。

羅羽俯視著安羽和羅藝:「安羽的手上有傷,看傷口的痕迹,是出自你手。這地面上的洞,是吞天噬日決的真氣造成的,憑你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卸掉安羽的真氣。石之軒不可能出手,那麼,這裡能卸開真氣地。也就只有羅成。好,很好,一個大臣,一個皇帝,在朝堂之上公然動手。你們,很好。」

紅光再現,跪著的羅成悶哼一聲,腳下的地板裂開無數道裂縫。而羅成的嘴角也流出一絲血跡。

「這件事情,和成兒沒有關係,是……」羅藝爬了半天。卻依舊沒有爬起身來。只能躺在地上。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羅羽根本沒有給羅藝說話的機會:「你們,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羅成的臉上露出幾分不自然色神色。但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甚至。連頭都沒有抬過。

「不用說了。」羅羽淡淡的看了一眼狼狽的安羽:「是否五年地時間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屬下不敢!」安羽不理會自己身上地傷勢:「可是……」

「沒有可是!」羅羽不等安羽的話說完,就將其打斷,冰冷地眼神環視著大殿內的所有人,沉默片刻:「第一次,我可以當沒聽到。但。我的命令,不從者。死!」

羅羽說完,邁步向前走去。在大殿的最前端停了下來,凝視著眼前的龍座。

「請大將軍上座!」就在羅羽出神地時候,一直莫不做聲的羅成突然開口。

羅羽看著眼前地龍座,想起一個可憐的人來。楊廣,那個為了皇位犧牲了一切,卻有親手毀了自己皇位的男人。嘆了口氣,指了指龍座邊:「添個椅子吧。陛下,作為一個皇帝,你代表的。是整個幽州。將來,你要代表的。是整個華夏一族,你不能,也沒有權利下跪。即使是我,也不行!」

石之軒聽到羅羽口中的陛下兒子時,眼神明顯一緩,羅藝緊握的拳頭微微張開,寇仲抿著的嘴唇也微張,放鬆。一眾大臣都偷偷的呼出一口氣。只有安羽的眉頭緊緊地鎖成一團。但他卻沒有任何勇氣違抗羅羽地命令。

羅羽看著眾人的反應,也鬆了一口氣。看起來,除了某些原因外,羅成這個皇帝當得還算不錯。

「為鎮國大將軍添座!」石之軒站了起來,對旁邊地內侍吩咐了一句。

內侍很快搬出一把椅子。

「放在角落裡。」就在內侍將要把椅子放在龍座旁邊的時候,羅羽開口道:「華夏的皇帝,至高無上。不能有任何人凌駕其上,即使是持平,也不可以。」

侍衛很快將羅羽的椅子放在角落,退了回去。

羅羽點了點頭,這才回頭看著羅藝:「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本王身為幽州之臣,如何不應該來此?」羅藝冷哼一聲,死死的看著羅羽。

「本王?」羅羽疑惑的看了羅藝一眼,轉過頭,看著石之軒。

「陛下加封羅將軍為幽王。」石之軒隨意的看著羅羽,但心中卻震驚於羅羽能將身上的殺氣收斂得一乾二淨,即使自己也感覺不到羅羽身上與常人有任何的不同。

「幽王?」羅羽一揚眉:「我也不剝奪你的爵位,但,我在一日,你就不得踏出你的府邸一步。」

「軟禁我?」羅藝冷笑的看著羅羽:「鎮國大將軍剛才不是還說,陛下才是一切的主宰。莫非,大將軍這麼快就忘記了自己的話?」

「皇帝是至高無上的,但,卻不是一切的主宰。皇帝的至高無上,是因為他代表著華夏一族,也僅僅只是因為如此。」羅羽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一眼:「來人!」

「在!」

一眾羽衛軍出列應道。「送幽王回府邸。」羅羽揮了揮手,讓士兵將羅藝帶走。

羅藝不甘的看了羅羽一眼,最後還是無奈的跟著士兵走了。反抗?可能么?整個幽州,有誰會跟著自己反抗羅羽?不過,只要自己還沒死,自己就還有機會。當羅藝路過羅成身邊的時候,羅成的嘴角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起身回到自己的龍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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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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