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杜伶的「演說」

第十四章 杜伶的「演說」

梁禕思考了片刻,答道:「林叔叔和申吉的媽媽鄒晴,他們兩家關係挺好的。會不會是鄒晴和林孝勤合作?」剛說完,她就立刻在心裡對這個結論打上一個大叉,「不會吧,這太可怕了,鄒晴是外婆的女兒,外婆可是林孝勤的師母啊!」

「那也有可能是,鄒晴為了你外婆的房產,林孝勤為了搞垮鄒維,兩個人的動機不同,只是合作而已。雖然在你外婆生病期間,鄒晴女士一直管理你外婆配藥、檢查等事宜,我作為你外婆的主治醫師,和她接觸下來覺得她也挺nice的,是個孝順女兒,但……人不可貌相。你既然要調查這件事,而且你的家人也被你列入了嫌疑人的範圍內,所以……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啊。如果,我是說如果最終的黑手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難道你會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李桓一看得出來,梁禕萬分不願去懷疑自己的親人。

「好的,我還要再想想。」梁禕有氣無力地說。

「好,今天先回去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李桓一用手輕撫在梁禕的肩上,就像在幫她減壓,「前兩條熱搜說的都是真實情況,如果第三條也是真的,那麼說明這個幕後黑手……調查過鄒維的過去。」

梁禕抬頭望著李桓一,又把視線慢慢移到了自己肩上,李桓一手放置的位置,「這第三條會是真的嗎?你當我哥是什麼啊?」她有些憤懣地一聳肩,甩開了李桓一的手。

李桓一縮回自己的手,鼓了鼓嘴說:「好吧……我希望那條是假消息。我送你到你家樓下吧,謝謝你剛剛喊了我的英文名。」

「有嗎?我什麼時候喊你英文名了?」梁禕一邊收拾餐桌上的垃圾,一邊質疑道。

「如果我們剛剛是在微信聊天,我可以馬上把聊天記錄截圖給你看。」

「就算我叫了你英文名,那又能表示什麼?你幹嘛要謝我?」

「沒啥,我們走吧。」李桓一好脾氣地說道,然後從她手裡接過了她收拾完的垃圾。

梁禕覺得自己是偵探當上癮了,在幼兒園上班的時候都在想鄒維的事。難道他過去在仙都上大學時真的當過男公關嗎?

昨晚,她反覆把那條新聞讀了幾遍,發覺這篇文章寫得很像事實。因為文章里寫鄒維原本做的是時薪8元的服務員,想賺得更多才嘗試了時薪100元的陪聊服務。為了賺錢而做男公關,讀者會覺得這是個很合理的理由。如果這篇是杜撰出來的新聞,那杜撰這篇文章的人一定深諳這其中的套路,和讀者的心理。

梁禕覺得這個幕後黑手是個高手!

她的思緒在一群孩子的喧鬧聲中回到了教室里,現在正是這群孩子自由活動的時間,每當這時,教室里就像個蒸籠,更像有好幾支樂隊擠在一起排練各自的樂曲一般,滿是喧囂,讓人頭腦發脹又透不過氣來。

梁禕坐在靠近教室門口的矮凳上,既能防止小孩子衝出教室打鬧,又能稍微取得一絲安靜。

她遠觀著那群孩子,發現一個疊一個的笑臉中夾雜著一個鬱鬱寡歡的臉蛋——有個小女孩一個人獃獃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怎麼回事?是誰欺負她了嗎?梁禕轉身將教室的門鎖上,穿過玩鬧的人群,往那個憂鬱的女孩走去。她實在猜不出這群生活條件優越的孩子能因為什麼事感到不開心。

「哈嘍!羅欣欣小朋友,請問你可以和我一起玩嗎?」梁禕蹲在小女孩身邊,輕快地問道。

女孩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羅欣欣小朋友,請問你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梁禕耐心地問,「可以和Shirley老師分享嗎?」

女孩子嘟著嘴,瞅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向梁禕。梁禕的臉上正掛著溫和可人的笑,但小女孩瞅著她竟哭了起來。

「怎麼了,欣欣,告訴老師,誰欺負你了?別哭別哭……」梁禕忽然就母愛泛濫了起來,忙立起身來摟著小女孩。

原以為勸孩子不哭是個漫長又艱辛的過程,沒想到大概才半分鐘,羅欣欣就自己止住了眼淚,她用雙手抹去攀在臉頰上的淚珠,似乎在用雙手極其努力地掩蓋自己的哭腔,她說:「Shirley老師,昨天我媽媽朋友,帶她的女兒來我家玩,把我最喜歡的洋娃娃帶走了。」

想必失去心愛的玩具就是羅欣欣大哭的理由。

「她是不是沒經過你的同意,偷偷把洋娃娃帶走的呢?」梁禕耐心詢問道。

「我沒有同意,但我媽媽同意了。媽媽說一個娃娃有什麼了不起的,妹妹比我年紀小,就送給妹妹玩,叫我別這麼小氣。」

不知為何,這讓梁禕想起了「孔融讓梨」的故事。

「後來呢?媽媽說再給你買一個新的娃娃嗎?」

羅欣欣不禁流露出想哭的神情,但立馬又收住了,「媽媽是說要給我買一個新的娃娃,可是我只要那箇舊的啊,她是我的朋友,新娃娃是陌生人。」

「那後來呢?」

「我拉著我的娃娃不讓妹妹帶走,媽媽就幫著妹妹把娃娃搶走了,她們帶著我的娃娃走了以後,我就哭了。媽媽很生氣地說我哭……說我是鱷魚的眼淚。」羅欣欣眨著一雙純凈的眸子看向梁禕,「老師,鱷魚也會哭嗎?」

梁禕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知道羅欣欣母親的所謂的「鱷魚的眼淚」是在覺得女兒不肯把娃娃讓給朋友的女兒,這麼做很不懂事。

「媽媽說我不懂事,但明明是她不經過我的同意把我的東西給了別人啊,她說娃娃是她買的,她想送誰就給誰。」羅欣欣帶著哭腔說:「我要去演戲,我爸爸說要帶我去演電影,等我賺了錢,自己買娃娃!」

梁禕暗忖著,最終還是不忍心把「鱷魚的眼淚」的真正含義告訴羅欣欣,於是掏出手機把百度百科的內容讀了出來:「欣欣,你看,百度上說啊,鱷魚流眼淚是用來排除身體里多餘的鹽分的。」

「但我覺得媽媽的意思不是想告訴我鱷魚會哭這件事,而是在瞧不起我的眼淚。」羅欣欣執拗地說。

原來這4、5歲的孩子也能聽懂大人嘲諷的話?有一股悲傷在梁禕心裡涌動。她總覺得發生在羅欣欣身上的場景自己曾經也親眼見過。

「欣欣,你要維護住自己的東西確實沒有錯,如果你媽媽什麼時候有空,老師可以和她聊一聊。」

梁禕的話讓羅欣欣破涕為笑,「真的嗎?Shirley老師,真的……你認為我沒有錯?」

看著女孩兒如此驚訝又興奮的神情,梁禕覺得內心更空洞了些,她做出堅定的表情對女孩子說:「欣欣你沒錯,記得以後也要把自己的東西維護好。還有你的眼淚不是鱷魚的眼淚,你要記住老師的話。」

羅欣欣揚起臉來,像向日葵追逐陽光般看向梁禕,她臉上展露的笑容洋溢起小小的幸福感。

午餐過後,剛把一個班20個精力旺盛的小孩兒勸睡覺,梁禕的手機就在她褲子口袋裡震個不停,幾乎要從口袋裡跳出來了。

來電顯示上寫著「杜伶」的名字,怪不得這電話今天震動得格外劇烈,梁禕打了個呵欠,走到教室外接起了電話。

「喂,嫂……」

「梁禕,我現在在你幼兒園門口,跟我一起吃個下午茶怎麼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考慮清楚。」電話里杜伶一副強勢的口氣,容不得梁禕多做考慮。

她透過窗戶看著屋裡正在午睡的孩子們,一時做不出決定,只好先寒暄幾句:「嫂子,你怎麼會現在來找我?你知道我想問你什麼,難道你樂意回答那些跟鄒維有關的問題?」

「少廢話,我只是閑得沒事做,上午拍平面廣告的地方就在這附近,我順道過來找你喝下午茶,你來不來?不來我就走了。」

要不是想抓出這個幕後黑手,梁禕根本不想搭理杜伶這霸道的口吻。

「行,我找個同事代我看著孩子,我馬上出來。」

梁禕不喜歡麻煩別人忙幫做事,不願欠別人人情。不過照看孩子這差事找幼兒園的出納倪學芳代勞,倒正好合她的心意,她喜歡小孩兒。

「學芳姐,這裡就拜託你照看了,我出去一個小時有點急事,我會快去快回的,謝謝你!」梁禕囑咐完就奔了出去。

幼兒園門口,杜伶戴著墨鏡坐在一輛白色轎車裡。按了兩聲車喇叭將東張西望的梁禕引了過來。

梁禕坐上副駕駛,笑吟吟地寒暄道:「嫂子,你怎麼知道我這邊的確切地址?」

「別叫我嫂子!我再提醒你最後一遍。」杜伶將汽車一溜煙地開了出去,「我是問申吉要的地址。」

申吉?杜伶怎麼會去問她啊?難道她們私下很熟嗎?梁禕不解。

「你和我表妹很熟?」

「也不算熟,但我在和鄒維結婚前就認識申吉了,當時她只是個來對我做專訪的小記者。」杜伶將汽車開出2公里遠,大轉彎后停在了一家高端甜品店門口。

「你和申吉的過往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梁禕想起她先前就是問申吉要來的杜伶的電話,原來申吉和杜伶早就有過接觸,比杜伶和鄒維認識的時間更早。

「不值一提,你妹當時只是代替她的記者同行來採訪我而已,不過她這個做社會新聞的擠到娛樂版面來,倒也適應得挺快,申吉這姑娘算是為數不多的讓我覺得聊得開心的記者。」

讓杜伶誇讚一句實屬不易,不過梁禕對申吉的業務能力是很有信心的,她跳槽前可是得到過《花都晚報》評選的「最具深度報道獎」,這個獎項一般都是工作5年以上的資深記者才有希望評選得上的,而她獲獎的時候僅僅工作了3年不到,這在記者屆算是不小的榮譽了。

杜伶領著梁禕坐到這家甜品店靠窗的位置,熟門熟路地翻開菜單,風風火火地給梁禕介紹了一圈好吃且精貴的蛋糕、餅乾和飲品,最後問她要點哪個的時候,梁禕卻半個名字也報不出來。

「嫂……還是杜大小姐看著幫我點吧,甜點,我都能吃。」此時此刻,梁禕只想趕快進入談話的主題。

「你還是不是個女孩子?哪有女孩兒會記不住甜點名稱的?」杜伶調侃了一句,便叫來了服務生。

誰說我不懂甜品了,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顯擺而已。梁禕暗自計較了一句,同時在心裡數著節拍,但願這杜家大小姐可以儘快點完那些名字千篇一律的甜點。

「好了,就這些。謝謝。」差不多才花了1分鐘點餐,杜伶的效率還挺高。

剛剛開車花了10分鐘,現在還有49分鐘可以用來盤問鄒維的事,梁禕決定跳過冗餘鋪墊,直奔主題。

「杜伶,那我開始問了。你真的去查過鄒維做男公關這件事嗎?結果,他真的做過?」梁禕慶幸這會兒甜品店裡沒什麼客人,她可以暢所欲言了。

「你還真猴急。好吧,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我確實派人去仙都查過了,鄒維是做過2、3年的公關先生,而且他當時還是那個會所的頭牌。」杜伶皺了皺鼻子,就像食用了過期甜品一般顯現出一臉的不快。

「是通過誰調查的?怎麼調查的,能說說嗎?」

杜伶冷笑了一聲,直視著梁禕,用刺眼的目光對梁禕說,難道你質疑我的調查能力?

「上個星期六晚上吧,也就是兩天前,我和鄒維吵了一架,我當天晚上就和我幾個閨蜜出去玩了,沒回家。大概晚上11、2點吧,我朋友刷微博刷到一條爆款,我的天吶!居然爆出我老公以前做過鴨子!我那幾個閨蜜真是抑制不住地在那兒笑我!我哪能容許這種詆毀出現在網上?本來想讓人馬上給我撤下來的,但我想想還是先澄清事實更好,然後我就一個電話派人去仙都調查,連夜調查,我可是出了三倍費用的,對方能不給我好好乾活?」

杜伶正巧舌如簧地複述著調查經過,此時她點的豪華甜品套餐被服務員端上了檯面,精美的餐具配上紅的、黃的、粉綠色的、淺藍色的甜品和聞著讓人陶醉的咖啡,這讓杜伶的神情慢慢鬆弛了下來。

「來,梁禕,你嘗嘗。我幫你點的是牛油果起司蛋糕,是這家的招牌,清爽美味。」杜伶抿了一口咖啡,又舀了一小勺蛋糕放進嘴裡。

剛聽到關鍵的部分,就被這些甜點活生生打斷,梁禕只覺食道上像是爬了螞蟻,她瞥了一眼桌上的蛋糕和咖啡,提不起半點興趣。

「杜伶,你能不能繼續說下去?我能出來的時間不長。」

「你讓我吃一點甜的中和一下那些垃圾事實嘛……」杜伶優雅地用紙巾抹去嘴角邊的咖啡漬,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後來,我和閨蜜幾個就在溫泉中心又呆了3小時左右,我就收到電子郵件了,附件包含仙都市28度KTV的室內外照片、鄒維做鴨時候的名牌、他和客人出街的記錄、他的營業額和提成,甚至還有吃藥的經歷……」杜伶忽然厭棄地斜睨了一眼桌上的精美甜品,好像它們忽然披上了一層污穢的外殼讓她沒了繼續食用的興緻。

「能給我看看這些資料嗎?」梁禕還是不相信鄒維真的做過男公關。

「沒問題,你留個電子郵箱給我。」杜伶再次強調道:「我說了我是出了3倍價錢派人連夜調查的……而且,」她用小勺玩弄著吃過一口的蛋糕,一邊說:「鄒維的功能,呵,確實是不行,我想這大概就是他大學時期做鴨的後遺症吧。」

梁禕瞧見杜伶臉上的譏誚就像是從皮膚最深層浮出來的,看來她現在對鄒維這個丈夫確實厭棄至極。

「雖然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私事,但……你是鄒維的妹妹,所以我想跟你講講應該沒事,」杜伶把桌上的蛋糕推開,咽了咽唾沫說:「你知不知道我和你表哥每個月最多才1次,而且他可費勁兒了,那提溜不起來的老二,每次等我失去耐性才豎得起來,不過很快自己就塌了。」杜林抬眼瞅著梁禕,「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懂我什麼意思啊,你也快30歲了吧,應該交往過男朋友,這事,你懂的。」

梁禕完全沒想到杜伶這個注重外在儀態的千金小姐,會把這種隱私拿到檯面上來討論……

梁禕的表情僵在那裡,抬手灌了自己半杯咖啡才緩了過來。

「你剛說你是和鄒維吵了一架才出去玩,徹夜不歸?你們為了什麼吵架能說說嗎?」梁禕本想扯開那個話題,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問,倒讓杜伶有了更多的發揮空間。

「就是因為他老二舉不起來啊,我笑了他。呵呵,當然,他無話可說,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個沒用的東西,老大和老二一樣沒用!鄒維渾身上下只有一幅臭皮囊還能看看,腦子這玩意兒,在他身上不存在的。你知道嗎,他還把他外婆葬禮的照片發在微博上想扳回一點網友的好感呢,結果根本沒人買他的賬,他這作秀的伎倆被所有人拆穿了,微博底下還是一片罵聲。哎……鄒維真夠蠢的!怎麼這麼蠢!比驢還蠢!前面兩條負面新聞已經讓他的名譽受損了,我找人幫他撤下熱搜,他還手賤得要命給我去發新的,這種時候還不太平點。我真懷疑他這幅人皮下邊是不是裹著一堆草搭的身體,智商簡直就是負數!」

梁禕觀看著對面這位「祥林嫂」口若懸河又聲情並茂的演說,她覺得她的那些台詞很耳熟,好像在哪裡看見或者聽見過。

真不知道平日里,杜伶是不是經常這般嘲諷鄒維。

「不過幸好我爸的DU撐得住,不會被這顆老鼠屎毀掉,畢竟我們家的DU品牌是國際名牌,哎……真是後悔當初鬼迷心竅,我怎麼會看上鄒維這種貨色,他可以說就是個腦袋裡塞了一包草的太監,至於他的長相,比他好看的男人我見得多了,我當時選他結婚大概是磕了迷藥了。」杜伶仍舊喋喋不休地針對鄒維發表差評。

梁禕觀察著她臉上昂然躍動的表情,忽然覺得此情此景很像在看視頻版的網路評論,在「鄒維做過牛郎」這條新聞下無數條惡言相向的話此時正通過杜伶的嘴皮子,呱呱呱地演繹出來,讓梁禕深刻感受到她和網路上的那些話對鄒維濃郁的藐視和唾棄。

不用梁禕追問,杜伶可以完美演出這場「獨角戲」,她手舞足蹈地說:「要不是參加你表妹那個電視節目的慶功會,我才不會認識鄒維這個不值錢的東西。」

「我表妹,你是說申吉?」

「除了她,你還有別的表妹嗎?」杜伶的表情告訴梁禕,她在懷疑她的智商,「那次她採訪我之後,我挺喜歡她的,感覺她在採訪我之前就已經很了解我了,採訪之前還準備了我當時最喜歡的甜品送給我,然後她說她買過DU的新款健身手套去健身房舉鐵,這一下就拉近了我和她之間的距離,我喜歡有運動習慣的女孩子,她也非常健談,不會死命問些八卦的內容,我很煩那些追著問我戀情的娛樂記者,感覺那些記者是把我當個窯子女人來採訪的,我討厭這種。」

「申吉是專業的記者,而且很正直。」

「這點我認同,不然我也不會看在申吉的面子上,去參加他們節目的飯局了。這不就在那頓飯上認識鄒維了嘛,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被他所謂的『英雄救美』給糊弄了,結婚之後才發現他連狗熊都不如。」杜伶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是為了潤喉。

「英雄救美?」梁禕挑重點問。

「嗨,我那次去慶功會,穿了條超短裙,結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時候,裙子突然裂開了,我真是尷尬死了。當時鄒維坐我旁邊,他聽見了我裙子裂開的聲音,然後就忽然自說自話地說室內空調開得太冷了,杜小姐不太舒服,接著就把他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了,後來還幫我帶路,掩護我出去。馬上在隔壁商場買了條新裙子給我換上。後來就叫了車送我回家。我對他第一印象很好,後來我就約他出來吃飯……」初戀時的場景明顯讓杜伶的臉色恢復了一些友善的血色,但很快又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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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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