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失控
沈硯山是昨天下午回到了南昌府。
安昌縣的平叛並不容易,那邊的叛軍從廣州得到了新式武器,負隅頑抗。
仗雖然很難打,沈硯山的心情卻一直很好。
他想到了遠在南昌的司露微,想起那一晚的滋味,心中格外甜蜜。
他已經勾畫好了兩個人的婚禮。
他完全忘記了,他那一晚是怎麼得來的。他的大腦自動把讓他不快的內容刪去了,他從頭到尾,都沒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勁,心中只剩下喜悅。
他風塵僕僕回來,在路上打盹,回家之後精神抖擻。
他一進內院,問起了司露微,副官和傭人們都傻眼。
司大庄則道:「五哥,你不是讓她走嗎?當時在書房說的......」
沈硯山:「......」
他腦子裡嗡了下,那個瞬間連骨頭縫都冒寒意。
他真快要被司露微逼瘋了。
他問司大庄:「誰放她走的?」
司大庄毫無骨氣出賣了沈瀟:「沈將軍讓她走的,他說他可以做個見證。」
沈硯山去找了沈瀟。
他惡狠狠罵沈瀟:「等老子回來!要是我的女人有個萬一,老子先斃了你!」
沈瀟冷淡道:「那還是你的女人嗎?她明天就要結婚了。」
沈硯山顧不上算賬,甚至沒顧上交軍務,重新上了卡車,把自己帶過去的那幾百警衛班,拖到了南湖縣。
他一路上風馳電掣,把一天多的路程,用半天趕完了。
看到司露微的喜服,他簡直要氣瘋。
「出去!」他瞥了眼傭人,整個人的陰沉都變成了凶神惡煞。
傭人嚇壞了,急急忙忙跑出去。她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就從飯店後門溜走,回徐家去了。
沈硯山重重關上了房門。
他的呼吸粗重,那灼熱的怒焰,恨不能噴出來。
他用力去扯司露微的頭冠。
司露微掙扎,就被他按到了地上。
他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誰給你的膽子?你敢背著我嫁人,你是想要死嗎?」
司露微的下頜吃痛,聲音發得艱難:「我們之間,不是已經算清了嗎?」
算清了......
他的感情、他的赤誠,在她這裡全部都是交易。
她要跟他算清楚、扯明白,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身體給他一晚。
她不在乎什麼貞潔,只要能離開他。
他以為,那一晚之後,她就是他的了,從此都塵埃落定。
卻沒想到,在她這裡是永別。
他所有的感情,她都不要,包括他這個人!
「算清?」沈硯山的眼睛里幾乎要滴出血,「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跟我兩清,除非你死!」
他終於摸到了她頭冠上的扣子,將它掰斷,將那沉重頭冠狠狠摔了出去,四分五裂。
司露微掙扎著。
沈硯山任由她爬起來,他反剪了她的雙手。
他心底的怒火,燒得他眼前一片模糊,他的腦子都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不能再次讓司露微離開了。
他一狠心,捏緊了她的左邊胳膊。
咔嚓一聲。
司露微的左臂當場脫臼,她疼得忍不住痛呼,額頭一下子就見了汗,整張臉都白了。
饒是如此,沈硯山也不放心,扯下了帳子上的幔穗,將她的雙手綁在一起。
司露微疼得渾身顫慄,死死咬住唇,才沒有讓自己大聲痛呼。
沈硯山像個變態的魔鬼,一字一頓道:「你以為我捨不得你?司露微,我想讓你死,你連全屍都沒有。」
說罷,他膝蓋一用力,擊向了她的膝彎,司露微的左腿膝關節錯位,整個站不穩。
她疼得痙攣。
她的臉白中帶青,虛汗一層層的出,她的視線都模糊了,意識也有點亂。
她疼了。
沈硯山活生生卸下了她左臂和左膝關節,讓她不能抬手,不能走路。
「你是畜生,你說話不算數!」司露微咬牙,一字一頓慢慢說。
她眼睛陰森森的,失去了神色,像兩隻黑洞般,眼珠子那樣沉而陰鬱。
沈硯山拽起了她的衣領,像個索命的鬼煞:「都是你自找的。你既然尋死,別怪我不客氣!」
他將司露微丟在旁邊,沖門口喊,「來人,去把徐風清帶過來。」
司露微聽到了這句話,本能掙扎。
「五哥......」她的聲音略微低了幾分,有種生硬的求和姿態,「你自己讓我走的,不怪任何人。你殺了我,放過風清哥。」
沈硯山這個時候,整個人都像是瘋了般。他每句話都聽到了,每個字都能理解,但是腦子裡像是隔了一層什麼。
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屠殺,不想任何後果。
傭人跑回了徐家,告訴了徐風清,說有個當兵的,進了新娘子的房間。
徐風清知曉是沈硯山來了。
他急忙往飯店跑,然後就在路上遇到了沈硯山的兵。
他們把他押進了房間。
徐風清瞧見司露微頭髮亂七八糟,無力跌坐在地上,心痛如絞。
「露微!」他朝司露微奔了過去。
還沒靠近司露微,突然一腳襲向了他,將他踹倒在地。
司露微的嗓子破了音,那聲音嘶啞得沒了力氣:「讓他走!沈硯山,你讓他走。你既然覺得我們倆還沒有算清,我們繼續算,先放過他。」
沈硯山似乎聽不進了。
他拔出了手槍,對準了徐風清的腦袋。
可他想到,這樣太過於便宜徐風清了,讓他死的這樣痛快。
他應該慢慢死。
飯店的牆頭,掛了一把寶劍。舊時的江西,有這樣的風俗,床頭掛一把不開刃的劍,辟邪消災。
劍不開刃,砍不傷人。
沈硯山卻一把拔了下來。
司露微見狀,彷彿知曉他要做什麼,掙扎著奔向了徐風清:「風清哥!」
她的左腿不能動,雙手被反綁,右腿艱難想要把自己挪過去,卻快不過沈硯山。
沈硯山拔出了那劍。
徐風清想要爬起來,心口卻是一涼。
沈硯山拼了力氣,刺穿了徐風清的胸口,將他活活釘在地上。
這樣,他需得慢慢受盡痛苦而死。
司露微睜圓了眼睛。
她所有的動作都停住了,包括呼吸。她小心翼翼,不想被這樣的噩夢魘住。
徐風清發出慘叫,鮮血將他的喜服染透,他的口鼻也在冒血。他渾身無力,就連手臂也軟軟垂了下去。
側過臉,他看到了司露微,豆大淚珠從他眼角滾下來。
「露微......」他的身子因疼痛而不停的抽搐,聲音斷斷續續,「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司露微眼前一陣陣發花。她一口氣接不上來,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