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只為今朝

379.只為今朝

那個東西定然是利用幻術以及他本身的術法而設的法陣一類的東西,它捆縛住還有自我意識的古羲並徹底驅除他僅余的魂氣以求讓大方師的魔魂完全侵佔那具身體。

突然間我有種很強烈的直覺,眼前這一切都還是道非的局。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讓大方師復活,而是要藉由他復活使得七星可以歸位。

此刻他的卑微他的服從都不過是在迷惑這大方師!

太可怕了,人心真的是太可怕了,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以及走的每一步都是計算好的,會達到什麼成果也都按照這條線在走。就連剛才我會找他拚命,拖他下這寒潭也都在他計算之內,很可能這個空間早已不是古羲的秘密,他隱藏的這三年一直都在這地下圍城恐怕已經堪透這處了。以他那千百年而成的修為造詣,還有什麼地方能擋得住他?

不要信他,他在利用你!

本該吼出喉的話卻生生壓在了嗓間,剛才那一下打散了我體內的氣息,也使我除了躺在這看著事態的走向卻無力改變。

從鐫刻了威嚴的那張臉上我看到了鬆動,他抬起酷冷的眸問道非:「你確定他的本命元能承受得住寡人的道法?」道非剛要張口應對就又被他截斷:「寡人要的是肯定答案,不要拿模稜兩可的東西來糊弄寡人,假如這次再歷史重演那麼寡人就直接送你下地獄冥界。」

道非震了震,眼露驚恐,像下了很大決心般一咬牙說:「屬下願為大方師耗畢生修為成就我方士一門大業,就由屬下身先士卒吧。」

說完他走上前來扶起了我並坐於我的身後以掌抵住后心,旋即有一股氣流從后心灌入我體內。原本我那渾身如冰的身體就像是遇見了熱量開始融化一般,所有的知覺都回到了體內,並且好似有輕緩的水流在穿梭我的四肢百骸。

我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有眼睛可以看到。淺淺淡淡的藍色水汽從我的身上浮出並凝聚,若剛才從我身體里掠出的是冰獸,那現在的獸是裊裊繚繚的水形成的。

古羲原本一直都是沉暗著雙眸看著這一幕,突然間從他身體里躥出一頭火紅惡獸朝我撲來,幾乎是瞬間就將我剛剛成型的水獸給吞噬了。不過奇怪的一幕卻在下一秒發生,原本那火獸身上的火焰逐漸變淺,甚至慢慢變成了幽藍色,仔細看發現水獸並沒有被吞噬而是被包裹在其中,並且有慢慢脫出重圍之勢。

突聽道非在後大喊一聲:「大方師,是時候了!」

於是古羲的雙臂張開了,源源不斷的黑氣從他身上冒出來,不僅將他包裹也將我裹在其中。撕心裂肺的痛苦從身體里滋生而出,若不是發不出聲音我定然尖叫出聲了。

就像是被抽筋扒皮無處不感覺到疼,如果可以昏死過去那也罷了,偏偏意識清晰。這是要將我身體里的水麒麟都抽離出去嗎?可我卻感覺就像抽走的是自己的魂一般淋漓而痛。

在古羲散出來的黑氣之下,他的雙眼已經變成了火紅,而在我們中間的那糾纏在一起的水火兩獸似乎已經達到了某種協和開始漸漸靜止,並且以它們為中心向四周散出火藍色的光澤。古羲的手掌在向它們靠近,他試圖引導它們進到自己身體里去,也確實看到那影像正在緩緩匯入他掌心。

可就在這時突的在黑氣之外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我知道那是誰。

謀劃了數千年,只為今朝。

道非,你終於求仁得仁,被你等到了這一天!

就在一道強勁之勢破開氣層要進來時,突的耳邊傳來一聲悶哼,隨即道非的酷殘的語聲傳了進來:「就憑你們也想阻止我?」

只聽何知許清冷的嗓音在道:「我一直在想扶桑神木怎會那麼輕易被我拿到手,你最早進去可後來卻不知所蹤,想必小淺會把七星麒麟獸搬來這地下城也是受了你的暗示吧。」

道非一聲冷哼:「想為他拖延時間?到現在了老夫也不妨告訴你們,水火麒麟宿主的使命只能是當能量達到共通時輔助七星歸位。兩千年前因他修為高於水麒麟,直接就將之吞滅了;我等了兩千年不會再讓舊事重演,古羲以本命元為她護魂足夠使水麒麟強大可承受火麒麟的幽冥烈焰之痛,現在七星終於真正凝結,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了。」

然而何知許卻沉冷了聲低喝:「祝可你攻右,齊大生你功左,今日若不阻止他這裡的所有人都將成為他修仙路上的祭品!」

竟然連祝可和老孫也都來了,可是以他三人之力能攔得住道非嗎?

這個答案我姑且不去判定,因為眼前的情形更讓我驚愕,原本古羲的掌似要收那已經凝結在一起的水火氣流,可卻見好似產生了排斥一般始終都沒有進駐到他掌中去。

想及剛才道非說的話,所以我和古羲其實只不過是承載這兩種獸的容器,真正能夠得到它力量的必然是第三人!

這個事實對兩千年前的那位不可一世的大方師當真是太過諷刺了,難怪剛才我就想即便是道非使他復活了又能怎樣,所謂千秋霸業早已被歷史沉浮冰封於過去,更不是為了方師傳承,原來最終只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

然而就在這一瞬,原本那凝滯於半空中的火藍色龍形氣流突然莫名的散開了,是真的那種像是水汽被撥散的那種,龍形不再后它就以席捲的速度瞬間使周圍包裹的黑氣給消沒。

我的視線重見天日,見道非此時還側背著我們而另外三人卻都倒在了地上。

他得意而猖狂的笑聲迴響在空間:「道法修為在於一招之間,你們連螳臂當車都談不上,只不過是踩死只螻蟻罷了,就讓老夫再送你們一程吧。」

在他話還沒說完時我看到何知許的身影就消失了,而在語聲落時卻出現在了道非的身前,他的手上抓著一根金針正是那林風,速度極快地刺進了道非的心窩。

這一下快得似乎道非都沒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看著林風刺入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林風是極其厲害的法器,它的殺傷力比普通的刀劍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何知許並沒有停止動作,他的左手又是一下刺向了道非的腹部。這次動作太快我沒看清他手裡拿的是什麼,等他兩下刺入後退開才看到道非的腹部外露了一厘米多的尾部疑似葬魂!

原來何知許還是把林風與葬魂都帶出來了,至於他怎麼拿的我此時也沒時間去細思,只沉目盯著道非的身影。這個人以慈善的外衣裹身,實則窮凶極惡,在歷史的長河裡扮演著不同的角色,隱藏了最陰暗的詭念妄圖奪取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現在他被何知許用林風與葬魂殺掉本該是振奮人心的,只是我心中某處漸漸滋生出悲濃的情緒。

到底......這個人曾是我的父親,無關利益,無關價值,我在心中想念了十幾年。

垂眸,剛要將眼中的酸澀逼回眼眶,突聽本該無力反擊的道非以陰沉的語調緩緩開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藏起了林風與葬魂?」

在他說出此話后不止何知許的臉色變了,就連我也心有一沉,因為從道非的聲音里完全聽不出像是受了重傷,更甚至多了狠厲。難道他不但沒有死而且還可以反擊?

這個疑惑在下一瞬得到了證實:只見道非往前走了一步,那原本插在他心窩與腹部的兩根針就飛掠而出朝著何知許直射而去,全都是朝他心臟。

何知許避過了林風卻沒避過葬魂,那針被全根沒入!他唯一能做的是在最後關頭避開了心臟要害但卻怎麼都避不開了。祝可驚駭而喊:「不!」在那尖叫聲里何知許的身體向後頹倒,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砰響,而那原本就蒼白的臉轉瞬之間沒了血色,並且立即染上黑氣,與當初古羲被葬魂刺進肩膀后的情形一般。

可能道非覺得事已成定局,也可能是他享受愚弄何知許又將其擊倒的過程,所以始終都沒回看我們這邊一眼,而是一步一步走至何知許身前,以憐憫的口吻道:「不妨讓你死得明白一些,你一定奇怪為什麼它們傷不了我,因為這兩根魂針是被我煉化成法器用來駐守七星圖的。」

何知許凸起雙目,不敢置信地問:「你......是那個在林風家出現的術士?」

卻見道非搖頭:「不止,我既然圈地那座山作為七星魂地,自然還得有所作為,有些東西必然是需要我去推進的,比如法鏡!」

我心頭一震,設下法鏡的術士竟然也是他?

何知許的面上更黑了,可是眼睛里卻浮出了絕望:「所以法鏡中發生的一切也都在你的意料之內?我終於明白你讓我得到扶桑的幻術力量的目的了。」

「哦?說來聽聽。」道非已經掌控了全局,也不急於一時要將何知許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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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長生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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