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賒賬

劉飛輕輕的撫摸著肚子，打著飽嗝滿足的看著西邊的太陽。這頓飯他吃多了，吃的差點把自己撐壞了。

好吃，真他娘的好吃，真是個手藝人啊！不說別的，就這一手飯菜，一個月別說一千八，就是一千九都划算啊！這一刻的劉飛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尼瑪，這大晚上的肯定要笑出豬叫來。不得不說，手藝人就是不一樣，一頓飯劉飛被征服了。

看著正在廚房裡面洗碗的李紅梅，劉飛滿意的不能在滿意了。等到對方洗完碗以後，劉飛叫對方過來了。

「這個李……嗨算了，就叫你啞巴吧，這樣還好一些。」

李紅梅點點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啞巴，從明天開始你就來上班吧。一月工資一千八，包吃包住都可以。你每天的工作很多，你要有個準備。」

聞言，李紅梅急忙開始打字。劉飛接過手機：「沒事的老闆，工作再多也沒問題的我都可以的。星期一到星期五，我在豬場住。周六周末，我弟弟要回家，我就回家去住。謝謝劉老闆，謝謝你。」

看完信息，劉飛抬頭髮現對方眼眶已經紅了。想來，她一個啞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行，只要不妨礙我這邊的工作。好吧，其實就是給我做飯吃，你怎麼樣隨便你怎麼安排。房間這裡不少，你自己選一間。

以後，你的工作是做飯，還有幫我洗洗衣服。暫時的話，餵豬可能不需要你來。

不過，過幾天我這裡可能還會有幾百頭豬進來。所以，到時候就需要你幫忙了。」

手機打字的聲音很快想起來：「沒事的老闆，現在我都可以幫著餵豬。你放心，我力氣大的很。」

聽到這句話，劉飛就想到對方輕而易舉的扛起一袋玉米。我的天，這把子氣力，比他都要兇悍。

「那行，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八點過來，你千萬記住了不能給我煮麵吃。」

……

夕陽西下，帶著一點點橘紅的殘渣。李紅梅的背影顯得很是雀躍，帶著難以名狀的歡喜。

豬場門口，是一條很大的河流。河流裡面，魚蝦歡愉，水草搖曳。一隻鳥兒飛過，帶起一抹夕陽下的動態。

秋風輕撫，幾片枯黃的白果樹葉飄落而下。此起彼伏的豬叫，就像是一場難聽的音樂會一般。

劉飛坐在河邊的地坎上，手機端著一杯毛尖茶。這被子，是剛剛李紅梅收拾出來的。

茶香淼淼，苦澀中帶著甘甜。劉飛一邊喝著茶消食，一邊抽著手中二毛五一支的龍鳳呈祥香煙。

不得不說，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了，今天的他才感覺到一點享受。飯菜好吃，服侍周到。

「哎呀我去，感覺自己墮落了啊！」

嘆了一口氣，劉飛扔掉了手中的煙頭。而後，他來到豬圈裡面，看著漲勢很好的這群豬娃子。

一個個油光粉面的，就像是一團團肉丸子一樣。豬圈清潔的很好，空氣中帶著一些臭味還有消毒水的味道。

看著這群豬，劉飛覺得自己的計劃可以開始了。拿出手機來，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張輝是白Y縣旁邊挨著的一個縣城人，也屬於川省。

他今年三十八了，做豬販子做了有十年了。二十八開始做起，到現在也算弄下了不小的身家。

今年仔豬行情不行，價格太低沒利潤不說，買的人也少。今年到現在已經大半年了，可是交易額只有去年的一半。

可以說，今年掙不到多少錢。即便還有年底，其實也是懸的很。

「我在遙望，月亮之上……」

「咦，劉老闆電話？」

看著劉飛的電話，張輝接了起來。

「哎呀劉老闆啊，什麼風吹起來，讓你打電話給我啊？」

說句實話，嘴裡叫劉飛劉老闆，不過他心裡卻不屑的很。對於這樣的小年輕，他一般來說肯定是虧本散場的多。

養殖行業，說句實話真的很多時候都在賭運氣。運氣不好，一年虧死你。運氣好的，可能一年賺不少。

「什麼，你還要兩百六七十頭？不是我的劉老闆，你那豬場就你一個人，你忙的過來嗎？」

「可以，當然可以啊，有生意做我為什也不做？」

「價格的話，現在仔豬價還是一樣，七塊錢一斤。」

「哎呀呀，當然了，劉老闆你要這麼大數量，肯定可以少嘛。這樣，六塊一斤好了。」

「真的啊，你同意是吧？行啊，我後天就可以給你上貨。」

「啥，我去……咳咳，又要賒欠？不是吧劉老闆，你這樣我們很難做的。你已經欠了我幾萬塊了。」

……

劉飛此刻，充分發揮了不要臉無敵的策略。

「哎喲喂我的張大老闆，你這麼大的老闆。說句實話，我欠你幾萬塊錢毛毛雨啦。不是我說奉承話，我們這一帶養豬的人家，誰不知道張老闆你魄力大的啊。

這有道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說句實話吧，我很看好今年養豬的行情。

張老闆，這樣吧，我這裡剩下幾百頭按照七塊給我好了。豬買了給錢，你想想你就是放高利貸也沒這麼多啊。你要是擔心我的話，咱們簽一個合同。

如果豬買了不給錢，我這上千平的豬場直接給你抵債你看怎麼樣？」

劉飛一通組合拳下去，你還別說張輝真的陷入了思考。六塊一斤的價格，和七塊的價格可是不一樣。一頭仔豬四十斤左右，一頭豬就要多出來四十塊。

一百頭，那就是四千塊。像劉飛現在要的數量，接近三百頭。仔細算下來，要多一萬多塊的利潤啊。

再說了，劉飛直接簽合同用豬場做保，也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至少，心裡感覺能接受。劉飛也沒怎麼打擾，張輝沉默了一會兒。

「劉老闆，你要多少，說個具體數。」

聽到這話，劉飛心中一喜，他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兩百六。」

「什麼時候要？」

「儘快，最好就這三五天。」

「價格七塊一分不少？」

「一分不少。」

「豬一賣給錢？」

「一天不拖。」

「用你豬場抵押寫進合同裡面？」

「沒問題，咱們當面鑼對面鼓寫進去。」

「好，這兩天等我電話。五天之內，我給你上齊。」

「好嘞，我就說咱們張老闆，是個做大事的。你看看，這魄力我不及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劉老闆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

兩人一番言語，敲定了好幾萬的生意。說實話，張輝這次接到劉飛的電話后，真覺得和以前大不一樣。

前段時間，劉飛可是傲氣的很，說話間都不怎麼看得起他。今天一個電話，奉承話，俏皮話還有場面話都說的特別好聽。

而且，這次欠賬於他，他心中竟然沒什麼別的，只感覺挺舒服的。尼瑪，這是不是賤？想到這些，張輝苦笑的搖搖頭。

「果然，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