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亡前的徵兆
聽葉誠直說起那孩子，穆然心頭更是猛地一驚，他驚的是葉誠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難道，是葉北城之前囑咐過了？
但，這驚訝之情馬上稍縱而逝，葉北城的離開，讓穆然上了三天的火，不為別的，只因葉北城感染艾滋當天傍晚，那孩子的身體更是每況愈下，先是雙目獃滯，再是感官盡失，到了昨天晚上，這孩子就只差一口氣了。
「葉老弟，實不相瞞，犬子昨日突然發燒，去了醫院這個燒怎麼都降不下去，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說孩子因發燒而導致腦膜炎，恐怕……」穆然死死地咬著牙，那雙原本堅毅的目光中，頓時充斥著淚光。
他虧欠這個孩子和他母親太多太多，自這個孩子降生之後，因工作需要，能相見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從而導致這個孩子三歲的時候開口只叫他叔叔，而並非爸爸。
之後，這個孩子就得了這種怪病，幸虧遇上了葉北城，要不然，穆然會後悔一輩子。
可是現在，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聯繫不到葉北城，所以只能在百川市裡面瘋狂尋找葉誠，希望他能幫幫忙，連續到他的父親救救自己的兒子。
「穆局長，令郎的事我父親在臨走之前都跟我說了，關於令郎的病症，我和我父親也有一致的判斷。」葉誠看著穆然，屏氣凝神的說道。
「哦？葉老弟，令尊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這孩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現在，北城去了M國，如果你可以讓令尊首肯，我可以把孩子帶……」
穆然說到這裡，葉誠連忙抬手，示意其不要繼續說下去，隨即插嘴道：「按照現在令郎的狀態，不能擅動，如強行擅動，恐怕，他還沒有出醫院，就已經當場斃命了。」
「啊……」
聽葉誠這麼一說，穆然一瞬間心頭就像是被卡車撞擊了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葉誠平心靜氣的又看了一眼已經快累趴下的江志成以及那些年過半百的教師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就和穆然走出了人群。
「貴公子得的是削骨症，其實削骨症一百個人裡面九十九個人都有，其最大的特徵就是骨質疏鬆且帶有通風，骨不動而裂，也被現代醫學命名為脆骨症，只是，這種削骨症一般來說積發的人群是在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而令郎卻是從娘胎中帶出的，所以並沒有這麼容易根治。」葉誠和穆然在校內並肩行走著，一邊走著，葉誠一邊對這穆然輕聲說道。
「可……葉老弟，犬子幼時常骨折這不假，但是這種病症在令尊的治療下早就好了，現在，犬子的病症，是……」
「五感盡失，口吐白沫，常遇冷熱交替，五臟六腑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算著時間，前幾天，令郎就應該已經開始出現食欲不振的現象了，對么?」葉誠插話道。
穆然咽了口唾沫，連忙點了點頭。
全中……
不過，這並沒有讓穆然驚訝，葉北城是葉誠的父親，既然葉北城在臨走之前曾囑咐過葉誠，那麼，葉誠知道這些，也並不奇怪。
在穆然的眼中，當然是想要讓葉北城出手，所以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葉誠。
畢竟就算葉誠之前的確治好了劉光秀的外孫，但年齡擺在這裡，他不過就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放眼望去，有哪個父母，能將自己孩子的命寄托在一個年輕人的手上？
這時，葉誠的腳步戛然而止，而後頓了頓，對著穆然輕聲說道：「這種現象，是一個人死亡之前，最常有的徵兆。」
穆然猛地一怔，他整個身體就像是被這句話給掏空了一樣。
死亡之前的徵兆……
難道說，這孩子，真的沒救了嗎？
「你們看啊，那是五班新來的班主任，看他那樣子，估摸著是被五班的人趕出來了吧？」
「切，被五班趕出來有什麼奇怪的？我聽說他在課上毆打自己的學生呢，江主任直接就帶著警察局局長來到了學校。」
「瞧瞧，那不是穆局長么？我爸是公安廳的，我之前見過他。」
「看來我們這新來的老師脾氣真的不太好，連穆局長都親自來學校抓人了。」
一些並不知情的學生正緩緩地拿著書包從教學樓里走了出來，一見穆然和葉誠一前一後的朝學校門口走去，便紛紛打趣道。
這時，黃雅琴見葉誠不見了，也就失了興緻，拿起書包就緩緩地離開了學校，卻一抬頭就在校門口見到了正在交談的葉誠和穆然，隨即快步走上前，欲揮手叫住葉誠。
「喲，這不是五班的黃雅琴嘛，怎麼？今兒個楚嫣不陪你？哦對了，我聽說她外婆死了，這樣，與其一個人，不如跟我結個伴？」忽然，一陣尖銳的男聲頓時就在黃雅琴身旁響起。
後者下意識測過身子朝那個男人看了過去，頓時皺眉，沒好氣的說道：「劉飛……怎麼又是你？」
叫住黃雅琴的是一個長相斯斯文文，卻染著一頭黃毛的學生，他拿著一個名牌單肩包，緩緩地朝黃雅琴走了過去。
劉飛是百川市最大房地產商劉簡明的兒子，因排行老四，所以他還有一個外號叫劉四。
說起這劉四，就連白建都有些頭疼，這小子是除了名的地痞流氓，仗著家裡有些錢便在學校胡作非為，甚至還在學校裡面拉幫結派，撞立了一個所謂的三聯幫，效仿那些社會人士在學校裡面收取保護費。
當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騷擾黃雅琴了，誰讓黃雅琴長得漂亮，而且又是自己的未婚妻呢？
「什麼怎麼又是我？我是你的未婚夫哎，你忘了小時候咱們還一起洗過澡了？嘿嘿，反正小時候也洗過，長大了，咱們再洗一次？」說話間，劉四一下就將單肩包丟在了一旁的花壇邊，而後伸出那一雙咸豬手緩緩地朝黃雅琴遊走了過去。
劉四和黃雅琴的關係在學校一直都不是秘密，他們兩個是指腹為婚，所以從小劉家就當黃雅琴是自家兒媳看待，可以這麼說，黃家若不是因這一層關係一直都在和劉家合作，或許黃雅琴也進不了這個學校。
然而，就在劉四那一雙手即將落下之時，他只覺手腕瞬間就被冰封了一樣，再然後，他只覺小腹一沉，整個人就這麼飛到了花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