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痛苦的選擇

慕容復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暗自得意：「得到這麼樣的一個打手，北喬峰倒下的日子，可就不遠了。以後就只剩下了南慕容！」他喚來風波惡，讓其將《嘔血譜》取來。沒多久，書取來了，風波惡又退了出去。吳仁品把書拿到手裡，很隨意的翻看了兩眼，卻已經將內容背了下來。之後就收進了自己的空間里去了。

這時吳仁品才問道：「何時出發？」

慕容復思考了一下，說道：「今天就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出發。」

吳仁品此時突然壓低了聲音：「你一生所奮鬥的理想，真得只是復國嗎？」

慕容復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我一生所追求的就是恢復慕容家大燕國的盛世。為了這個我可以放棄一切，可以付出一切！」

吳仁品突然笑了，這個笑容讓慕容復有些發毛。

慕容復微微的抖了一下，反問到：「你為什麼笑？難道是嘲笑我嗎？」

吳仁品收起了笑容，也反問道：「復國？復國需要什麼？你知道嗎？你都準備好了嗎？你有忠誠於你士兵嗎？你有精通於攻城略地的將軍嗎？你有運籌帷幄的軍師嗎？你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嗎？你有治理內政的賢臣嗎？即便是你的武功，也是不值一提。你憑什麼復國？你拿什麼復國？就你的四大家將嗎？除了忠心，他們還有什麼？復國？真是天大的笑話！」

第一次有人告訴慕容複復國需要什麼。不是靠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全是武功之外的東西。慕容復一下被問得啞口無言，堆在了椅子上。

吳仁品突然翻出了半本書，拍在了慕容復的茶几前：「如果你將這本書學會了，那麼你復國才真的有希望。」

「什麼書能教會一個武夫復國？」慕容復邊想著，邊一下坐直了身體，將書拿在了手中。上面是兩個大字：《武穆……》。只有書的上面一半。翻開一看，儘管是殘缺不全的東西。但是比孫子兵法更加的實用。而且上到招兵訓練、排兵布陣、運送給養，下到製造攻城器械，安撫百姓。慕容復被書中的內容驚呆了。

吳仁品蠱惑到：「你想要嗎？」

慕容複眼神中閃現出了渴望：「想！」

吳仁品凝視著慕容復的眼睛問道：「我要你，用你的表妹――王語嫣，來交換下半截《武穆遺書》。」

「什麼？你說什麼？」慕容復很驚訝，也很疑惑：「你要我表妹做什麼？再說她也只是我的表妹，我可做不了她的主。」

吳仁品繼續蠱惑道：「但是你的表妹不是很愛你嗎？你只要去求她，她自然就會答應你的。你將你的表妹交到給我，我自然會比你更疼愛她的。再說，你復國在即。到時候，你不說三千佳麗，也最少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吧。那時候，你還有時間去關心你的表妹嗎？為了復國，你少不了要聯姻的。到了那時候，皇后的位置，你也不可能留給你的表妹。你到底是要復國，還是要你的表妹呢？選擇吧！慕容復！」

慕容復騰地站了起來，反覆的在屋子裡跺著步子。許久，慕容復問道：「可是……你是女人啊！怎麼去疼愛我的表妹？」

吳仁品的臉色沒有一絲的波動：「這個不需要你去關心，你只需要在復國和表妹之間選就行了。」

「復國？表妹？表妹？復國？」慕容復重來就沒有珍惜過與王語嫣之間的感情。但是當即將失去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表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慕容復此時毫無原來的瀟洒，和那些賭急眼了的賭徒一個神情：「好！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就去試試！」

慕容復緩慢的移動著腳步，踱步到了王語嫣的閨房前，卻覺得腿有千斤之重，如何也埋不進表妹的房門。

王語嫣感覺門前有個人影在那裡晃動，她柔美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表哥嗎？為什麼站在外面？不進來說話嗎？」

慕容復硬著頭皮走進了王語嫣的閨房，杵在了那裡，臉憋得通紅。

王語嫣突然笑了。

慕容復今天才發現，表妹的笑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迷人，他幾乎沉醉在了王語嫣的笑容里。但是！身為慕容家最後的苗裔，背負著如同詛咒般的復國重任，只能在內心中遺憾著：「對不起！表妹！如果有來生，我慕容復當牛做馬來報道你！」

「表哥！今天你這是怎麼了？」王語嫣好奇的問道。

慕容復鼓足了勇氣，將一本半截的書，遞給了王語嫣。這一遞，比和北喬峰比武還要累上十倍。許久，慕容復說道：「表妹，我知道你喜歡看書。你幫我看看，這本書，對我的復國大業有沒有幫助？」

王語嫣接過了半截的《武穆遺書》翻看了起來。只見她眉頭輕蹙，儼然被書中的內容吸引著。良久，王語嫣感慨道：「雖然我一個女兒家的不懂什麼帶兵打仗，但這本書要是完整的話，絕對會讓一個笨蛋成為一個出色的將軍的。可惜了，是殘缺的。」

慕容復這時磕磕巴巴的說：「其實還有下半截的。只是對方要……」

王語嫣嫣然一笑，說道：「表哥！今日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吞吞吐吐的？」

美麗的笑容，在現在的慕容的眼裡是那麼的刺目。簡直是在用刀在刺他的心一般痛！慕容復牙一咬，說道：「我就實話說了吧，上次來這裡的電鋸門的門主，她帶來的這本書。她要和我做一個交易。」

王語嫣已經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是什麼交易？」王語嫣有些焦急的問道。

慕容復猶豫著：「如果表妹不答應，我既失去了表妹的真心，也失去了得到這本書的機會。如果答應了，我以後還有何面目……但是當年項羽將劉邦的父親抓起來，要用開水給煮了。劉邦笑著說：『別忘了分我一杯羹。』最後，劉邦勝利了，項羽卻烏江自刎了。劉備為了收買人心，可以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往地上摔。最後這和最愛哭的賣鞋小販，成了皇帝。如今，我只是用一個表妹，就換來一個絕頂高手，和一部治軍奇書。罷了！就賭上一把！」

想到這裡，慕容復說道：「吳門主說要用你，來換這本書！」

王語嫣有些吃驚：「什麼？她要我做什麼？當丫鬟還是婢女？」

慕容復苦笑這說：「吳門主說會比我更加的疼愛你。只是我不知道她話里的含義！」

王語嫣感覺自己的世界即將坍塌了，她費力的擠出了一句話：「表哥，你答應了嗎？」

慕容復搖著頭，像是一個絕望的孩子，揪著自己頭髮：「我不知道，我感覺我快要瘋掉了。為什麼我非要背負這個該死的復國的使命？為什麼？為什麼啊？」

王語嫣望著這個與自己青梅竹馬中長大的表哥，這個自己一直暗戀著的表哥，這個曾經是自己偶像的表哥，這個在武林中佔據著南慕容名號的表哥。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的不堪。一本書，就能把他變成這樣。自己真的比不上一本書嗎？其實他在心中的天平里，早就倒向了那本《武穆遺書》了吧？否則，他早就一口回絕掉了那個吳門主了，而不是在自己的眼前表演。

但是如果我是愛著表哥的，我就應該將表哥的理想當成自己的理想。為了他的理想，我就應該能為他心肝情願的付出一切。到底是看著表哥痛苦，還是要犧牲掉自己的自由與幸福呢？為什麼要讓我去選擇呢？難道表哥你不懂得嗎？選擇意味著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