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喜歡你的臉
「雖然你愛我,沒有像我愛你,愛得那麼深。但是為了你的理想,我有得選擇嗎?」王語嫣對著自己的心在說著。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慕容復低聲的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表妹!要是有來生,我慕容復一定結草銜環的報答你!」他不敢再去看王語嫣的臉,他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
王語嫣看著毫無一絲勇氣的慕容復,抹去了最後的淚水,用著異常憑靜,是那種令人感到窒息的平靜的語氣說道:「好!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為了那個人付出。我只希望,當你登上了皇帝的寶座的時候,心裡能有一個小小的位置,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回憶起,有一個,和你青梅竹馬的表妹。深深的眷戀過你的表妹。」
慕容復的情緒也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哭喊道:「表妹!」
王語嫣,那帶著淚痕的臉,比被暴雨洗過的梨花還要凄美。但是她沒有去哀求和繼續哭泣,只是平靜地站在了那裡,緩緩地,將半截的《武穆遺書》遞到了慕容復的手裡。淡淡地說了句:「表哥,你先出去吧。讓我靜一下。」
慕容復感覺自己的心好痛,真得好痛,他略帶著顫抖的聲音再次說道:「表……妹……」
王語嫣用手指著房門,吼道:「出去!」
慕容復,被這聲怒吼,嚇了一跳,連忙向外面跑去。他的輕功此時全忘的一乾二淨,跌跌撞撞地來出了王語嫣的閨房。
一聲嘆息,從王語嫣的閨房裡傳了出來。
慕容復的心又是一痛,如果自己不姓慕容,沒有背負著那個該死的命運,會很幸福吧。但是人生最大的可悲只處,就是沒有但是。
當吳仁品再次看到慕容復的時候,南慕容這個稱號已經不再適合於他。慕容復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戾氣,此時的他,才真正像一個復國者,一個復仇著。
吳仁品沒有去問,只是在心裡想著:「人總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選擇,其實慕容復你比我要幸運。你只是在復國和與表妹的愛情間選擇,沒人逼迫你。可是我呢?那個強大無比的主神,時刻都在玩弄著我的生命,我的靈魂。我永遠要面對的選擇都是:死,或者是失掉生命以外的所有東西。當然也包括愛情,更包括友情。而親情,在主神的控制下,只能以降低生存幾率的代價,去享受那麼短短的幾天溫暖。真是幸福的慕容復啊!作為一個復國者,你沒有犧牲一切的精神,不付出全部你能付出的代價,你可能成功嗎?」
慕容復呆立在吳仁品面前許久,終於帶著憤恨說道:「什麼時候將書的下半截交給我?」
吳仁品看著慕容復的眼睛,說道:「一份你表妹的賣身契,一個通房丫鬟的賣身契,一手交書,一手交人。」
「什麼?通房丫鬟?這不可能!」慕容功吼叫著,就如同一個發瘋的公狗,狂吠著。
近在咫尺的慕容復,被吳仁品輕描淡寫的一把抓住了脖子,將其提到了半空中。慕容復竟然沒有來得急有任何的掙扎和閃避。
吳仁品冰冷的聲音,讓慕容復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你的慕容世家,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堆垃圾!你的武功,連你父親的一個小手指頭都比不上。我要是使用武力,你們慕容家和王家捆到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別忘了,我手裡還有兩個門派!」
慕容復被吳仁品捏著脖子,臉憋的通紅,根本說不出話來。奮力的掙扎著。
但是這種存力量的較量,慕容復根本無法和修鍊了《九陰真經》中易筋鍛骨篇接近大成的吳仁品有絲毫的可比性。
一分鐘如同一個世紀那麼長。吳仁品終於鬆開了手。慕容復一下掉到了地上,他半屈著身體劇烈的咳嗽著。
「明天我就要得到王語嫣的賣身契。天氣真的有些熱起來了。要是人死了,又沒人埋的話,也許三天就會腐爛吧。慕容復,你就可憐一下四周的村民。以免他們被你們屍體的味道熏死。」吳仁品的聲音居然帶著悲天憫人的意味,伴隨著吳仁品的身影,越飄越遠。
這一夜是王語嫣的不眠之夜。
這一夜是慕容復的不眠之夜。
這一夜是吳仁品的不眠之夜。
但是吳仁品的每一夜,都是不眠之夜!因為他要抓緊每一秒去增強實力。真的好羨慕那些普通人,自己為了活下去,連睡眠都被剝奪了。這麼痛苦的活著,真的就比死了幸福嗎?也許自己唯一能掌握的事情就是什麼時候讓自己更痛苦了吧?
沒人知道慕容復是如何勸說的王語嫣的。只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吳仁品就見到了拿著自賣自身的賣身契的王語嫣出現在了自己練功的房門前。慕容復如同一個小偷那樣,猥瑣的藏身在了王語嫣的身後。
吳仁品掏出了《武穆遺書》的先半截,丟進了慕容復的手裡之後,接過了王語嫣的賣身契。
慕容復將《武穆遺書》拼裝到了一起,查閱著真偽。許久,他收起了書,最後留戀的望了表妹的背影一眼,消失在了吳仁品的視野里。
靜靜的院落,只剩下了吳仁品和王語嫣二人。只是當吳仁品拿到了賣身契的時候,心中對王語嫣的渴望,突然間開始變得不再是曾經那麼熾烈了。
王語嫣的臉上帶著倦容,但這依舊不影響她的美麗。如同一尊美神的雕像,讓這個靜謐的院落,顯得格外的充滿的詩情畫意。但對於王語嫣來說,地獄的大門正在敞開。
吳仁品突然開口道:「你喜歡花嗎?」
王語嫣不知道這個強買自身的人,是什麼意思,只是哀大莫過心死的說道:「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吳仁品帶著一絲自嘲的說道:「有的人喜歡花,只是遠遠的望著,他就滿足了。有的人喜歡花,會把花朵摘下來,放到花瓶里,看著那曾經燦爛而嬌艷的花朵,慢慢的枯萎,慢慢的死去。有的人喜歡花,會把花朵連根拔起,然後種植在自己的院落的窗沿下。之後每天開窗都能看到花的微笑,也能聞到花的幽香。可是,花永遠做不了自己的主,儘管有人喜歡遠窺,但更多的人,喜歡的是褻玩吧?只因為花的美麗。如果是一堆荒郊野嶺的荊棘,雖然不美麗,卻能自然的生長。不是嗎?」
王語嫣只是靜靜的聽著。這樣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吳仁品緩緩轉過了身,說道:「到屋子裡住著說吧。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不知不覺間,王語嫣就跟著吳仁品來到了他的住處。不跟著又能如何,即便表哥的武功也是她的對手。
吳仁品示意王語嫣坐下。王語嫣看不懂這個人,也想不明白,她佔據了自己的自由是為了什麼?
吳仁品拿出了他的幻之月琶,撥動著琴弦。一曲略帶著憂傷的曲子,讓人感到了沉重。王語嫣雖然將琅嬛福地的武學書讀了個透徹,也明白個透徹,但這並不代表她真正喜歡武學。她和所有的少女一樣,更喜歡琴棋書畫,她也能讀懂這琴聲中的悲痛。
「一個走火入魔失去自我的男人,和一個女人一起遇到了一個劫難。在二人都即將死去的時候,男人挽救了那個女人。這個女人雖然沒有你美麗,但她卻很真實。而這個女人在脫離了險境的時候,沒有忘記那個男人,她冒著生命危險,最後將這個男人也拯救了出去。當二人都脫離的險境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心魔又發作了。他需要一個女人做鼎爐,以便平復他混亂的內力。結果這個女人被這個男人玷污了,而這個男人得救了。」
王語嫣沒有去問後來呢,吳仁品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繼續講著他自己故事,只是曲子更加的憂傷,甚至是凄涼。
「然後這個女人決心要報復這個男人。她無法讓這個男人死去,關鍵她打不過這個男人。男人決定將這個女人培養成一個武林高手。在她自認為強大的時候,向這自己挑戰。但並她不滿足,她要讓這個男人也受到屈辱。於是她就讓這個男的去穿女人的衣服,化妝成女人的樣子。男人出於愧疚,答應了她。但是後來他們又遇到了危險。他們被分割開了。女人救不到男人,男人也救不到女人。最後女人死了,男人卻活著。他總覺得虧欠那個女人,他就一直穿著女人的衣服,希望有一天,讓那個女人,活過來,好將一切償還!」
王語嫣只是默默的聽著,沒有說過一句話。
許久,音樂停啦下來,吳仁品望著王語嫣:「你是我的第二道心魔。就如同那些看到美麗花朵的頑童一樣,他們喜歡把鮮花的花朵摘下來。越是美麗花朵。越是先被採摘下來,也就越先枯萎。人類總是喜歡將那些美好的東西,親手毀滅掉。而美麗的女人,最可悲的地方在於,她不知道愛她的人,到底是愛她的美貌,還是愛著她的人本身。就如同擁有者權勢的男人,不知道愛他的人,是愛他的權勢,還是他這個人本身一樣。你來到我這裡,你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吧,也說明著,你愛的是你的表哥慕容復。而我只是想要的你人,而不是你的心,你可以在心裡繼續愛著你的表哥,或者其他的什麼人。但是,你的人,卻是我的。因為我到目前為止,只是喜歡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