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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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眼下的還幫不上忙，但可以做到不添亂。

想快點，長成參天大樹。

之的日子，徐靜書也很忙。

畢竟只剩大半年的時間，不但要準備年底的最次大考，還得考慮著明年春的官考，絲毫不敢懈怠。

因此在四月中休沐回信王府時，便向大家明了自己學業繁忙，四月底和五月、六月中的四次休沐都不再回府，要留在書院加緊念書。

趙誠銳這個姑父向不太管的事，倒也沒話。趙澈雖忙得不見人影，卻也沒忘叫人照舊幫準備念書所需用的物品。

而徐蟬與孟貞在的學業之事上表現出空前的熱情，除了像以往那般精心打點的吃穿用度，還將喚去涵雲殿好番情真意切的勉勵。

「靜書，你知道姑母如今最悔事？」徐蟬感慨苦笑。

徐靜書稍稍遲疑，還誠摯地點了頭：「我知道。」

徐蟬曾欽州庠學中人所共知的出色學子，可在最好的年華里，選擇了放棄打拚前程，嫁入高門，躍從沒落書香之家的女兒，成為了玉牒上有名有姓的「王妃殿下徐蟬」。

可自己毫無建樹，所得的切都只源婿姓氏的蔭庇，因此，只能懦弱地看人臉色，坐在尊榮位置上，看似風光實則卑微地捧著手心裡的錦衣玉食。

大周《皇律》賦予了「王妃殿下」在自家府中的主事權，白紙黑字寫著「夫婦共治」，但沒有底氣、沒有力量去真正行使身為「信王伴侶」的權力。

「要用功，要爭氣，」徐蟬摸摸的臉，眼中泛起淚花，「要活得驕傲。」

旁的孟貞也眨著淚眼，笑望屋頂橫樑。

與徐蟬樣，在最該拼盡全力的年紀選擇了怠惰，天真而愚蠢地將自己的人生完全徹底地託付給了另外個人。

「十五六歲時，我覺得能活成別人掌心裡的花，讓旁人艷羨不已，那種滋味真驕傲極了，」仰頭笑著，卻有淚珠從眼角滾落，「如今我才懂，要活成棵樹，自己開出花來。」

此情此景叫徐靜書鼻酸。

想起武德元年那場婚禮，與賀大將軍並肩而立的國子學武科典正沐青霜；想起成王府櫻桃宴時見到的那位斷了臂的林秋霞；甚至想起武德元年對趙旻處刑時，站在高台上監刑的大理寺少卿秦驚蟄。

都真正驕傲的人，所以無論身處樣的場合、站在人的身旁，都無需委屈求全，不必借用人光芒來使自己顯得耀眼。

清風做飾、明月為骨，身風華璀璨流光。

那真正的驕傲。

從二月到五月，徐靜書在明正書院始終以四門甲等、兩門乙等的出色考績，在同窗中間騎絕塵。

好在這時大家的時間都樣緊迫，所有人都在為前程焦頭爛額，雖也有人會時不時酸溜溜刺幾句，卻也分不出功夫再生非。

到了六月卅日下午散課，已在書院待了兩個半月的徐靜書如出籠的鳥兒，迫不及待擠上書院的大車回城。

回到信王府已黃昏，盛夏時節的瑰麗落霞將天地裝點得華美而綺麗。

徐靜書按照慣例回西路客廂更衣，才進院門就見好幾名承華殿與涵雲殿的侍女已恭候多時。

幾人向執禮，其中人笑吟吟解釋道：「王妃殿下吩咐，今日表姐十五生辰，按理該行大宴成年禮。只表姐學業繁忙，想黃昏才能回，有些事上便略倉促些了。」

「王妃殿下與側妃在涵雲殿備了宴席，各位公子、姑娘也在涵雲殿等候，請表姐更衣。」

侍女捧出早已備好的簇新衣衫與首飾，有條不紊地幫著徐靜書沐浴更衣，很快將「妝點新」。

這兩個半月在書院只顧埋頭苦讀，根本顧不上旁的。好在同窗幾乎都樣的灰頭土臉，誰也笑不著誰。

此刻徐靜書再看著鏡中那個身著桃花色煙羅綃衣裙的自己，忍不住有些恍惚起來。

上回這般精心打扮，還三月底為赴成王府櫻桃宴。三個月過去，春衫換作夏裳，的容顏並無大改，眉目間卻不知不覺新添了幾分嬌麗華彩。

三月里那朵含苞的嬌蕾，就這樣在時光的浸潤下，悄悄地舒展了花瓣，隱約綻出灼灼風華。

徐蟬與孟貞為徐靜書籌備的成年禮，雖未大宴賓客，該有的儀程卻步不落。

民俗上，姑娘家的成年禮與少年郎的成年禮都樣，由尊長者加冠束髮，而族親兄弟姐妹在旁見證並祝賀。

徐靜書的加冠儀程被鄭重安排在涵雲殿正殿。

因孟貞如今形同被趙誠銳禁足，也不必見尊貴外客，這正殿已許久沒有開過。為了徐靜書的成年禮，涵雲殿早在幾日前就被精心布置，重視可見斑。

二姑娘趙蕎、三公子趙渭、四公子趙淙、五姑娘趙蕊全在，連還不到三歲的六姑娘趙蓁都被乳娘抱在懷中，與兄姐並排而立，懵懂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見證表姐的成年禮。

唯獨不見大公子趙澈。

哦不對，如今的，已信王世子趙澈了。

徐靜書頗為遺憾地抿了抿唇，強打起精神揚起蜜甜笑臉，對大家行了謝禮。

然獨自款款步向主座上的徐蟬與孟貞，走向真正成為大人的那個瞬間。

路從欽州堂庭山走到鎬京，終要從個叫人看不準年紀的瘦弱蘿蔔丁，長成個嬌嬌俏俏的姑娘。

這個就如月下曇花乍現的瞬間，且此生只此次，再也不會有機會重現。

好可惜，這樣的時候，「」不在。

成年冠禮表示男女青年長大成人，可議婚嫁，同時也意味著從此就要真正以個成年人的姿態，去決定自己此生該活成模樣，並為之全力以赴。

這每個人必經的人生大事，從前朝中期就有此風俗，直延續至現今這大周新朝。

只在前朝亡國經歷了幾十年戰亂，民生艱難，許多人家無力再完全完全遵照古老風俗儀程來執行，中間有許多環節都被儉省了去，按各家的實際情形便宜行事即可。

但信王府這趙姓在前朝就貴胄之家，如今又皇親宗室，再便宜行事，也比尋常人家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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