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行

就在陸之昂心中忐忑的時候，席可欣卻是說話了，她說道：「你不比憂心，你的考卷我和皇上都看過了，你的愛民之政我和皇上都十分賞識，你就不比多說了，通州知府的位子非你莫屬了。」

陸之昂聽了之後就是一驚，不光是吃驚於娘娘的大度，而且還吃驚剛才的話，通州知府？自己本來想著就算被念到了名字也就是當個師爺吧，但是沒想到居然是讓自己當通州知府，這次回過神來的陸之昂再沒有拒絕，而是謝恩道：「些皇上與娘娘的厚愛，草民定會竭盡全力為通州百姓著想。」

「恩。」席可欣點點頭，看向辛栗繼續說道：「辛栗，你就先當陸之昂的師爺。」

辛栗聽了之後不免有些沮喪，他對自己寫的那些治國之策都是信心十足，但是沒有想到通州知府的位子竟然給了陸之昂，而現在娘娘發話了，辛栗也只好謝恩說：「謝皇上與娘娘的厚愛。」

「辛栗，朕看了你的考卷，寫得很不錯，就是有些地方還不太成熟，你就在通州多多的體察民情，日後定有你一展抱負的時候。」李天寧也看到了辛栗的表情，而且辛栗可是自己看好的人，雖然現在只能當個師爺，但是李天寧還是決定好好的鼓勵一番。

辛栗聽了李天寧的話，這才興奮的磕頭道：「謝皇上厚愛。」

……

封官的事情結束之後，李天寧就按照事先說好的，微服私訪，先是到達了渝州，然後讓隨行人員和輦車在城外等著，然後李天寧就和席可欣進了渝州城。

這次出行除了李天寧跟席可欣之外，還有就是丫環小玉了。

「皇上，這般出行可是苦了您了，臣妾在這裡向您請罪了，望皇上責罰。」席可欣看著走得滿頭大汗的李天寧，行禮說道。

李天寧看了之後連忙扶起席可欣，說道：「哪裡的話，愛妃嚴重了，朕自上任以來都沒有如此的查訪民情，才導致通州出了那樣的敗類知府，朕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哪裡還談得上治國，哪裡還能造就一番太平盛世。」

席可欣聽到李天寧的話，就拿出手絹給李天寧擦了擦汗，說道：「皇上英明，不過咱們這次微服私訪，當然也不可以稱呼您為皇上了，我們進城之後就稱呼您為黃三爺吧。」

李天寧聽了之後，點點頭說：「好，愛妃這個主意好，進城之後你們就稱朕為黃三爺吧，不……是我，稱呼我為黃三爺。」

席可欣看到李天寧可愛的樣子，嫵媚的一笑，讓李天寧看的是失魂落魄，不能自拔。

還是席可欣乾咳了兩聲，驚醒了李天寧，才說道：「皇……黃三爺，咱們現在該進城了吧。」

李天寧看到席可欣可人的樣子，就笑著說到：「好，咱們現在就進城去。」

來到渝州城的城門口，就看到了不少的人坐在城門之外，這些人全都衣衫襤褸，而且各個面黃肌瘦，這些人有有青壯男女，也有不少古稀老人，竟然還有一些嗷嗷待哺的孩子，全都坐在草地上。

「娘，我餓，我餓。」才走了幾步，席可欣就聽到了一個四五歲孩童的哭喊聲，順著聲音看去，卻是一個年輕女子手中拿著半塊餅，但是那個孩子怎麼哭喊，這個女子都沒有將這半塊餅給這個孩子。

正當席可欣氣憤的時候，卻看到那個女人身前還躺著一位白髮老人，而女人就在不停的拿著這半塊餅勸那個老人吃，但是那個老人確實倔強的不張嘴。

那個孩子又拉著女人的衣服哭著說：「娘，我餓，我餓。」

而那個女人依舊沒有將手中的半塊餅給這個孩子，但是女人乾瘦的面龐上卻是流著眼淚。

「黃三爺，我想過去看看。」席可欣對著李天寧說道。

李天寧爺爺是見到了這個慘狀，點了點頭，當先走了過去。

那個女人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轉頭一看，看到席可欣的身上的穿著是，雖然不嫌奢華，卻是透露著一股貴氣，那女人看出席可欣不是窮苦人家，就立刻跪下來磕頭求道：「求好心人給點吃的，我的兒子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求求你們了。」

席可欣看到這樣的餓慘狀，就對身後的小玉說：「小玉，你把我們帶的乾糧拿出來分給他們吧。」

小玉聽到席可欣的吩咐，就將包袱打開，拿出裡面的乾糧，小玉身上帶的乾糧可不是什麼饅頭大餅，而是宮廷里的各種糕點，一拿出來就散發出一股香氣，這股香氣一下子就把那個孩子的目光吸引住了，小玉依照吩咐將糕點給了那孩子。

雖然不多，但是也夠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吃了。

對於剛才孩子哭鬧，那時女人卻始終不肯將手中的半塊餅給孩子的一幕，席可欣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就問道：「你剛才明明手中有半塊餅，為什麼卻始終都不肯給你的孩子。」

那個女人聽到席可欣的質問，也不回答，卻是默默的流下淚來。

席可欣見這個女人不回答，正準備追問的時候，地上躺著的那名老人張嘴說道：「別怪她，她都是為了我這個老太婆，都怪我這個老太婆怎麼就不死的早些，現在還要連累她們娘倆。」

那個女人聽到老人這麼說，就流淚道：「婆婆，您就別說了，現在靖兒有吃的了，您就把這塊餅吃了吧。」

地上的那個老人卻還是拒絕道：「我不吃，你都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我這個老太婆死了就算了，你要是餓死了，靖兒怎麼辦？」

那個女人說道：「婆婆，王賓是為了救我才死的，現在他走了，我說什麼也得照顧好您，就算是我死了，您也不能死。」

聽到這裡，席可欣才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女人之所以不將手中的，就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婆婆，席可欣能夠想到這個女人當時心中的掙扎，那一定是撕心裂肺一般的感覺吧。

餓了一天的孩子一會就將小玉拿出來的糕點吃了個感覺，就倒在了母親的身邊睡著了，而那個女人此時看到孩子滿足的表情，也是笑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腦袋。

「還有什麼吃的嗎？」席可欣見到這中慘狀，就問向身邊的小玉。

但是小玉卻是搖搖頭，他們根本就沒有帶很多乾糧，剛才已經是全部了。

這時候在一直都在一旁看著的李天寧走了過來，從手中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了那個女人，說道：「這些銀子你拿著，到了城裡也夠你們生活一段時間了。」

但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女人竟然回絕了。

席可欣以為是這個女人不願意為了面子接受施捨，就氣憤道：「你為什麼不拿著？就算你不吃飯，你的婆婆，你的兒子也不吃飯嗎？」

但是那個女人聽了之後，卻是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你們都是好心人，但是這銀子我是真的不能收啊，我們孤兒寡母的，要是接了你們的銀子，只怕會引來殺身之禍啊。」

席可欣聽了之後就四處看了看，果然不少的災民都看了過來，如果自己真的把銀子給了這個女人，恐怕就真的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長在席可欣為難的時候，卻聽到了城門口傳來了喊叫聲。

「發餅了，快點來領完了可就沒了。」

那個女人聽了之後，就猛地從地上站起，抱起還在熟睡的孩子，朝著城門口去了。

李天寧看到有人發餅救濟災民，就欣慰的說：「看來朕的三千萬兩銀子還是用到了實處，愛妃，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席可欣卻是說道：「黃三爺，我看還是過去看看吧，怎麼樣？」

李天寧贊同道：「好啊，我們就去看看。」

就在走過去的路上就看到了有的人已經領好了分發的餅，但是朝著他們的手上看去，發的餅就然就只有半個巴掌大小。

席可欣攔住了一個領完餅的災民問道：「請問，你們怎麼只能領到半個餅？」

那個人看了席可欣一眼，雖然驚訝於席可欣美麗的樣貌，但是現在連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有心思看女人，但是見到席可欣這麼客氣的問話，也不好拒絕，就隨口回答：「這是城裡發來賑災的，一天一次，一個人半塊餅，按人頭算。」

「什麼？這麼小的餅才一天發一次？」在一旁的李天寧聽了之後驚訝的說。

沒想到那個災民說出的事實更加讓人震驚，「這還算是好的，臨近的幾個府衙都是不發賑災糧食的，就只有這裡發，所以大家都來了，但是城裡已經人滿為患了，大家都只能在城外，但是城外每天都只發一萬人的，現在這裡已經有了兩萬災民，就是說這裡每天都有一半的人領不到這半塊餅。」

席可欣聽到這裡，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沒有吃東西，他的婆婆病倒在地上，不能去領糧食，而她只能抱著孩子去領，還不一定能夠領到，怪不得這麼慘

那個災民沒有多說就走了，而聽完了之後的李天寧卻是愣在了原地，沒想到這裡會是這樣一種場景，自己還一直覺得自己發放了三千萬兩白銀和開倉放糧的決定能夠幫助災民度過難關，但是沒有想到現在卻是這樣一種場景，李天寧心中十分沮喪。

「黃三爺？您沒事吧。」席可欣看到李天寧愣在原地發獃，就擔心的說道。

回過神來的李天寧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等待著半個餅維持生活的災民，恨恨的說：「走，進城，讓我看看我選得這些個能臣都是些個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