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來的生日

「我就是想見你，很想見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一會嗎？」曲斯蠻在被趕出曲家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尊嚴。

還是沒有聲音，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緘口不言。

「我不去也行，我可以不去你的天台，我就在二樓你剛才的地方等你，或者我去六樓也行，我就是想見你一面。」曲斯蠻小心翼翼的開口，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卑微。

「行嗎？就一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見他不語，曲斯蠻只能再次放下自尊說道。

「我找人去接你，你來天台，二樓等著。」話音剛落，電話就掛斷了，幾乎是沒有給曲斯蠻反應的時間，這是答應自己去天台了？

曲斯蠻在二樓站了一會，就等來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衛衣長褲，看起來清爽乾淨，白凈的小臉硬是有了幾分英氣，最重要的是看起來年紀輕輕地，看著比著自己還要小几歲。

「你就是喬司？」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開門見山的問。

「你是言溫乎派來接我的？」曲斯蠻點點頭，一雙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

「不然你以為呢？」少年眉毛輕挑，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率先轉過身，前面帶路。

曲斯蠻乖乖的跟著，心裡盤算著一會見了他該怎麼說，是要解釋和曲廖的事情嗎？然後藉助這個博取點同情心，說不定還有留下的餘地。

「你跟言言什麼關係？」突然一道聲音落進了她的耳朵。

言言？言溫乎？怎麼有點想笑，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嗎？

「我在追他。怎麼？追他的人還要讓你滿意嗎？」曲斯蠻迎上小少年打量的目光，目光直視，說的坦坦蕩蕩。

「不是，言言喜歡什麼樣的人，身邊有什麼人，我不會幹涉，我只是要負責他的安全。」少年忽的停下了腳步，等著曲斯蠻和他並肩，這才又慢悠悠的開始走。

小少年的步子十分的緩慢，倒像是刻意的，一路上問題也是不斷。

「你喜歡言言哪裡？」

「哪都喜歡。只要見他我就開心。」

「可是言言不會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

「他不會喜歡。」篤定的語氣。

「那為什麼我可以去天台？你不也是很驚訝嗎？這不就說明我還是要有點特殊的？」

「那你還是有點特殊的。」少年想了想，確實是有些不一樣。

曲斯蠻輕輕地笑了笑，眉目沾了溫柔，忽然有點喜歡這個單純地有點拽拽的小少年了。

「你笑起來很好看。」少年側首，看著她含笑的臉龐，認真的說。

她笑的很好看，是嗎？彷彿顧世宇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曲斯蠻靜了一會，若有所思，直到上了電梯，她才回過神，看著小少年問道。

「應令。」

曲斯蠻到天台的時候，言溫乎正坐在窗邊的搖椅里，背對著曲斯蠻，看著窗外，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曲斯蠻幾乎是下意識的靜靜地走了過去。

天台並不如曲斯蠻想的那樣是露天的，而是一個橢圓形的玻璃式密閉空間，這樣的透明，一抬頭，曲斯蠻可以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星星。美麗壯闊，奢侈享受。

天台的面積不是很大，但是對於一個人來說綽綽有餘了，曲斯蠻無聲的打量著這裡一切，心裡默默地記下。

曲斯蠻剛進來的時候，還是猶豫了半天才把鞋子脫掉，放到了角落裡的鞋架上。人就這樣赤腳走了進來。

直到走到搖椅的一旁，曲斯蠻站定腳步，這才確定言溫乎沒有睡著，他只是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夜景，一動不動的。

「你想不想吃蛋糕？」曲斯蠻站了一會，看著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好輕輕地問道。

「不吃。」言溫乎的眼神還是看著窗外，語氣中有些慵懶。

「那你餓不餓。我可以給你買吃的。」曲斯蠻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還是願意理自己的，她趕緊趁熱打鐵的說道。

「吃過了，老站著你不累嗎？」言溫乎還是保持著原來半躺的姿勢，側首看了一眼她。

曲斯蠻愣一下，這才猶猶豫豫的坐到了離躺椅不遠的地毯上，這樣的距離，可以讓自己看得到言溫乎的表情，也可以讓言溫乎一側頭就看到自己，也不會離得太近。

曲斯蠻再一次仔細的打量他，還是覺得他長得真是好看，深邃的眼眸，英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看起來眉清目秀，偏眉眼裡有著幾分英氣，幾分邪氣。

「看夠了嗎？」懶懶散散的語氣，帶著幾分嘲弄。

「你怎麼不說話?」沒由來的，曲斯蠻臉微微紅了一下，她低頭緩了一會，心跳不會那麼快之後，這才抬頭說道。

「不是你說的讓我陪你一會？你可沒有說讓我陪你說一會話。」言溫乎心不在焉的樣子，讓曲斯蠻的心裡多多少少是感到有些失落的。

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怎麼覺得他是生氣了，之前她對自己雖然也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也沒有這麼強烈的態度。

「你生氣了？」小姑娘疑惑地開口道。

「我生氣什麼？」言溫乎看著窗外，語氣冰冷的問道。

是啊，他生氣什麼？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或許是心情不好，但無論是什麼，都不會是和自己有關的情緒。

曲斯蠻尋思一會，覺得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待在這裡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說不定還會拉低自己在他心裡的印象。曲斯蠻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

「我先走了，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聲音軟軟的，好似很怕打擾到他。

言溫乎沒有回答，曲斯蠻輕輕地說了句再見，人就輕輕地轉身離開了，一轉頭，就露出了懊惱的表情，多好的機會，都進來天台了，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生，還這樣無功而返。

「曲斯蠻。」

「怎麼了？」曲斯蠻本來還在想今天的事情，有點心不在焉的，聽到有人叫她，下意識的回頭

「曲斯蠻，而不是喬司。」靜了一秒，搖椅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揚，低沉的嗓音接著說道。

「對，我叫曲斯蠻，曲家那個沒有血緣的女兒。」曲斯蠻站在原地，看著搖椅里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過了一會，她才點頭道

曲斯蠻忽的想到了之前言溫乎應該是聽到了看到了自己和曲廖的事情，之後再上來他的態度就這樣了，難道是因為自己騙他了，他才對自己的態度這麼的冷淡？

「為什麼騙我？」良久的寂靜之後，他開口了，清涼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以為，你知道我是曲家的人，就會討厭我。」曲斯蠻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過去，她赤腳站到搖椅旁邊，微微低著頭。

「曲家有什麼事情，值得我討厭曲家的每一個人？」言溫乎沒有看她，只是聽見她低低的聲音傳進耳朵，竟然意外的覺得很舒服。

「是我自己都覺得噁心的事情，這件事我不該騙你，是我的不對，我希望你不要生氣。」曲斯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冷漠如冰，儘管她努力的收斂了情緒，還是暴露了幾分，她輕輕地吸了口氣。

他側首端詳了一會，小姑娘低著頭，聲音都沒有平時有底氣，看起來楚楚可憐，不知道為什麼，言溫乎心裡沒有那麼生氣了。明明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偏看到她，氣就那麼消除了。

「不是過生日嗎？」言溫乎低沉的聲音響起，眼眸始終看著低著頭的曲斯蠻。

「那你想做什麼嗎？我可以陪你的。」曲斯蠻聞聲，立刻抬起頭來，剛好對上言溫乎深邃的眼眸，一雙澄澈的眼睛頓時滿是歡喜，她頓時神采奕奕。

「是你生日，為什麼是你陪我？」言溫乎站了起來，有些困惑的問道。

「我就是想讓你陪我，就算是做你喜歡的事情，我也是願意的。」曲斯蠻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月牙眼十分的可愛。

言溫乎沒有答話，而是徑直略過她走向了辦公桌前，曲斯蠻看著他走過去拿起了手機，想著他應該是訂餐了，心裡才算是真的鬆了口氣，他應該是真的消氣了吧，差點之前做的事情都功虧一簣。

「那床旁邊有張摺疊式餐桌，拿出來擺在中間。」言溫乎很快打好了電話，他就站在辦公桌前，看著曲斯蠻，下巴朝著單人床的位置揚了揚。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隨便點了一些，你有什麼特別的想吃的嗎？」曲斯蠻看向了單人床，乖巧的按照言溫乎的話把桌子擺到了中央，剛擺好桌子，言溫乎就走了過來，聲音自頭頂傳了過去。

「可以喝酒吧？」曲斯蠻聞聲，抬起了頭，四目相對，她輕輕地問。

喝酒？還是和一個大男人，真的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你還真是對我挺放心的，你想喝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言溫乎淡淡的勾了下嘴角，他彎腰和曲斯蠻平視。

離得太近，他溫熱的氣息全都噴到臉上，曲斯蠻心跳加速，她臉頰發燙，趕緊低下了頭。

「我喝什麼都可以。」那慌張的神色，被言溫乎盡收眼底。

「坐下等著吃飯吧。」下一秒，他直起身子，眼眸不似剛才那麼冷漠，心情似乎也是挺好的。

飯菜沒有一會，就被送上來了，說是隨便點了一點，言溫乎還是點的挺豐盛的，四菜一湯，還有一份小蛋糕，兩瓶紅酒。每一份菜的分量不是太大，應該是正好算的兩人份。

曲斯蠻本來沒感覺，當看到這些飯菜，鼻子里飄來的都是飯菜的清香，她才意識到自己餓了，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了。

「我可以開吃了嗎？」眼眸死死地盯著飯菜，她開口問道。

「吃吧。」言溫乎不覺好笑，他點點頭，遞給了曲斯蠻一雙筷子。

她是餓壞了，拿起筷子頓時狼吞虎咽起來，言溫乎就在對面支著下巴看著她，絲毫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