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敗

雖說是吃的很快，曲斯蠻的吃相還是很優雅，沒有讓人覺得不舒服，相反看起來還有點賞心悅目，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你可以去給人家美食打廣告了。」曲斯蠻還在吃飯，對面忽然幽幽的來了一句。

「我這是不浪費。」正在吃飯的動作一頓，心裡暗自懊惱，一時間太餓，竟然忘了注意形象，抬頭剛想說什麼，忽然看到言溫乎面前還是跟剛才一樣乾淨，她頓時緊張起來。

「你怎麼不吃啊？不好吃？還是不習慣和別人一起吃？」

「我吃過了。你吃就行。」對面的人搖搖頭，氣定神閑的解釋。

原來是真的吃過了，剛才沒有騙自己。

曲斯蠻放下筷子，拿起了身邊的紅酒，動作熟練地打開，又倒了兩杯，一杯放到自己這邊，一杯放到了言溫乎的面前。言溫乎沒有動，只是看著她的動作。

「言溫乎，我今天超級開心。」曲斯蠻如是說道。

「因為吃飽了嗎？」沒想到一向高冷的言溫乎，也會開玩笑。

「因為你，我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過一次生日了......」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只是搖搖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面的人。

「曲家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你之前或許看到了我跟曲廖的關係，好奇也好，不好奇也罷，你要是想知道，總會有辦法知道。」舉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言溫乎，我想你知道之後，就會覺得我其實不配站在你面前。」又是一杯盡數吞下，曲斯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曲斯蠻一杯一杯的喝著，最後兩瓶紅酒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而言溫乎的那一杯，始終是沒有碰。

「你是到我這裡買醉了？」曲斯蠻此時已經是臉頰通紅，她眼眸似乎是朦朧的，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什麼。倒是言溫乎說話了，語氣還是不咸不淡的。

「我是來見你啊，傻瓜，就是為了見你啊。」搖搖頭，軟軟的聲音帶著笑意。

「見我幹什麼？見我你就開心了？」言溫乎目光端詳著她。

「當然了啊，我一受委屈，就想見你，你剛才不是看到了，我被曲廖欺負了。」曲斯蠻搖頭晃腦，一副理直氣壯地樣子。

「被欺負了？我明明看到的是你欺負曲廖，那一巴掌，是不是很用力？」言溫乎輕笑一聲，絲毫不留情面的揭穿。

「那又怎麼了？那是她欠我的，你不準替別人說話，你要幫我說話。」曲斯蠻不滿意的嘟起了小嘴，一手舉起指向了言溫乎。

得，還撒起嬌來了，真是喝多了。

言溫乎頓時感覺有點頭疼，自己剛才是怎麼心軟了，想起來陪她過生日，這倒好，一個酒鬼，就使勁折騰吧。

「蛋糕，還吃嗎？」對面的人拎出來那塊蛋糕，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吃，我生日，當然要吃蛋糕了啊。」注意力立刻被轉移，臉上不自覺的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說罷便一手奪過蛋糕，三下五除二的打開，然後滿足的一口一口吃了起來。一塊小蛋糕，除了中間言溫乎吃了一口，悉數都落入了曲斯蠻的肚子里。

吃過蛋糕的人此時又開始不安分了，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因為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言溫乎就坐在那裡，看著曲斯蠻站起來，然後徑直走向自己，絲毫沒有要去扶一把的意思，人就這麼坐到了自己的旁邊，坐下之後，還挪了半天才覺得舒服。

言溫乎側首看她，一張精緻的小臉就在自己的面前，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她。細細回想起來，倆人就見了兩次面，雖然只有兩次面，但發生的事情，還真是一言難盡。

白皙的皮膚，晶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樑，五官精緻，小小的臉頰。還是這樣子順眼。在包廂里見她得時候，就覺得妝太濃了。不適合她。

「言溫乎。」言溫乎還在想什麼，忽的小姑娘轉過頭來看他，醉眼朦朧，聲音帶著女孩子的軟糯，這時候又刻意壓低了聲音。

「嗯？」

「你別動，我跟你說句話，」曲斯蠻扶著他的胳膊慢慢的半跪著站起來。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停頓了片刻，繼而很是羞澀的說道。

「然後呢？」聲音依舊冷淡。

「你考慮一下我，你看我，我條件也可以的。」

小小的手掌使勁拽著言溫乎的手臂，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覺得呢？你是不是還是覺得我有點特殊的？」曲斯蠻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你看，你都陪我過生日了。」曲斯蠻沒有得到回應，她微微嘆了口氣，下巴擱到了他的肩膀上，側首在他耳邊。

言溫乎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他眼眸里藏了萬千情緒。

「曲斯蠻？」可是他一開口便是冷淡無比。

「你叫我的時候，總是很冷漠，一點情緒都沒有。」趴在肩上的人不由得嚶嚀了一聲，隨後又搖搖頭。

「你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嗎？」

「什麼？」曲斯蠻有一瞬間睜開了眼睛，似乎是清醒了，只一瞬間，又恢復了醉態。

「什麼意思？我是曲家的大小姐，我怎麼會在孤兒院長大的？」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啊，你怎麼會是呢？」靜了一會，言溫乎笑了一下，帶著自嘲的意味和不易察覺的失落。

「你要麼趕緊走，要麼給我老老實實的睡在地毯上，再鬧騰我就把你丟出去。」曲斯蠻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下一秒就被言溫乎從身上拉了下來，然後十分嫌棄的鬆開。

「你別趕我走，我睡覺就是了。」曲斯蠻一聽，頓時委屈的噘噘嘴，十分委屈，人還是老老實實的躺在了地毯上。

言溫乎不再管她，起身去拿手機，他先是打了個電話找人來收拾，然後又看了眼睡在地上的曲斯蠻，準備離開。

「言溫乎。」剛走沒兩步，曲斯蠻忽的開口道。

腳步頓住。

「我冷。」人轉過身來。

「我想睡床上。」曲斯蠻睜著大大的眼睛。

此時言溫乎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你抱我過去。」

「你說什麼？我抱你過去？」

言溫乎幾乎是被氣笑了，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了一個弧度，若有若現的冷意顯示了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對，你抱我過去，我老老實實的睡覺。」顯然已經喝醉的曲斯蠻看不見他的怒意，相反十分認真的點點頭。

「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沒有，」曲斯蠻有些艱難的坐了起來，人委屈巴巴的低下頭。

「最後一件事了，今天生日你再為我做最後一件事不可以嗎？我想讓你抱我。」見他沒有反駁，曲斯蠻再次大膽的說道。

言溫乎覺得下一秒就可以把她丟出去，偏這個人還不知死活的一直招惹她，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一直都是於心不忍的。

兩人對峙，一人低頭，一人冷漠。

終於，言溫乎還是走了過去，他彎腰一手自曲斯蠻雙腿下穿過，抱住她的雙腿，一手抱住了她的腰，不費力氣，曲斯蠻已經騰空。

下意識的，曲斯蠻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人也自然而然的靠近了他的胸膛，不由得往他懷裡鑽了鑽，清晰無比的聽到了言溫乎有力的心跳。

她不覺痴痴地笑了起來。

「別亂動，」惡狠狠地語氣，夾雜著不耐煩：「再動手動腳，我把你丟在地上。」只是手剛碰上去，頭頂的人發話了。

曲斯蠻只好安分的躺在他的懷裡，言溫乎走到單人床邊，隨手一丟，就把曲斯蠻丟到了床上。

人還沒走，曲斯蠻麻利的起身，一手抓住了言溫乎胸膛前的衣服，把他帶到了自己的面前，人就這樣吻了過去。

言溫乎微微一愣，一時間忘了推開她。

「曲斯蠻，你再給我得寸進尺，你耍酒瘋你還有理了是不是？」後者忽然意識過來，伸手狠狠地推開了她。

「你為什麼，就不可以回應我一下呢？」

「回應？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你擦槍走火，然後對你負責嗎？」言溫乎站直了身子，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起碼，我覺得你是不討厭我的。」曲斯蠻想到剛才自己都那麼主動，這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她搖搖頭。

「言溫乎，不喜歡我，不要給我希望。不然你告訴我，那天你為什麼吻我。」

小姑娘慢慢的躺在了床上，人緩緩地拉過被子蓋得結結實實的，然後背對著言溫乎躺好：終究還是因為太累，沒過一會，曲斯蠻就沉沉的睡去了，睡之前，她感覺一直有人在看著她，但是因為太累，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去看是誰。

晚十二點，言溫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洗漱之後，就倒在了卧室的床上，久久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點睡意。只是睜著眼睛，看著窗外。

窗外繁星滿天，夜空澄澈，言溫乎忽然想到了曲斯蠻的眼睛，總是滿目歡喜的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拒絕不了她。

腦子裡忽然想起和周訣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