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五爺
「中毒了？」洪文昌看著葉無鋒，說道，「你不知道就別亂說。西川諸多名醫都被邀請前去治病，都找不到這是什麼病。如果是中毒，這麼多大醫生，會看不出來？」
葉無鋒道：「洪老闆什麼時候會去送靈芝？」
洪文昌道：「我一會就會出發。——你為何這麼問？」
葉無鋒道：「我想隨你去看看秦中玉的病？」
洪文昌上下打量葉無鋒，不信地道：「你也懂治病？」
葉無鋒道：「略通一點。」
洪文昌笑道：「如果只是懂一點，還是別去了。秦家不知道請了多少名醫，都治不好，甚至連病根都找不到，你去了又有什麼用？」
強哥眼珠一轉，道：「洪老闆，你這話可就錯了，那些名醫做不到，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啊。如果葉兄弟做到了呢？你帶葉兄弟一道去，醫好了，你也跟著沾光，醫不好，又不關你的事。」
洪文昌轉念一想，這話說得有理，便道：「葉兄弟真的想去。我可以帶你去，不過，我們把話說清楚，治好了，我不貪你的功；治不好，也不要牽扯到我身上。」
葉無鋒道：「好，就這麼說了。」
洪文昌的商務車開了三個小時之後，終於到達秦五爺的家。
秦五爺不愧是西川第一大佬，僅僅是看秦家的住宅，就知道他是什麼地位的人了。
秦家門前此時停滿了車輛，反正各種頂級豪車都能見到，葉無鋒認識的法拉利，就看到了三輛。
洪文昌的車一停下，就有秦家小輩過來接待，從大門往裡面走，地上鋪著石板磚，路左邊花木扶蘇，右邊是一個荷花塘，綠葉盈盈如蓋。
石板路的盡頭才是秦家正屋大堂。
得知洪記藥鋪來送藥材了，秦五爺從屋裡迎了出來。秦五爺六十左右的年紀，身板硬朗，目光堅毅，頷下留著短須，看著就知道是勇敢果斷之人。不知是不是被最近事情所累，臉上帶著一絲疲倦，見到洪文昌，拱了拱手，道：「洪老闆，裡面請。」
葉無鋒和馬野也隨之跟了進去。
進到屋裡，葉無鋒才發現大堂里坐了十幾個人，秦五爺的小兒子秦明軒站立一旁伺候著。
洪文昌對葉無鋒道：「看到了沒有？屋裡大部分都是各地名醫。」
葉無鋒見到這麼多醫生，也是暗暗吃驚。
一人山羊鬍子老者見到洪文昌，便站起來道：「洪老闆，你這是帶了什麼寶貝來？」
洪文昌見秦五爺看著自己手下拿著的箱子，知道他心切，一招手，示意馬野打開。
馬野拆開箱子外包裝，一隻手臂長的白色靈芝出現在大家眼前。
「好東西啊」。山羊鬍子老人贊道。
另一人道：「白色靈芝對九歲以下小孩更具靈效，這株至少百年以上了，效果起碼要翻一倍。」
秦五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洪老闆有心了。」
山羊鬍子老人顯然和洪文昌很熟，又道：「洪老闆，另一件寶貝又是什麼？」
洪文昌道：「我就帶了這株白靈芝，沒有第二件了。」
他這麼一說，包括秦五爺，大家臉上都現出驚異神色，因為他身後的葉無鋒背著和人差不多高的木匣，誰都能看出，木匣里必然還有東西。
洪文昌知道大家都誤會了，忙指著葉無鋒道：「這位叫葉無鋒，是我偶遇的一個小，小，神醫，——」
他話一說完，就看到周圍滿是鄙夷的目光。
「小神醫？真是搞笑。神醫就沒出現過小的。」
「就是。這位洪記的老闆為了討好秦五爺，真是煞費苦心啊。」
秦五爺看著葉無鋒道：「你也會治病？」
葉無鋒點點頭，正要說想看看孩子的病的時候，外面又是一陣喧嘩，秦明軒很喊了一聲：「父親，白老先生來了。」
秦五爺迎了出去，說道：「白神醫自東海趕來，老朽甚是感激。」
「什麼？白老夫子真的來了？」聽到這個消息，大堂內的眾人都有些興奮。
洪文昌也顯得很激動，說道：「白老夫子來了，小孩子的病，肯定能治好。」
葉無鋒不由問道：「這白老夫子是什麼人？聽名字倒像是個教書先生。」
洪文昌不由地道：「你也是學醫的，難道沒有聽過有『東海華佗』之稱的白問道？」
葉無鋒搖搖頭。
洪文昌忽然有些後悔帶他來了。
身邊一個老傢伙接著道：「白老夫子乃是我們醫林北斗泰山，從沒有他治不好的病，這次能把他請來，秦五爺也算是面子大如天了。」
秦五爺早已將白問道從石板路一端接了過來，當葉無鋒見到白問道時，心裡還有些吃驚，他之前聽大家喊他『白老夫子』，還以為是個老者，沒想到對方只是中年人，一張國字臉上刻滿風霜，眼睛炯炯有神，最奇特的是他額頭一撮雞蛋大小的毛髮成雪白色，讓人記憶最深刻。他身後跟著他的兩個弟子。
白問道來到大堂，大堂上所有醫者，不管老少，都起身問候，葉無鋒也跟著起立，白問道只是傲慢地看了眾人一眼，說道：「這麼多人都治不好一個小孩的病嗎？」
大堂上多半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白問道說道：「帶我去看看。」
秦五爺手一伸，說道：「請，」率先領頭往後走去。
屋裡醫師紛紛起立跟著而去，都想看看白神醫如何醫治怪病的。
秦中玉是秦五爺大兒子秦明俊第三子，此時被安放在一個軟床上，秦明俊和他妻子坐在床邊愛憐地望著床中的小孩。兩人眼睛都是紅紅的，顯然沒少哭過。
秦明俊見到秦五爺帶了一批人走來，忙起身迎接。
秦五爺指著白問道道：「這一位是從東海趕來的白問道神醫。」
「啊！」秦明俊臉上驚喜無限，說道，「原來是東海華佗。犬子就有勞神醫了。」說著，拉開妻子，把位置讓出來。
秦五爺和白問道在最前面，後面擠了一堆人，葉無鋒和洪文昌也跟在後面，葉無鋒從人縫裡往前看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因為雪白的床單上睡著一個不到六歲大的小孩子，最驚訝的是這小孩全身都是黑紫的，不知情的恐怕會以為這是個非洲小孩。
白問道看到小孩時，明顯被驚住了。他詳細問了事情發展的經過，再試了脈搏，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全場也沒人敢打擾他。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白問道終於站了起來。
秦明俊緊張地道：「白神醫，怎麼樣了？」
白問道坦言道：「我醫人無數，什麼樣的怪病都見過，但是此等怪病還真是第一次。本人看不出這是什麼病，不敢妄下斷語。」
「麻煩了，連白神醫都看不透，孩子沒救了。可憐他才五六歲。」
「啊，白神醫也有治不好的病了。」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
這時一個老者道：「白神醫說說你的看法，這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算說錯了，也無妨。畢竟誰也說不準。」
「就是，就是。」眾人都想聽聽白神醫的高論。
秦五爺嘆口氣道：「白神醫只管說。玉兒他，哎！」
白神醫這才道：「第一眼看到孩子這樣，第一反應，就是認定孩子中毒了。毒性之烈，是我從未見過的。」
眾人都紛紛點頭，有幾個醫者說道：「我們也都是這樣看的。」
白神醫等眾人安靜了，才接著道：「但是只要一想，就知道這不是毒。如果這是毒的話，任何人都早被毒死了。何況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這話說完，所有醫者，又都跟著連連點頭。
白神醫嘆道：「這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事實，要不是我見到，絕不會相信世上還有這種怪病。」
「孩子這不是病，就是中了毒。」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惋惜之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入眾人耳內。
「就是中了毒？」很多人嘴裡都在念叨這一句話。
「是誰在說話？」白神醫也聽到了聲音，但不知道是誰在說。
洪文昌就在葉無鋒身邊，知道是他在說話，忙拉著他不讓他出頭，他看出來了，連白神醫都打算放棄了，這小子居然還敢接，要不是他帶他來，根本不願理他。
「誰？」秦五爺揚聲道。
「是我！」葉無鋒分開眾人，走到前面來。
「你？」秦五爺都把他給忘了。
有人笑道：「他不就是洪老闆所說的小神醫嗎？」
「小神醫？嘿嘿。醫術一道，就沒有出現過小神醫。。」一個老者捻須直搖頭。
醫學這一門，可沒有捷徑。沒有經過踏實學習和多年臨床經驗，都沒有資格看病。葉無鋒的年齡擺在那，就算從娘胎出來，又能學到多少？洪文昌是賣藥材的，也知道他們說的有道理，雖說人是他帶進來的，可是他也不願意這時候站出來替葉無鋒說話。
「你剛才說孩子確實是中毒？」白神醫眼裡利芒閃動，他可以推斷，但不敢如此肯定地確定。
「是。」葉無鋒淡淡地道，但是誰都能從他語氣里聽到無比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