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傷口
葉無鋒恐怕是屋內最沒名聲，也是最沒資歷的人，他說秦中玉乃是中毒，但看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沒一個人信。
秦五爺皺眉道：「剛才白神醫已經說了，如果玉兒是中毒，又是如此奇毒，玉兒早被毒死了，可是玉兒至今還有生命跡象，不知道小兄弟怎麼解釋？」
葉無鋒道：「我不知道孩子到底遭遇了什麼，不敢亂說話，但是這確確實實是中毒。」
白問道冷笑：「若說是中毒，這裡十多位名醫都能看出點名堂，就是因為解釋不了，才沒人敢亂說。倒是你，沒有緣由地就認定是中了毒，是不是太武斷了？」
葉無鋒一口認定秦中玉是中了毒，並不是他武斷，而是他有十足的把握，因為他已經嗅到了毒氣，屋內多多少少瀰漫著一絲毒氣，但是毒氣散發點正是在孩子身上。
只是葉無鋒無法給屋內眾人解釋，如果他告訴大家他嗅到了孩子身上的毒氣，不僅沒人會信，還只會成為大家的笑柄。葉無鋒修習的無雙罡氣，早將他的五感都遠超常人，他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也能嗅到別人嗅不到的。這些都是別人無法想象的。
武道高手的嗅覺也會比常人更靈敏，但是也只能嗅到氣味大的，比如流出血的血腥氣，像此時從秦中玉皮膚里滲出了的絲絲毒氣，即便強如秦五爺無法聞到。
「你若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們，就不要再說孩子是中毒了。」一個醫者毫不客氣地道。
「就是。空口亂言說不會？但是證據呢？」其他人紛紛附和著。
「這小子是想出風頭吧？」
「就是。看他那樣子，怕是個騙子吧。」
葉無鋒對眾人所言聰耳不聞，對秦五爺道：「可否讓我檢查一下孩子的身體。」
秦五爺和眾人一樣，見葉無鋒年紀太輕，基本上不相信他，只是別人提出要求，又不方便拒絕，身子側開，讓葉無鋒到床前來。
葉無鋒走近秦中玉小床前，毒氣的味道前所未有的濃郁起來，只是也只有葉無鋒才能感受到『濃郁』。
見葉無鋒要給孩子做檢查了，眾人的目光都留到了他身上。
葉無鋒一時成為眾人的焦點，他檢查了一遍孩子的身子，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白問道留意葉無鋒的檢查方法，並沒見什麼特別之處，甚至還沒有大部分醫者的熟練和細膩，不由微微冷笑。
自有看不慣葉無鋒的醫者笑道：「看他檢查的手法和順序，就能看出是一個新手。嘿嘿。」
秦五爺問道：「小兄弟有何發現？」
葉無鋒緩緩搖頭。
白問道說道：「閣下還那麼肯定這是中毒嗎？」
葉無鋒依然肯定地道：「是中毒。」
「你——。」還從來沒有被別人這麼認真計較過，白問道不由怒氣滿臉。
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醫者也不忿地道：「年輕人太固執了。一會終究要吃虧。」
葉無鋒拉起了秦中玉的小手，孩子的手雖小，卻是胖乎乎的，拿在手裡很有肉感，葉無鋒心想，這樣的小孩子一定很遭人喜歡吧。
心念之間，無雙罡氣自手指傳入秦中玉手心，沿著經脈、血管往全身遊走。
「你在幹什麼？不可。」白問道眼力較多數人更銳利，看出葉無鋒在以真氣傳輸，猛地喝道。
秦五爺也是大高手，自也看出葉無鋒的目的來，駭得臉色已變，不由暗暗捏緊了拳頭，只要孩子被診斷死亡，立即一掌拍死他。
只是葉無鋒神情專註，好似沒聽到一般。
白問道又道：「還不快快停手？你若妄想以真氣助孩子驅毒，只會害了孩子。孩子身體虛弱，受不得半絲真氣。要不然以秦五爺的身手，早就把毒逼出來了。」
秦五爺微微點頭，心想，白問道不虧是神醫，連這一點都看得出來。
白問道所說當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不知道葉無鋒的真氣與別家不同。無雙罡氣另有一個名字，叫無雙仙氣，當然這有所誇大，但是無雙罡氣對人體有百利而無一害卻是肯定的。葉無鋒敢以無雙罡氣輸入孩子體內，自是深知罡氣的性能。
「喂，小子，白神醫讓你助手呢。」
「你小子是不是聽不見啊？等到出事了，看你怎麼辦。」
在葉無鋒和白問道兩人中，大家自然站白問道這一邊，順著白問道的意思，紛紛指責葉無鋒。
片刻后，葉無鋒鬆開了手。
最驚訝的就是白問道了，他本以為經過葉無鋒輸入真氣，秦中玉很可能會生機斷絕，當場夭折，哪知秦中玉雖然沒醒過來，但是也沒出事，心裡不由又是驚喜，又是驚訝。
喜的是，孩子沒事。
訝的是，孩子為什麼沒事？難道是自己錯了？
秦五爺這時也開始對葉無鋒的手段有了一絲信心，望向葉無鋒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希望，殷切希望他能多說幾句話，只是葉無鋒鬆開孩子手后，就陷入沉思狀態，也不知在想什麼，他也不敢打擾。
「秦五爺，我想先試試給孩子驅毒。」
葉無鋒轉向秦五爺，忽然開口說道。
「驅毒？」
除了秦五爺和白問道之外，眾人都大感驚訝。
秦五爺是對他有了一絲信心，白問道是忽然覺得對方是有本領的，至少給孩子輸入真氣而孩子沒事，這一點他就做不到。
「這小子真是不死心啊，現在還認定這是毒？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秦五爺，把這小子趕出去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小兄弟真的這麼肯定？」一直沒說話的秦五爺長子秦明俊忍不住道，他怕的是，如果葉無鋒診錯了可怎麼辦？連白神醫都瞧不出，他又憑什麼瞧得出？而且還有十幾位有名的醫生一直反對他。
「你們看！」葉無鋒指著秦中玉膝蓋處。
屋裡眾人立時擁擠過來看，這些醫者大部分歲數很大，老眼昏花，又被秦五爺和白問道擋在身後，什麼都看不到。
秦五爺和白問道眼神最銳利，兩人赫然都發現了在秦中玉膝蓋彎處有兩個細小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