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廖家態度
父子對話，蕭鐵山真切地感受到兒子長大了，開始懂事並且明白做人的道理，這其中包含方芍藥的心血。
自家娘子最喜歡潛移默化地教導小娃子，小多餘才沒長歪。
「爹爹，我雖然捨不得和阿花分開，但是我還要回到京都習武。」
小多餘一臉堅定，雖然習武之路相當不容易，但他還是會堅持下去。
蕭鐵山盯著兒子一會兒，武館師傅有真才實學，私下裡沒少和他說，小多餘不僅有天分，重要的是能吃苦，更難得的是，幾歲的小娃心性堅定。
「別人習武是為強身健體，你沒必要那麼拼。」
蕭鐵山被方芍藥說服，對小多餘不如以往嚴苛，養兒子不求功名利祿，這輩子平安順遂就很好。
習武，為強身健體，也為自保，不需要太較真。
「我要保護娘親。」
小多餘低頭用腳底蹭了蹭地面的石頭，半晌才道，「爹爹，難道你不想給娘親報仇嗎？」
蕭鐵山皺眉，眯著眼睛反問，「這你是聽誰說的？」
方家的事，夫妻倆心照不宣，很少提起來，卻不代表被遺忘，但是在二人隱瞞下，小多餘根本不知道。
「我們還住在碧水村，在你回走鏢回來之前，娘親發高熱，一直在念叨這個。」
小多餘還不是很懂，只是在後娘零星的胡話說拼拼湊湊，方家被滅門，百十來口人死了個乾淨，而兇手消失無蹤，衙門的人毫無線索，震驚北地邊城。
他之所以記得深刻，是那個後娘虐待他，在這次高熱后，就像換了一個人，變得越發好了。
小多餘猜想，原來的狠毒後娘已經走了，換成另一個精怪。
但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守口如瓶，永遠不會對人提起。
在那以後，娘親常做噩夢，有時候在夢中驚醒，要喝熱茶水才能冷靜下來。
雖然，娘親從來沒提起過，但是親人都被那個兇手殺死，她一定很傷心很傷心。
爹爹找不到兇手，不能報仇，那麼只能他來。
「等你長大，兇手說不定老死了。」
蕭鐵山摸摸小多餘的頭，調侃兩句，心裡卻把此事記在心上。
他一直刻意地不提起，不是忘記方家的血海深仇，而是不想給娘子添堵，讓她更加憂心。
兒子說的對，發生的一切根本無法抹去，何況是仇恨。
方家的滅門慘案，太多人牽扯進去，仇家也不是一個人，那幾股勢力的目的相同，一切為了利益。
一年多時間，手下人沒閑著，查到不少線索。
其中，有一個重大線索，方總鏢頭手裡有藏寶圖，消息突然放出去，是遭到最好兄弟的背叛，而那個人，在害得方家被滅門以後，隱姓埋名找個地方過著逍遙日子。
只是，這人知道的太多，還不能馬上一刀殺了痛快。
「你們父子倆在聊什麼？」
方芍藥疑惑地看向蕭鐵山，又看看小多餘，以為二人又一言不合，自家醜夫也是，明明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卻總是逗弄兒子，讓兒子炸毛。
「娘，我爹拿走我那一百兩，不肯還給我！」
小多餘跑到方芍藥身邊，對著蕭鐵山眨眨眼，父子倆立刻開始表演，從一百兩銀子引發爭鬥。
「沒事，你爹的銀子都是你娘管著，回頭娘給你。」
方芍藥嘆口氣，阿花要和秦氏離開，兩個娃子又要分別，小多餘肯定要送給阿花禮物，手裡沒錢不行。
一行人出門，直奔啤酒作坊，院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誰來了？」
自家到秦城，來往走動的人不多，大半都在方芍藥住的鄉下大院，而不是啤酒作坊，來的馬車，更像是來找秦氏的。
「夫人，是廖家人派馬車過來的。」
被方芍藥領來的龍鳳胎的姐姐碧雲，留在啤酒作坊當丫頭，在門口探頭探腦，廖家來人和秦氏談親事
方芍藥感到不可思議，當時廖家聽到風聲，招呼沒打就走了，這最多過一個月而已，她以為對方會繼續拖延下去。
「娘，大姐！」
阿花剛下馬車，哭著往院子里沖，秦氏聽到動靜，連忙慌亂地站起身，她看不到，一著急，袖子把桌上的茶盞掃落，發出碎瓷的脆響。
「阿花，娘的阿花啊！」
秦氏摸索著，突然感覺被阿花抱住，她連忙用手摸著女兒的臉，想看看阿花是胖了還是瘦了。
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娃子，一路從京都而來，若不是遇見好心的夫人，指不定被拐子拐跑。
孩子爹死的不光彩，打擊雖然大，卻不是完全承受不了，若是阿花有事，秦氏肯定活不下去的。
血濃於水，這種骨肉至親的感情，無法斬斷。
兩相比較之下，還是女兒更加重要。
「秦夫人，這就是小小姐吧。」
一個衣著富貴的婆子站起身，給阿花見禮，把小丫頭曉得倒退一步，無所適從。
「阿花，來姨母這。」
方芍藥把阿花摟在懷裡，冷眼打量婆子，看不穿對方的來意。廖家派人來，應該是主動提出要退親的？
「您是方夫人吧，老奴是廖家的婆子，姓王，奉主家之命來到秦城談親事。」
王婆子笑著直言，於家的事鬧得太大，以至於廖為在當地已經聽說。廖家人在一起深思熟慮，認為因為於先生就退親，違背婚約不妥當。
「那廖家是什麼意思？」
方芍藥坐下，表情很淡定。眼前的王婆子倒是巧舌如簧，挺會忽悠，不過她總覺得對方來意不簡單。
做子女的無法選擇自己的爹娘，於家出了醜事，阿巧自然被帶累，這是事實。
她曾經和京都高門打交道，遊刃有餘，更別提一個婆子。
看王婆子的穿戴，應當是廖為做官以後，廖家在後宅的管事，舉足輕重的人物，不過，方芍藥還不放在眼裡。
王婆子打量方芍藥，這位夫人的氣度，就是知府夫人也比不得的。
聽說方夫人和秦氏交好，兩家也是姻親，所以，王婆子才走一趟，打算見機行事。
如果蕭家退親，廖家就緊跟上，如果蕭家堅定，那麼廖家就繼續履行婚約，還能得一句稱讚。
王婆子打聽過，方夫人皇商出身，在很多高門面前都能說得上話，那可是一棵大樹。
廖家看不上於家，卻不能得罪方芍藥，這對自家大人以後的官路不利，如果能交好，那自然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