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陰陽屍
冤有頭債有主,誰作的孽誰來償。
這三個傢伙都不是好人,本來這件事我不想多管,但仔細一想,發現我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
畢竟有一個死在我家裡,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就算最後無法證明人是我殺的,但背後肯定有人嚼舌根,這種冤枉我可受不了。
況且,如果王寡婦真成了妖孽,難保不會對其它人下手?
因此心中下了決定,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
這件事指望不上別人,只能靠我們自己,兩人合計一番,做了一些決定。
吃了早飯,我和小九便扛著鐵鍬出了市集,徒步來到數裡外的亂葬崗,找到王寡婦的墳墓,一口氣將棺材挖了出來。
可打開棺材的那一刻,都傻了眼。棺材里空空如也,王寡婦的屍體竟然不見了。
「卧槽,見鬼了。屍體呢?羽化飛升了不成?」小九驚呼。
兩人坐在原地,邊喘著粗氣邊大眼瞪小眼,滿頭亂麻,搞不清狀況。
好一會才冷靜下來,慢慢做了一番分析。
從墳墓的痕迹來看,這半年時間裡肯定沒人動過,屍體也不可能自己從墳里爬出來,只有一個可能,當初王寡婦剛下葬的時候,就有人將她的屍體弄了出來。
究竟是誰?
還真不好下結論。
有可能是王寡婦肚裡孩子他爹,也有可能是某個喪盡天良的玩意一時邪念挖出屍體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比如張老三,這種人可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當下我們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另一個地方,結果發現裝嬰兒屍體的那個罐子也不見了。
「娘的,這下麻煩大了。」我沉著臉,感覺事情越來越嚴重。「希望那個人,沒有將孩子還給它的母親。」
「鞋子,怎麼回事?難道這事還有什麼講究?」小九不解的問。
我湊過去,壓低聲音:「陰陽屍,鬼育子,母子相逢聚七煞,神仙見了都害怕!」
「你別打啞迷啊,到底什麼意思?」
「哼,王寡婦乃是陽屍,她的孩子未見天日,乃是陰屍,他們是母子又都是冤死,若是重逢,定然會怨念滔天煞氣衝天,到時候咱們整個十字集都會遭殃。」
小九被嚇住了,顫聲道:「這麼厲害?我看咱們還是別管了吧?交給主事他們,他們經驗豐富,說不定有辦法。」
「哎!主事他們雖然見多識廣,恐怕這種事情他們也沒有見過。再說,只要咱們還在十字集,這件事就避不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為今之計,只有將他們的屍體找出來,時間越長越不好收拾,若真等他們成了氣候,誰也治不住了。」
小九聞言,立馬縮了縮脖子,面色發苦的道:「不要了吧?太危險了。再說了,咱們該怎麼找?誰知道他們的屍體被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思索了一下,想來想去只剩下唯一的辦法了。
「冤有頭,債有主,誰當初將他們害死,自然會找誰報仇,這是他們的執念。在沒有報完仇之前,他們暫時不會害其他人,所以我們還有一個機會。」
「我不明白。」小九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眼珠胡亂轉,看來不是不明白,而是不願意明白。
「你個慫貨,還是男人么你,告訴你,現在我們已經得罪她了,小心她半夜爬你的床。」唬他。
小九打了個哆嗦,臉都白了。
看他的模樣,我陰險一笑:「所以這事你不幹也得干,就這麼說定了。走,天快黑了,咱們抓緊時間。」
兩人回到集市,然後兵分兩路,我去飯店打包了一些飯菜帶回家,然後開了一瓶老酒。
不大時,小九歸來,並帶來一個人。
「來來來,王主任,快請坐,就等你了。」
王大富看了看酒菜,咧嘴一笑。「張小邪,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請我喝酒了?」這傢伙,還完全沒有一點大難臨頭的覺悟。
「呵呵,不是我,是小九請你。他老娘總覺得這小子不靠譜,以後怕是指望不上了,準備再要個二胎,這不想請您通融一下嘛!」
「去你大爺的,你老娘才要二胎。」小九怒罵。
「嘿嘿,不好意思,我娘已經去世了,我爹倒還在,要不我寫信通知他回來一趟,你也跟你老娘商量商量,讓她幫我們兩家各要個二胎?」
小九臉色都綠了,知道論口才他肯定說不過我,便狠狠瞪了我一眼,不再搭腔。
王大富哈哈一笑,明白這是玩笑,也沒有再問原因,反正有酒喝,他何樂而不為呢。
三人落座,開始邊喝邊談,說的都是一些廢話,我們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在吃喝上。
酒過三巡,時間也到了深夜。
整個十字集也慢慢沉寂下來,大部分人家都已經休息,偶有幾處燈火,在黑暗中閃耀。
「叮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驚醒了沉醉中的三人。
我拿起磚頭機放在耳邊,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麼晚了,是誰?」剛掛上電話,小九立馬問道。
「是玉林哥,要拿點東西,你們坐著,我去看看。」
小九一愣,隨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那你去吧。」
我說的玉林哥名叫張玉林,住的地方離我家不遠,這是個孝子,經常到我鋪子里買些香燭去祭奠他去世已久的父母,不過這麼晚來買東西還是第一次。
兩人也是老熟人了,我給他包好東西后還一起說了會閑話,然後才關門返回後院。
剛回到門頭,斜著角落轉出一道身影。
「肚子疼,上了趟廁所。」小九嘿嘿一笑。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隨後臉色一變。「卧槽,你把他一個人扔屋裡了?」
「沒事,我上了鎖了。況且這麼點時間……」
話未說完,屋裡突然傳出一聲悶響。
「糟了,快開門。」
兩人臉色都變了,小九急忙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后兩人立刻沖了進去。
王大富背對著我們站在窗檯前,就在我們衝進房間的那一刻,他轉過頭來。
那張原本紅潤的臉變得一片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空洞,如同丟了魂魄一般。
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抬起右手,慢慢將自己的臉皮撕了下來。
「卧槽。」
這比見到張老三和麻六的屍體還要嚇人多了,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將自己的臉皮撕下來,看著那張頃刻間骨肉嶙峋的臉,猙獰醜陋,簡直比見了鬼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