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季少的成長之路

梁爸爸拿到了季柏的檢查報告，傷口處有淤血，要等消腫以後再複查，目前能確診的是由外傷引起的腦震蕩導致傷患出現了記憶缺失的癥狀。

這可真是個看前半段松出一口氣，看後半段想送自己一句涼涼的診斷報告。

當梁爸爸忐忑地把這個結果送到季家人手上的時候，季老爺子更加堅定了季柏必須馬上轉院接受更好的治療。

梁爸爸語音哆嗦地說：「是的，是的，大少爺的身體重要。」

季老爺子拒絕了梁爸爸要陪同季柏轉院的請求，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不管是季柏被打了，還是他失憶的事，都會影響到公司的股價，所以季柏失憶的事情堅決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這次的事被全面封鎖了消息，這家醫院存留的所有記錄都寫的：張大山。

梁爸爸正要送季柏離開的時候，接到電話，梁耀棟的手術做完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只是麻醉還沒有醒，梁爸爸瞬時淚流滿面，在心裡感謝諸天神佛。

季家的人十分同情他的境況，讓他快去醫院陪梁耀棟，人心都是肉長的，這種時候，他一定想在兒子的身邊。

梁爸爸如蒙大赦，忙著道歉、道謝亂成一團，然後哭著走了。

葉芊芊買的甜牛奶被季柏喝完了，他輕輕嗅了嗅，有些回味。

季川眼見大哥的行為嚴重低齡化，心緒複雜，溫柔地說：「大哥，已經喝完了，我幫你丟掉吧。」

季柏不給，又嗅了一下說：「香的。」

季川的心就像是被揪緊了一般，疼得難受。

這樣的大哥季川未曾見過，不知道是大哥的本性就是如此可愛，只因平時背負著整個家族的期望所以不能真實表現自我，還是他被人打傻了，以後都將這樣行為低幼地活下去。

就像是親眼見證了一個巨人的隕落一般，季川升騰起一股「英雄末路」的痛苦感。

出院的時候，季川想扶著季柏離開，他卻不走，大家都不知道為何，他握著喝完的牛奶紙杯說：「要等我的家屬。」

所有人都陷入了絕對的沉默，周圍全都是他的家屬，大家不知道他在等的是哪一個家屬。

季宣懷猜想季柏所謂的家屬應該是唯一不在場的母親，於是撥通了藍瑜的電話。

電話里傳來女聲，季柏以為是葉芊芊，撒嬌般地說：「你去哪裡了？我做完檢查回來找不見你了。」

藍瑜：「……」

季柏又說：「叫我大哥的那個人要我換個地方，你知道去哪裡找我嗎？」

藍瑜說：「知道。」

季柏笑起來說：「牛奶喝完了，好甜。」

藍瑜有點懷疑，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愛了？這不科學啊！

季川站在季染的旁邊，全程一臉懵圈，待到季柏掛斷電話，他小聲對姐姐說：「怎麼辦？明明心裡覺得好悲傷，但是好喜歡這樣的大哥，認為他一直這樣的話也很不錯，你快點罵醒我！」

季染滿面溫柔地說：「大哥一直這樣的話，我願意親手給他煮一輩子甜牛奶。」

季川抓心撓肺地想著：「不要跟我搶這個工作啊喂！放著我來！」

季柏被轉到了本地最好的醫院，那裡的SVIP病房寬敞得跟總統套房似的，採光良好，還有淡淡的香味。

儀器能推進門來做的檢查就不讓傷患跑路，外間還有護士24小時待命。

檢查結果和之前的醫院沒有區別，今日留院觀察，明日專家組就能到齊進行會診了。

季柏忽感頭疼，還伴隨噁心的癥狀，這是腦震蕩的正常現象，醫生建議他卧床休息，他很快睡著了。

季宣懷見季柏的情況穩定，勸季老爺子也回家休息，季染趕回校區去忙，留下季川照顧大哥，都是男生也方便。

司機梁志恆在公司待命，忽然接到季柏出事的消息，嚇得他三伏天里冷汗涔涔而下，再收到消息：一是對此事保密，二是趕緊把季柏的手機送過去。

季柏的手機根本就不在梁志恆那裡！

還好他知道季柏今天的行程，趕到東方國際商貿的樓上，在沙發下面找到摔壞保護膜的手機。

季川見大哥睡得很好就想趁現在去他家裡拿幾件衣服來給他換，出門見到司機。

梁志恆忙打招呼：「小少爺。」

季川比了個「噓」的手勢，小聲說：「大哥在裡面，睡著了，現在不要打擾他。你知道大哥最近住在哪裡嗎？我去給他拿些生活用品。」

梁志恆點頭道：「知道的，我開車送您過去。」

季川看了看裡間說：「你在這裡守著吧，大哥要是醒了得有人在，我開你的車過去。」

剛好梁志恆也擔心得要命，留守此處他很願意。

季川拿了車鑰匙又突然回頭說：「大哥有點腦震蕩，思緒混亂，他說什麼你聽著就是了，別糾正他。」

這話聽得梁志恆心裡咯噔一下，老闆哪裡有事都沒關係，以季家的財力，身體上的傷怎麼都能治得好，腦內的問題就麻煩了，那不是財力能解決的，而是科技有沒有達到的問題。

梁志恆進去一眼看到季柏的傷，相較於自己的工作怕是要丟了這件事，他更多的是心疼。

之前給季柏開車的司機年紀大了，才換了梁志恆，前任司機跟他說起季柏小時候的事都是既懷念又同情的。

以前季柏大少爺不僅有司機還有保鏢，季柏太小，安全第一，不管走到哪兒都有兩輛車以上的人員保護。

大少爺身為繼承者，生來時間價值就和別人不一樣，他必須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成長，不能像季川和季染那樣去普通的學校讀書，享受悠閑的校園生活。

季柏的模樣生得好，小時候頭髮是淡棕色，眼睛是金黃的琥珀色，太顯眼了，十分招女生喜歡。

可壓根就沒有女生成功接近過他，什麼「攔路送情書」，「深情表白」，根本不可能發生。

季柏不去學校上課，考試的時候才出現，為的是保住學籍，獲得畢業證書。按部就班地上學太慢，16歲他就開始念大學了，青春是在他全然不懂什麼是青春的時候於學習的海洋中游過去的。

偶爾有同學想跟季柏說句話，也會被保鏢攔阻在五米開外，季柏完全不知道有同學想找他。

前任司機回憶起以前，總是搖著頭說：「大少爺的成長之路特別辛苦，他沒經歷過普通少年該經歷的一切，從小就是以大人的標準在要求他。」

梁志恆覺得沒有童年的人生太無趣了，畢竟那些任性撒野的日子，天真爛漫的日子，和小夥伴一起犯二的日子，才是他最懷念的日子，而大少爺全都不曾經歷過嗎？

季柏成年以後，認為多年來也不曾有過危險的事，要求把保鏢都撤了，家裡人很尊重他的意見，現在又是和平年代，季家低調多年，外界連知道的人都不多，遂同意撤保鏢，然後安排了一名身強力壯的練家子司機貼身保護，就是梁志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