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丫鬟的選擇

顧子青很快收心，繼續在周圍轉悠。

也許是重回三萬年，心有感嘆，看哪都有情懷，不知不覺地走遠了點，來到一處石橋。

石橋上，迎面走來兩人。

一老一小。

老的很老，半身入土的年齡，下巴留著長長的白鬍子，佝僂著身，穿著白色練功服，雖然臉上皺紋密布，但是雙眼清明，有炯炯之意，因此從正面看去，老人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顧子青看出老人是一名武者。

小的也小，才十歲左右的年齡，身高到顧子青腰部，扎著兩根馬尾辮，隨著走動而甩動，臉很稚嫩卻很堅毅，背著小背簍，同樣穿著白色練功服，只不過是小一號的，也是一名武者，但只是入門級。

「一老一小，一個快入土，一個已新生。」顧子青搖頭一嘆。

他看慣了生死，可回到龍玄大陸，對此反倒敏感得多。

「你說誰入土呢？」石橋上的馬尾辮小女孩轉過身，冷冷質問顧子青。

她與爺爺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感情深厚，最怕的就是突然有一天，爺爺再也無法站起來，甚至死去。

顧子青一句話，戳到小女孩的心眼裡去了，徹底把小女孩激怒。

顧子青腳步一頓，抱拳道歉：「我沒想到你一個剛摸到後天境門檻的小丫頭，聽力這麼好。小生無心之舉，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好一個沒想到，你就是仗著我小才敢亂說話，難道你就不怕我爺爺也聽到？你這個臭書生，小心我打你哦！」馬尾辮小女孩鼓著腮幫子，眼珠子瞪著顧子青。

「之遙，不得無禮。人家既然是無心之舉，且已經誠心道了歉，就沒必要咄咄逼人。」老人叫住馬尾辮小女孩。

「哼！」馬尾辮小女孩對顧子青揮了揮拳頭，轉身乖乖地對老人應了一聲。

「以後別口吐髒話，多一個臭字，別人會嫌你沒教養。你要記住，在這世上，任何一種職業都有它發揮的作用，書生雖不是武者，卻在世俗有著教化百姓的大用。」

老人開口教導之遙。

顧子青離去，心中覺得小丫頭有趣。

以他的身份態度，怎麼可能會與一個小傢伙爭執，他還得回顧家找那名丫鬟。

等離得顧子青遠了，老人開口：「之遙，我還有一件事忘了教你。」

「爺爺，你說。」

「切忌別以貌取人，剛剛那個青年人，看著像書生，其實也是一名武者。」

之遙驚訝地瞪大雙眼，道：「怎麼可能，他看起來這麼怕事，我一發威他就怕了，還道歉呢。」

「那我舉個例子，你說爺爺這樣的人，要是看見地上有一隻螞蟻擋在我要走的路上，你覺得我是踩了它，還是繞道而走？」

之遙想也不想地道：「爺爺心境高，肯定是繞著走啊。」

忽然，她反應過來，嬌嗔道：「爺爺，你怎麼能取笑人家呢！我才十歲就摸到後天境的門檻，是天才啦！你竟然說那個書生把我當成一隻螞蟻，根本看不起我！爺爺太壞了！」

「他是後天境大圓滿的武者，俗稱武林絕頂高手，在衛語城都是少見的強者，面對你這個才摸到後天境門檻的小丫頭，自然是把你當成一隻螞蟻。」

老人神色凝重道：「那人不認識我，說明是外面來的人物，很不簡單，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境界，心境也很高。」

望向之遙，囑咐道：「還好那個人跟我一樣，面對一隻螞蟻，不是踩，而是繞道走，否則，在武者眼中，殺你完全沒負擔。記住，以後獨自歷練，別以貌取人！」

這次是他跟著，若是他沒有跟著呢？

之遙心悸了一下，傲氣內斂，認真點頭：「知道了，爺爺。世道兇險，我雖然還沒經歷，但肯定不是我能隨意而行的。」

一笑：「爺爺不是後天境武者，而是凝氣境的強者，以後我要有危險，爺爺出手嘛！」

「老嘍。」老人用手輕錘腰部，也跟著笑。

再說顧子青。

「之前在顧家釋放出境界，心切真相之事，忘記用小秘術隱藏境界了。」

他搖了搖頭，施展小秘術，隱藏境界。

沒過一會，顧子青回到顧家大院的側面，見四下無人，翻越牆壁，潛入顧家。

走在長廊上，他像族中少爺。

長廊旁的大廳外，有一名丫鬟拿著掃帚打掃地面，他看了一眼，道：「在大廳外，就是你了。」

悄然上前，一記手刀，斬暈丫鬟，然後抱著丫鬟來到一處無人的苑中。

喚醒丫鬟，顧子青捂住她的嘴巴搖頭：「是我，你不必慌張，無人知道我來找你，我更不會害你。」

丫鬟從驚慌的神情中冷靜下來，對著顧子青點頭。

「之前你在大廳中，神色很不自然，是不是家主等人說的話有假？」

「子青大少爺，你問丫頭，丫頭也不知。」丫鬟話是這樣說，但顯然是不諳世事的原因，神態遮掩得很明顯，目光慌張閃躲，顧子青一眼就看出，丫鬟說的話是假，不敢說是真。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還你賣身契，送你千兩白銀，自立家門，從此不再為奴；第二，贈你修武機緣，從此魚躍龍門，凌駕於世俗權力之上。」顧子青深邃的眸子盯著丫鬟，認真道。

不怒自威的超然氣質，自然地從他身上散發。

那一刻，丫鬟受到影響，入了神。

她眨動眼睛，忽然道：「子青大少爺，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顧子青點頭：「說。」

「衛語城有一大盜，五年前殺我父母一家，我當時八歲，流落街頭，后被人拐賣，送至顧家為奴。」丫鬟說話很輕。

顧子青沒看出她哭，只是咬著嘴唇。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個苦難人，因為吃過苦，所以才懂得哭沒用。

「大盜的名字，人在何處，你可知？」顧子青問。

「盧偉東，是個衛語城的大盜，聽說實力在後天境大圓滿，此人殺人搶掠，無惡不作，人稱盧屠夫，在衛語城外的鷹嘴山召集一幫人渣，做起盜匪之事，因為實力強，無人敢惹，連城主也嫌太麻煩而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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