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坦誠
無意之中抬眸，卻見擁著自己的男人在笑，陸芷筠頓時就不哭了！
她猛地推了一把裴重錦，「你笑什麼笑！」她趕緊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我啊。」裴重錦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我是想到一件事情。」
「什麼？」陸芷筠擦乾了眼淚之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沒好氣的問道。
「我是想，你大概要對我負責一輩子了！」裴重錦笑道，「你看，我這與你妹妹還沒什麼呢，她就又是哭鬧又是逼迫你的想要賴上我，而我是真真的被你看光了的，你難道不要對我負責？我是不管那麼多了，陸芷筠，你說我無賴也好，惡棍也罷，反正我這輩子只和你在一起。」
陸芷筠……
紅暈悄然的爬上了她的臉頰，漸漸地朝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你怎麼能這麼說！」陸芷筠羞氣道。
「不然我怎麼說？」裴重錦眨了眨眼睛，「我好生的與你告白，卻是被你拒之千里之外。我的心意你都知道，而如今我也知道你並非對我全無感覺，既然如此，我為何要藏著掖著？我喜歡你，不光只是喜歡，而是真正的將你放在心裡，疼你，憐你，愛你，我一輩子只想和你一個人在一起，不管旁人如何去看，我在乎的始終只是你。這沒什麼好藏著不說。我就是要說，要告訴你知道。我不想錯過了更不想造成什麼誤會解釋不開，如今這麼開誠布公的說出來，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陸芷筠，我就是喜歡你！」
陸芷筠……
這人真的是……瘋了吧……怎麼會說的如此的理直氣壯……
「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裴重錦一看陸芷筠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輕嘆了一聲，「我母親的確是有瘋病，而我怕我也會從娘胎里就帶著這種隱疾，所以之前我一隻不敢承認我喜歡你，我怕我耽誤你。我拿我們的家世來說事，天知道這種理由是有多蒼白無力，可你偏偏就信了。我也很難受，前一段時間，我每日忙碌，就是怕自己閑暇下來會瘋狂的想你，我若是真的瘋了，那也是因為你。陸芷筠，你會厭惡我這樣的一個人嗎？」
他將自己心底最不願意袒露給人的最最陰暗的角落都坦陳的擺放在陸芷筠的面前。
說出來，他似乎是甩掉了一個一直掛在身上的沉重包袱，這事情如同一座大山一直壓在他的心底，叫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愛而不敢，想而不能，這種滋味是在太難受了。
如今都說開了，裴重錦的心境反而驟然開朗，如同大河奔流入海，豁然敞亮！
如今他要等的只有一個迴音。
不管這個迴音是什麼，他都能坦然面對！
陸芷筠如今才知道原來裴重錦心底還藏著這樣的事情，這叫她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你會厭惡我嗎？」裴重錦正視著陸芷筠的眸子，又問了一遍。
其實他再怎麼坦然，心底還是有點小小的恐懼的！
這是人之常情，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會懼怕！但是他覺得自己若是把這關過了，以後怕是也不會發瘋了……
「不會……」陸芷筠搖了搖頭。她還能說什麼！
打從一開始，她就隱隱的覺得自己喜歡上裴重錦了。
所喜的是，這不是她一個人傻乎乎的感覺，而是真正的兩情相悅，而讓她難受的是，現在似乎這事情不是兩個人之間這麼簡單了。
畢竟她還背負著養育陸家嫡子的重任……
「我就知道你不會！」裴重錦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由衷的笑了起來，他收緊了自己的手臂，將人再度擁入懷裡。「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妹妹一下，若不是她這麼胡鬧一下，怕是我不可能這麼快說出心底最深的感覺，也怕是不能察覺到你心底原來也有我！」
陸芷筠安靜的被他擁在懷裡，心底一片甜蜜也帶著幾分悲苦。
「等這幾天過去了，我就去陸家提親可好？」裴重錦心底萬分的踏實，笑問道。
「啊？」陸芷筠卻是有點慌亂了起來。
「傻子啊，我說我要去提親！你都看光我了，還想不負責？想都別想！也不看看我是幹什麼的！便是抓也要將你抓回來給我一個交代。」裴重錦說道。
「你這人！」陸芷筠簡直無語了，說好的高冷呢？怎麼轉瞬就變了性子了！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裴重錦還這般的無賴！
「我這人怎麼了？」裴重錦笑問道，「不習慣？我也覺得有點，可是卻又挺自然的。許是我在別人面前壓抑久了，所以在你的面前就沒什麼顧忌了！娘子啊，你不會就此嫌棄我吧。」
「不會……」陸芷筠有點走神，卻是沒在意他叫的是什麼？
「這麼說你答應了？」裴重錦卻是狂喜。
「答應什麼？」陸芷筠有點茫然，回想了一下剛剛裴重錦說的話，頓時臉又紅了起來，「你怎麼這樣啊！捉人漏腳！」
「我是錦衣衛啊，審訊抓漏啊，本行！」裴重錦得意的笑了起來。他的小娘子怎麼這麼可愛呢！
不知道為什麼裴重錦就愛逗陸芷筠，簡直愛極了她跳腳的模樣。
「你別鬧了！」陸芷筠知道自己說不過裴重錦，能說的過才怪，所以乾脆跺腳說道，「你既然假扮成春碧過，就該知道我答應了我母親的事情。」她正色說道。
「知道。」裴重錦點了點頭。
「陸芷麒還小……」陸芷筠為難道。「我母親也才剛剛新喪……」
「我等！」幾乎是想都沒多想，裴重錦立馬說道。
「你等？」陸芷筠有點吃驚，「能等多久？」
「你叫我等多久就多久！」裴重錦笑了起來，這對於他來說都不是事情。「等陸芷麒會走了，會說話了，會上學堂了，我就娶你，你娶我也成！」
陸芷筠……
臉再度紅了起來。
「你真的願意等？」陸芷筠不確定的再問了一遍。
「等！」裴重錦態度十分的堅決，他有什麼不能等的！他是最蹲的穩，守的住的人。「不過你要是等不了，帶著陸芷麒嫁過來也是可以的！或者我嫁過去？」
「你胡扯什麼啊！」陸芷筠哭笑不得……都不知道這人說話是不是真的了！哪裡有這麼輕易許嫁的人！「我可不敢娶你！你什麼身份啊！」
「我什麼身份都比不得你來的重要！」裴重錦握住了陸芷筠打過來的手，揉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滿心的歡喜與堅定，「我的身世你在街上也聽到人家議論了，裴家不想認我，我在他們的眼裡就是禍害了裴家的孽種。我的身世如何了？我之前說我們家世不一樣，並不是指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說道這裡，他的眸光暗淡了下來。
人總有一兩件事情是忌諱的，如今他在陸芷筠面前已經是完全赤誠坦蕩，沒有半點隱瞞了……
就連自己最忌諱的事情，他都拿來擺在陸芷筠的面前，這叫他的心底既甜蜜又忐忑。
雖然嘴上說不怕，但是心底還是有點怕陸芷筠會看不上他的……
他的來歷不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不是當年的裴駙馬，只是自己的母親一口咬定就是他，可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明白呢……
就連自己的父親都厭棄自己，從小就對他不管不問，他還有什麼指望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孽種呢！
況且當時母親身邊的確有很多年輕貌美的年輕人相伴……
哎！
他雖然已經是位高權重的錦衣衛指揮使，卻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搞不明白。
其實並不是真的搞不明白，而是他壓根就不想去搞明白。
糊塗一點好！
若他真不是什麼孽種，那他之前在裴家所受的冷眼惡語豈不是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