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別莊來了個嬤嬤

前幾日忙，陸芷筠一直都沒空去將自己的那些田契什麼的按照裴重錦說的那樣去銀樓里寄存起來。

陸芷晴去了駱家的鋪子裡面當學徒，沒三個月是不可能回來的。她託人捎信給陸芷筠，說自己在那邊學的很開心，叫陸芷筠不要去看她，免得暴露她的身份。不過陸芷晴雖然不在府里，但是將自己在府里各處安插的人都告訴了陸芷筠，她也吩咐了下去，若是府里有什麼動靜的話，這些人便直接與陸芷筠聯絡。

這日陸芷筠才剛剛躺下，就聽到蘭姨在外面敲了敲門，「姑娘睡下了？」

「還沒。」陸芷筠趕緊披衣，起身拉開門栓，讓蘭姨進來。

「吵著姑娘了。」蘭姨對陸芷筠福了一福，「有人有話要和姑娘說。」蘭姨的神色凝重，她的身後跟著一名嬤嬤，陸芷筠並不認識她，陸芷筠側身一讓，「都進來吧。」

蘭姨將那嬤嬤帶進來，隨後將門關上，「這是別莊的張嬤嬤。」

「見過大姑娘！」李嬤嬤趕緊對陸芷筠行了一禮。

「就說沒見過呢，原來是在別院做事的。」陸芷筠笑道，「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

「張嬤嬤是趕在宵禁之前進城的。」蘭姨解釋了一下為何這張嬤嬤來的這麼晚。

「大姑娘好。」張嬤嬤見了陸芷筠還顯得有點拘束。

「怎麼了？」這麼晚著急進城，怕是真的有點什麼事情。

「奴婢原是夫人身邊的，後來夫人抬舉奴婢，讓奴婢去別莊當了個管事。」張嬤嬤對陸芷筠說道，「奴婢一直感念著夫人的恩情。」

「原來是母親身邊的老人。」陸芷筠笑了笑，「如今可還在管著別莊？」她不掌家，自是不知道別莊的管事都是誰。

「自夫人離世之後，別莊的管事都被兩個姨娘換過了。」張嬤嬤說道。「奴婢如今也就是幫著打打下手。不頂事了。」

「哦。」陸芷筠點了點頭。「那嬤嬤連夜進城是為了什麼急事？」

「方姨娘今兒叫了一個莊子里的人問了一些關於臨川的事情。」張嬤嬤說道。「奴婢想著姑娘小時候就是在臨川長大的，怕是方姨娘針對姑娘才問的。所以乾脆來和姑娘說一聲。」

「哦。」陸芷筠心微微的一緊，不過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什麼。

倒是蘭姨顯得十分的憂鬱。

「真是有勞張嬤嬤。張嬤嬤也有心了。」陸芷筠微微的笑了笑。

「姑娘，若是在臨川有什麼事情的話，怕是要早點處理一下。這方姨娘估計是想要捉姑娘的漏腳。」張嬤嬤說道。

「我能有什麼漏腳給方姨娘捉？」陸芷筠笑道。「不過還是多謝張嬤嬤了。今兒天色不早了。外面也宵禁了，張嬤嬤且在這院子里住下先。明兒一早，我叫人送你出城。」她說完起身走到梳妝台錢，拉開了抽屜，拿了兩個金錁子，足有二兩重，交到了張嬤嬤的手裡，「張嬤嬤早前跟在母親身邊辛苦了。如今又不管事了。這些錢拿去給你家人買點東西，算是我的心意。」

「哎呦這……」張嬤嬤一看頓時眉開眼笑的，幾乎是沒怎麼推脫就收了下來。

「姑娘。」張嬤嬤說道，「奴婢在別莊那麼多年，別莊里所有的人我都熟，若是姑娘有什麼事情不想人知道，我只要和那些人說一聲，就算方姨娘娘人派出去，也保管他帶不回什麼消息來。只按姑娘說的那般說給方姨娘聽就是了。」

「張嬤嬤真是熱心腸，但是我自小在臨川長大，不過就是個小姑娘罷了，能有什麼事情不足為外人道？」陸芷筠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方姨娘就算是派人去臨川，有能找到什麼？無非是我與外祖家的一點瑣事罷了。」

「這樣啊。」張嬤嬤怔了一下，隨後馬上笑道，「奴婢就說姑娘您出息了，如今還是官身，能有什麼怕方姨娘查的。是奴婢想多了。」

「嗯。你且住下吧。」陸芷筠點了點頭。「明兒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張嬤嬤連連搖手，「奴婢是偷跑出來的，若是被府里人送回去反而不好了。明兒奴婢自己走就是了。」

「那就用了早膳再走吧。」陸芷筠笑道，「早點安歇。」

「是。」張嬤嬤退下，蘭姨被陸芷筠叫住。

等張嬤嬤走了之後，蘭姨見四下無人趕緊握住了陸芷筠的手，「姑娘，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陸芷筠覺得蘭姨的手冰涼冰涼的，索性拿起了自己的暖手爐遞給了蘭姨。「你剛剛有沒有在那張嬤嬤面前說什麼？」

「說是沒說什麼。」蘭姨搖了搖頭，「只是奴婢這心裡就跟十五個吊桶打水一樣，沒著沒落的。周家那樣子可是恨死了姑娘的，若是方姨娘派人去，怕他們要胡說八道了！」

「我們什麼都沒做。若是說對不起也是周家對不起我，你為什麼要沒著沒落的？」陸芷筠笑道。「況且，你當那張嬤嬤真的是自己跑出來的嗎？」

「啊？」蘭姨微微的一訝，「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那張嬤嬤以前是別院的管事嗎？」陸芷筠問道。

「奴婢也不太清楚。」蘭姨搖了搖頭。

「咱們什麼都不清楚，自然不能先亂了陣腳，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是方姨娘派來試探咱們的呢？」陸芷筠笑道。「就算方姨娘真的打算派人去臨川挖掘點什麼我的過去，那又有何用？周家的官司是由臨川郡守親判的，況且當初的臨川郡守劉大人如今已經入京當了京官，關於臨川的事情，他最是清楚不過了。若是方姨娘真想折騰我，也要先想想折騰不到我之後的後果。」

「姑娘這麼說，奴婢就定心多了。」蘭姨怔了怔，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那張嬤嬤你派人看好了她，不要讓她在院子里亂走。」陸芷筠說道，「明兒一早打發她走就是了。你也不要與她多言。」

「奴婢明白。」蘭姨點了點頭，「今夜，奴婢就去小少爺那邊睡著。」

「嗯。」陸芷筠點了點頭。

等蘭姨走了之後，陸芷筠這才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這張嬤嬤說的話究竟能不能信？

陸芷晴給了自己一張這府里以及其他地方能信任人的名單，上面並沒這個張嬤嬤。

所以張嬤嬤一張口，陸芷筠就多了一個心眼，不可為不防啊。

她張口就說是方姨娘讓人去臨川，這就叫陸芷筠覺得有點不對。

方姨娘若是真的想派人去臨川，何必再找人來問多此一舉。

原本若是真的要想調查她的底細的話，悄無聲息的派人去了就是，難道還要用大喇叭到處去宣揚，讓一個已經不管事的嬤嬤給知道了？

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

陸芷筠覺得方姨娘沒那麼蠢。

就當是方姨娘真的找人來問了，那人恰巧又與張嬤嬤相熟，所以將這事情告訴了張嬤嬤，那也不打緊，反正當年的案子就擺在那邊，有卷宗可調閱，並沒什麼不可對人言的。陸芷筠也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陸芷筠思來想去的，還是覺得這事情不過就是有人要來試探她罷了。

方姨娘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她會不會有點笨了？

這不是上杆子告訴自己，她對自己懷恨在心了嗎？

翌日，陸芷筠起床之後就去了前面給陸昊楓請安。

今日是朝廷的休沐之日，所以陸昊楓與陸芷筠一樣，都不用去衙門。

等陸芷筠從陸昊楓的院子回來之後，就發現自己那邊有點炸鍋。

「怎麼了？」陸芷筠問道。

「姑娘的梳妝盒裡面少了兩根簪子。」替陸芷筠收拾東西的紅蕊說道。她如今腿腳不方便，所以就專門做點這種事情。「奴婢適才找遍了，都沒找到。」

「哪兩根簪子？」陸芷筠問道。

「就是姑娘的妝盒之中最貴的兩枚。姑娘一直都覺得太過華麗，所以一直都沒怎麼戴過。是夫人專門為姑娘打造的。」紅蕊都快要急哭了。

「別急，還有誰進過這個屋子？」陸芷筠自是相信自己的兩個丫鬟，一直以來她的東西都是由這兩個丫鬟打理的，別說是丟了，就是連磕著碰著都沒有。

母親給自己選的這兩個人非常的可靠。

少的兩枚簪子是一對，都是金絲盤制的，上面鑲嵌了各色的寶石，十分的華麗富貴。

當初陸芷筠及笄的簪子被送到臨川之後讓周家人給損壞了，夫人後來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又叫人打造了兩枚華麗無比的簪子送給陸芷筠，算是對當初的補償。

如今就是這兩枚簪子不見了，簪子是花枝的造型，枝幹上盛開著的花朵的花瓣都是寶石製成，工序繁複不說，就是那些寶石都是相當的值錢。

「那張嬤嬤可走了？」陸芷筠問道。

「剛才還在呢！」紅蕊說道。

「你們剛才都在這屋子嗎？」陸芷筠問道。

「並沒有。」紅蕊搖了搖頭。綠萼陪著陸芷筠去前面請安，紅蕊因為行動不便，所以留下了，她也是才剛過來。而另外兩個嬤嬤也跟方姨娘在一起照顧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