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安全便可
女人孤傲的站在船頭,目光深冷,眼梢輕撇,帶著睥睨天下的意味,渾身氣息突變,傲然如綻放在寒冬的蓮花。
有那麼一瞬,蕭容雋差一點就要點頭,不知為何,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
蕭容雋幽深而專註的眼神,讓阮清歌心頭顫了顫,深若古井般的眼眸似是形成了旋渦,引人深陷,為何...以往沒有發現,他的眼神這麼奪人心魄?
難道是因為現在女裝的扮相?哎?好像不對,若是男裝時也這般神色,那才怪了。
「喂,你...」阮清歌鼓起兩腮,這人...眼神就不能隱晦一點嗎?差一點她就當真,但是她知道,那將是萬劫不復之地。
嗖!——
忽然從空中射出一道利箭,直奔阮清歌的方向而去,從對面湖道轉角處開來一艘船隻,從上面齊刷刷的崩出數十個黑衣人,不知是奔誰而來。
「小心!」一旁娃娃臉男子向蕭容雋拽去,面色凝重,一切發生在電火之間,蕭容雋率先反應過來,還不等那娃娃臉男子靠近,已經加入戰鬥。
阮清歌面色一僵,腳下一顫,沒注意已經站在船沿上。
撲通!——
阮清歌想殺人啊!有木有!要知道遲早都會落水,還不如一開始就自己跳下來,還和這男人周璇許久作何?
正在與黑衣人廝殺的蕭容雋如同地獄走出的羅剎,周身溢出肅殺,久經戰場染上的戾氣蓬勃而駭人。
劍如游龍,穿梭在黑衣人的身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水噴涌。
正當黑衣人襲來之時,岸邊埋伏許久的暗衛突然出現。
而此時,阮清歌已經落水許久。
當黑衣人被絞殺大半,只留下兩個逼口供之人,蕭容雋才想起那神秘女子,回身一看船邊已經一個身影都沒有。
「王爺,這兩人如何處置?」蕭容雋身邊的暴力暗衛——青懷,拽著兩個刺客,眼神冷清的看著蕭容雋。
「帶回去審!」蕭容雋頭也不回道,眼神在湖面上掃視著。
那娃娃臉男子將刀抽回,拿出絲巾擦拭著上面的血跡,淡瞥了蕭容雋一眼,「別看了,早跳水逃走了。」
此時偌大的船隻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血水流淌一地,血腥與湖水的腥味混合在一起,隨風飄向遠處。
沒錯,在商懷錦眼中,阮清歌就是跳水逃走的。
若是阮清歌聽見,定將一口鮮血吐死,她明明是沒站住!
蕭容雋眯起眼眸,如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瞳孔迸發危險的光輝,對商懷錦的話深信不疑,這個女人,一定會做出那樣的事,雖只有兩面之緣,但蕭容雋只需看一眼,便知這女子絕非常人。
而在這種情況下,逃脫,才是明智之舉。
可船隻已經駛入湖中心,水深不可測,湖面一片黝黑,這女人...會不會涉險?
商懷錦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著,自然是八卦阮清歌,蕭容雋未言語,鳳眸凌亂的掃視周圍。
「這批黑衣人明顯是沖你而來,嘖嘖,可憐的我,嚇得膽都要破了」商懷錦揶揄道,一張娃娃臉上泛滿了懼怕,眼底卻是充滿玩味。
翻動著那群黑衣人的屍體,從中掏出他們的佩刀,那刀柄上刻有呲著獠牙的狼頭,商懷錦抬起娃娃臉,沖著蕭容雋眨了眨黑如墨玉的眼眸。
「黑狼閣,江湖數一數二的暗殺組織,卻派來能力這麼差的殺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被警告?」
蕭容雋回身,偉岸的身子在月光下拉長,長睫在眼底投下陰影,嘴角勾起譏笑,「要殺我的人還少嗎?」
商懷錦倒是啞口無言,撇嘴轉身,他說的也是事實,沒有殺手暗殺他才不正常。
「哎?這是什麼?」商懷錦彎身,將腳下的東西撿了起來。
蕭容雋聞聲,轉身卡怒氣,只見商懷錦的手中正捏著一個白色的荷包,就聽商懷錦『呵!』笑一聲,「這小姑娘也是來尋如意郎君的?蘭花還沒送出來,卻掉在你懷中了,正是有緣。」
聽聞『找如意郎君?』蕭容雋眼神暗了暗,將荷包拿過來,那白色荷包上面綉有蘭花圖案,右下角用粉線綉有娟秀的小字。
蕭容雋用拇指摩擦,「柳瑾?」叫這個名字嗎?將荷包收起,蕭容雋叫來青懷,「去查,柳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
商懷錦『嘖』的一聲,「這女人當真這麼...」
還不等他話音說完,卻見蕭容雋如同鬼魅般向著岸邊飛去。
此時,阮清歌已經游上岸,衣料濕噠噠的緊貼在曲線上,淡粉色肚兜若隱若現,她嘟囔了兩句,『還是男裝好,展示什麼魅力?都成沒力了!』拉扯著裙擺爬上岸。
忽然一件帶著熟悉氣息的外套飛到阮清歌的頭上,連忙拽下側頭看去。
劉雲徽一臉陰沉的撇著阮清歌,垂下的眼帘看不出情緒。
此時見到劉雲徽,好似見到了活菩薩。
「雲徽啊!」阮清歌哭咧咧的跑去,剛要抱住劉雲徽,卻被夾在腋下飛走。
此時,兩人身後一席黑衣男子踏風而來,卻只見到一地湖水。
蕭容雋望著飛遠的兩個身影,銳利的眼神如冰一般眯了眯,見那人的輕功,蕭容雋心中有了一絲猜想。
江湖上,比他輕功優秀的就那麼幾個,而鎮南王親子,他的表弟,劉雲徽便是其一。
劉雲徽運起輕功,頭也不回,快速向著皇宮的方向掠去。
一路上,冷風呼嘯,風吹在濕噠噠的衣衫上,阮清歌凍得瑟瑟發抖,而她不敢說話,因為...劉雲徽生氣了,很氣的那種。
回到皇宮,此時已是入夜,周遭漆黑一片,劉雲徽將阮清歌放回素雲居轉身欲走,卻被阮清歌伸出小手一把拽住。
「我也不知道會落水啊!下次不出去了還不行嗎?」阮清歌可憐巴巴的看著劉雲徽,一張小臉煞白,說話間鼻子帶著濃重的鼾音,顯然是落水落了風寒。
這是阮清歌第一個朋友,她自然知道他的擔憂。
劉雲徽神色微頓,冷清道:「無事,你安全便可,換身衣服,把我易容換回來。」
「啊?哦,好...」阮清歌轉身上藥房,將最好的易容道具給劉雲徽用。
雖然劉雲徽還在生氣,但畢竟跟她說話了,這就是最好的。
一切處理完畢,劉雲徽二話不說離開,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阮清歌也換上了易容,吃了變聲葯,按上喉結,『安大夫』回歸,喝了驅寒葯,叫玉香準備洗澡水,玉香也沒有起疑心,意味『他』是做葯累到了。
而此時,劉雲徽剛一進入室內,便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站立於漂紗後方,聽聞聲響,銳利的目光直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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