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些都是你們做的？」

寧老夫人被邀請到餐廳，就看到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滿臉的讚賞。

轉過頭與身後的紅姨感嘆：「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得了。」

五菜一湯還有一個冷盤，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不僅照顧了寧老夫人的口味，還兼顧了其他人。

菜品色香味俱全，擺盤也花費了心思。精緻典雅，還用蘿蔔雕了點綴的裝飾花。

每一道菜都很漂亮，又不會讓人覺得不忍破壞美感而捨不得吃，非常的誘人食慾。

只有常常下廚，且很用心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否則是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完成的。

「我剛才還擔心你們做不來，想讓紅姨進去給你們幫忙。沒想到你們做得這麼好，把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比下去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做飯，像你們這麼能幹的，還真是少見。」

寧老夫人連連讚歎，看得出她非常的滿意。

幾個女孩的反應各不相同，這是誰的功勞，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周明珠一臉的不服氣，卻不敢在寧老夫人眼皮子底下搶功勞。

裴施語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些什麼。不過一頓飯而已，跳出來領功太落下乘。

她來這是意外，只想做好份內的事，要不是剛才見大家手足無措，她也不會冒這個頭。

衛小萌擺了擺手：「這都是……

「主要是施語的功勞，今天她是主角，我們三個這次只打了打下手。」謝苒不動聲色的趕先一步搶話。

都是一樣的話，因為一些細微措詞的變化，讓整個意思都有著微妙的改變。

周明珠眼珠子一轉，笑眯眯道：「可不是嗎，今天施語很想給老夫人您一個好印象，做事特別的積極。做菜的事都被她搶過去了，我們想插手都沒辦法呢。」

兩人一唱一和，這件事的性質完全變了。

裴施語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倒打一耙，這麼一來好像她多功利心似的。

注意力都在餐桌上的衛小萌聽到這些話，眨了眨大眼睛。

「咦？你們兩個原來也會做飯啊。我看你們跟我一樣笨手笨腳的，以為你們也不會呢。」

兩個人的臉頓時都僵了，說會也不是，說不會也不是。

裴施語失笑，沒有解釋什麼，只道：「明天咱們還要過來呢，到時候也嘗嘗你們的手藝。」

謝苒臉色更不好了，好久才扯出一抹笑容：「我們可沒有你這麼能幹。」

寧老夫人好像沒有看到女孩間的暗潮湧動，招呼大家入座。

「都是能幹的好孩子，來來，別站著，趕緊都入座。自己做的飯菜是最香的，大家都快來嘗嘗。」

這件事就被這麼帶過去，周明珠也再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暗地狠狠瞪了衛小萌一眼。

衛小萌壓根沒看見，注意力全都在餐桌上，跟個小倉鼠一樣，吃得很歡快。

桌上除了偶爾的湯勺碰撞聲，就再也沒有發出其他聲音。

寧老夫人不管看著多接地氣，可在有些方面還是非常講究的，擁有一個老牌大家閨秀的自持和教養。

裴施語嫁入喬家這麼多年，一直遵循這樣的食不言習慣，所以也沒有覺得不自在。

她的禮儀也是經過專業老師教導過，不會在這上面出錯。其他女孩兒明顯也都經過專業的訓練，舉手投足都非常有規矩。

席間紅姨一直觀察她們的動作，暗暗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些什麼。

飯後茶的時候，寧老夫人對這次的飯菜非常滿意，對大家又是一陣誇，還單獨詢問裴施語。

「你的廚藝非常好，在家裡經常做飯？」

「嗯，專門研究過一段時間。」裴施語坦然道。

周明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來這之前專門去學的嗎？」

言下之意，你為了討好寧老夫人，也是蠻拼的。

大家到這裡的目的雖路人皆知，可誰也不願意把功利心擺在明面上，總要擋一塊遮羞布。

「是的，大概研究了五年了吧。」裴施語面帶笑容，看起來特別的真誠無害。

衛小萌『哇』了一聲，滿心的佩服：「你學了這麼久啊，怪不得你做得這麼好呢！」

「你家裡沒有傭人嗎？為什麼要自己動手，你家原來這麼窮啊。」周明珠好像發現什麼大事一樣，一臉驚詫。

裴施語笑意更深，捧著茶杯輕輕茗了一口。

周明珠還以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楚，得意不已。

「還真是這樣啊，你也太……」

「別這麼說，廚藝和茶藝、園藝一樣，都是陶冶情操的。」謝苒出聲打斷，非常得體大方的解釋。

「不就是做個飯……」周明珠突然頓住了，看了一眼寧老夫人，這時才反應自己鬧了什麼笑話，人家老夫人也是自己做飯的！

臉刷的一下漲紅，說話都磕巴了：「老，老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寧老夫人依然面帶笑意，對著紅姨意味不明的感嘆：「家裡人多就是熱鬧，不像以前太冷清，只有我們兩個老姐妹在這乾瞪眼。」

「恩。」紅姨表情依然不變，冷淡的目光從大家身上掃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施語總覺得紅姨看向她時候頗為不善。可她沒做什麼啊？都是別人針對她，她不得不反擊而已。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當做自己多想了。

下午正式開始幹活，因為是第一天，只需要熟悉每天要做的事即可。也暫時沒有劃分區域做事，而是一起幫忙。

寧老夫人依然沒有提蘭花一句，好像完全忘了這回事。

大家也並沒覺得奇怪，畢竟那盆蘭花那麼珍貴，肯定不會輕易的交給人照顧，必須要經過考察才知道誰最靠譜，才會讓她們接手。

之前已經有四撥女孩被淘汰，她們想要留下來，就得好好表現。

「現在的太陽比較曬，我們還是先到小樹林那吧，那裡涼快點。」裴施語提議道。

周明珠嗤了一聲：「怕晒黑你來這幹嘛，別人都沒說什麼呢，就你最嬌氣。」

做飯事件以後，周明珠更看她不順眼了，處處針對。

她們算起來是競爭對手，周明珠會有這樣的態度，她也表示理解，不過不代表會忍氣吞聲。

「你不怕曬那就留在這吧。」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衛小萌蹦蹦跳跳的跟著她：「施語，我跟你一起去。」

「哼，一個虛偽一個是馬屁精，真讓人討厭」周明珠狠狠瞪了她們一眼，「小苒，你說是不是？」

謝苒的餘光掃到角落裡的紅姨，面容一整，開口勸道：「別這麼說，大家都是朋友。」

「誰跟她們是朋友啊！小苒，你就是太善良了，看誰都是好的。」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只是陳述事實罷了。施語剛說的沒錯，你沒必要因為和她慪氣故意唱反調。」

「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懶得和她計較。」

角落裡的身影離去，謝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