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作愉快
「取消合作？不行！絕對不可以！」方伊寧緊張到提高了音量，也為自己此前輕視小助理而後悔。
如果同小助理之前講的一樣，他能替沈氏做決定，那麼，有可能因為小助理的一句話，自己今天就白來一趟。
不僅如此，當初他為了取悅梁欣，挪用公款，給她買了一棟別墅，如今他們方氏資金出現漏洞，短時間內必然填不上。
他爸非打死他不可！
跟沈氏的合作案，必須萬無一失地完美達成。
「你想我怎麼改？」方伊寧一改之前的傲氣，瞬間放低姿態，無可奈何地任由小助理「擺布」，彷彿他面對的不是小助理，而是沈擎傲本人。
別說方伊寧一臉頹廢，連小助理也開始心慌不安了。因為他背後的精神支柱樑靜，忽然沉默了，許久不說話。
那他要說點什麼嗎？萬一說錯了怎麼辦？
方伊寧等小助理的一個結果等得相當煎熬，而小助理也不好受，如果梁靜再不說話，他是真的兜不住了。
「這次談判失敗，主因在方氏，沒有細究合同，差點讓沈氏損失慘重。要想繼續，方氏必須拿出百分百誠意，上調沈氏占股比例，讓沈氏佔百分之八十，而沈氏的資金輸出不變……」
終於沒讓小助理破功，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梁靜不急不躁地開口，卻語出驚人。
不僅嚇到了小助理，更讓方伊寧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
原本他們談攏的價格，就已經讓方氏勉強承擔，現如今，梁靜的獅子大開口，無疑是把方伊寧和方氏逼上絕路，哪怕這次合作能成，方氏的賺頭，也寥寥可數。
「不行！」方伊寧的頭，搖得跟個撥浪鼓浪似的，眼底決絕，恐怖得嚇人。
「那很抱歉，這次，沈氏是無緣與方氏合作了。」小助理緊張地要死，可沈擎傲的命令，他不敢不遵從，跟方氏的談判，全權由梁靜負責，他不許有半點的違背。
因此，他只能硬著頭皮，將梁靜的話，一字一句地複述給方伊寧。而那顆脆弱不安的小心臟，像一隻不受控制的小鹿，滿地撒潑的蹦躂。
而梁靜下一步大膽的舉動，竟然是命令小助理——收拾東西，走人。
難道梁秘書真決定不跟方氏合作了？難道沈總也同意？
小助理非常糾結，萬一沈總在乎和方氏的合作，而梁靜破壞了這次的談判，自己會不會被梁靜推出去背黑鍋？
「放心，如果沈總怪罪，我一力承擔，不會遷怒到你身上。」梁靜摸透小助理的心思，後半句話，就像是給小助理吃了一顆定心丸。
既然如此，死就死吧！
小助理裝模做樣地開始收拾手頭上的文件，那速度，要多慢就有多慢，一個一個放進包里，然後邁開步子，打算往包廂外面走。
「等等！」
不得不說，沈擎傲給梁靜提供的最近方氏的動向資料，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根據情報，梁靜認定，方伊寧一定會牢牢抓住這次和沈氏的合作，因為他沒有資本再冒險揮霍。
所以，在他可承受的最大範圍內，他絕不會放棄任何與沈氏合作的希望。
「我了解沈總，他很在意我們這次合作。如果你隨隨便便否決，只怕在沈總那裡，也不好交代。」方伊寧在蠱惑人心方面，依舊是那般的得心應手。
小助理還真被他嚇到了，面露糾結懊惱之色，而方伊寧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既然如此，我們各退一步如何？」緊接著，方伊寧拋出他想要小助理接受的兩全其美的方案。
「此話怎講？」小助理果然上當，但耳機那頭的梁靜也不開口提醒。
因為，小助理的真實反應，也是她希望方伊寧看到的。
「我方氏，願意再讓出百分之五的股權，而沈氏再追加四千萬的投資，你看怎樣？」方伊寧淺笑著，只不過，眼眸深處透著一股狡詐，而小助理渾然不知。
方伊寧在其他方面表現平平，唯獨在計算上，有獨特的天賦，按照他給出的調整方案，方氏這回幾乎穩賺不賠。
「容我考慮一小會兒。」小助理見梁靜不立刻給他回應，便學乖了，主動要求方伊寧給他一點時間，也好避免出現類似之前的尷尬。
而耳機對面的梁靜，也顧不得其他，立刻拿出紙筆，在紙上寫寫算算，之後，便發現方伊寧不為人知的詭計。
「最多五百萬，否則免談。」梁靜輕哼一聲，冷硬的唇角越發冰冷。
方伊寧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精心安排的方案，居然再次被一個小小的助理識破，而且他這回殺的價，更狠更絕。
其實小助理心裡也沒底，要不是有沈總給梁靜撐腰，而梁靜又給他撐腰，只怕借他十個膽，也不給拿公司的項目隨便開價。
而梁靜在耳機里，也反覆跟小助理強調，態度要決絕，眼神要堅定，不能讓方總看輕我們沈氏。
「好！」也許是梁靜對小助理的忽悠起了作用，小助理的表現也是超常發揮，讓方伊寧無法再鑽漏洞，只能妥協。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這四個字，方伊寧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三天後，還是這裡，我恭候方總大駕。」談判接近尾聲，該有的禮數，小助理可沒忘記。
這番話，是他完善了梁靜給他的指令后，再斟酌了下語言，才轉述給方伊寧的。
小助理先一步離開了包廂，而等他前腳剛走，方伊寧後腳便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一股油然而深然的挫敗感，如同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著他。
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一個小助理，能將他逼至如此絕境。難道小助理背後還有高人指點不成？
過了許久，方伊寧帶著滿身的疲憊，踱步離開。
在轉角人群處，他無意間抬頭，卻見了一抹極為熟悉的背影——梁靜！
他緊張而又激動的沖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可等他追上那個人，卻發現，她不是梁靜。
是他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嗎？梁靜現在應該是個死人了，不可能再在這裡出現的。
方伊寧如此安慰自己，才稍稍平復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