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話、聊聊天
我死死地盯著他,面不改色。他將肉拿起,說道:「肉好了!你吃帶瘦的還是肥的?」
他為自己撒謊爭取時間嗎?
我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扯下一塊,咬了一口,嘴在咀嚼著,我在耐心地等。
「我小時候,喜歡打架,出門都帶刀。」他繼續吃著,說道,「刀可以讓我感覺更安全,後來長大了,打拳,出門,還是習慣帶刀。所以,到了一個地方,我都會做把刀。」
他的解釋似乎合理,我說道:「咱們這個隊伍里有你之前認識的人嗎?我覺得你很關照林黛雨。」
我之所以要問這個,是因為在我們這個圈兒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探險時,最好彼此只是認識,但並不熟悉的。因為一旦遇到不得不取捨的時候,熟人之間,會因為分配讓其他人有分配不均的想法。這在團隊里是致命的。只有不相熟的人之間,才能做到相對的公平。
他將一塊肉遞給我,說道:「吃點肥的吧,看得出你健身!肥的可以給你提供更多熱量。」
我接過肉,咬了一口,並不再問。我知道他會給我答案。
果然,他說道:「聽說你以前是寫書的,你們這種人是不是都喜歡看著一件事兒瞎猜?」
我笑了笑,繼續吃肉,他又說道:「她有心事兒,你看不出來?」
「哦?是嗎?」我依然吃肉,故作漫不經心地說。
秦風說道:「她說她分手了,她想把自己丟在這裡。」
「怎麼丟?」我眼皮抬了抬,依然吃肉,不得不說,他烤肉的水平很不錯。
秦風也吃了一口肉,淡淡地說道:「自殺!」
我吃了一驚,嘴裡咀嚼的動作也停了,說道:「這是她告訴你的?」
「不!是我看出來的!」秦風說道。
我笑了笑,咬了一大塊肉,說道:「說了的不做,做了的不說!放心吧!時間是治癒感情的最佳良藥!她沒那麼脆弱。」
我說完也吃完了最後一塊肉,站起身,說道:「我們出來的時候,我說過,不要帶武器,那樣會讓周圍的人感覺不安全,你可以把刀放在領導那裡嗎?」
「行!我也這麼想!」秦風依然在吃肉,他又說道,「萬一.......林黛雨是真的要自殺呢?」
「哀莫大於心死,如果她真想死,你就是救她回來,她還是要死!沒事兒的話,你可以多開導她一下。」我看著他胳膊上的傷口非常像阿拉伯數字6,問道,「你胳膊上怎麼弄的?很像個6啊!」
「我看還像9呢!」秦風依然在吃肉,說道,「來的時候,遇到個喝多的,撞了我!還想打我,我的勾拳打在了他的牙康子上,他的牙康子弄傷了我的胳膊!」
我點點頭,站起身轉身回車裡,我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褲兜里,我將電擊器的開光閉合。我的剃鬚刀反過來就是一把電擊器,淘寶買的,很好用。我有一次出去野拍,晚上在一個城市的夜市閑逛,遇上了小偷摸包,他正好摸到了我口袋的電擊器。他很倒霉,自己摸到了電擊器的開關,當場把他打倒在地。電擊器和口琴都是我精神上的安慰。
正在這時,蔣雲飛的悍馬車門打開了,蔣雲飛從車上下來了,他看到是我,瞪了我一眼,轉身到車后,很響的小便。
我走了過去,在車旁等他。他提著褲子從車後過來,嚇了一跳,咒罵了一句就要上車。
我說道:「蔣雲飛!我們聊兩句?」
蔣雲飛停了下來,上下打量著我,說道:「聊什麼?」
我說道:「王雪還睡著吧?我們換個地方?」
他轉過頭,看四周只有一個秦風,有些顧慮。我笑著說道:「怎麼?不會不敢吧?」
他的臉色一狠,說道:「聊就聊,誰怕誰!」
我們走遠了一些,我看著他,說道:「今天的事兒,我給你道個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照顧王雪,我以為你是心痛車!」
「我心痛車?!那車我就是丟個十個八個,都不會心痛!」他豪氣地說道。
我歉意地點點頭,說道:「所以,我給你道個歉。我希望團隊能夠共克時艱嘛!」
他倒也無話可說,說道:「你這個人,哪兒都好,就是太自以為是!」
我說道:「你胳膊怎麼樣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女馬的!都忘了換藥!發炎了!」
說著擼起了袖子,露出了傷口,那傷口是三道並不深的橫傷,到盡頭朝下拐,赫然像是一個阿拉伯數字3。
我越來越感覺到這個事兒怕正是我想的那樣,組織者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在我們身上做了標記,而這些如果是陰謀,那這個事兒太可怕了。一切都像是偶然,之間還沒有聯繫。
我說道:「要不要回去換藥?」
他卻將包紮重新拉上,說道:「沒那麼嬌氣!我小時候,受得傷多了去了!」
我說道:「你昨晚是不是起來了?」
他依然在擺弄他的傷口,這是我比較喜歡的情景,分心將是說真話的最佳時機。他不假思索地說道:「是啊!」
「你去了王雪和霧淼淼的帳篷?」我問道。
「對啊!」他依然不假思索地說道,「王雪的身體不好,我晚上起來看看,高海拔萬人人昏過去了,你們誰都不知道,出了事兒怎麼辦?」
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過去,我看不出他是不是說謊,至少以我對他的了解來說,他並沒說謊。我說道:「晚上還是不要亂走,第一,外面發現了不明生物,會有危險;第二,女士的帳篷晚上闖進去是大忌。」
「哦!」蔣雲飛應了一聲,卻突然說道,「哎?你咋知道我去過?你監視我?」
我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吧!這一路發生的事兒都不尋常。還是小心點。」
「你寫過書,是吧?!你能不能回去以後在你的粉絲群里,給他們說一聲,幫我把刀賣了?我給你提成!兩個點,怎麼樣?」他說道。
我看了看他,站起身,說道:「天涼!我們回去吧,我從不與我的粉絲有任何經濟往來,我喜歡平淡才是真。」
他卻走到我身前,攔住我,說道:「三個點!國際市場應該都沒這個高吧?」
.......
我無語了。我以為今天我問他昨晚的事兒,他會發怒,又和我吹鬍子瞪眼睛,沒想到卻是以一種戲劇的轉變結束。
我抬頭看了看車群,我看到任玥玥正在車窗前看我,只是,我不確定是看我還是看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