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不良PUA
這日記我一看就是半個多小時,我的心裡火冒三丈,這日記簡直就是一個不良PUA受害者的日記。
可能大家並不知道什麼叫PUA,這最初是美國人發明的,可以簡單的定義為從簡單的搭訕擴展到兩性關係交往流程,但隨著這個技術被濫用至今,已經成為了社會的毒瘤。逐漸發展成為了不良PUA與異性交往,不是為愛,也不是為情,而是為了財和色。他們會瘋狂獵艷,使用套路,不擇手段地騙人上CHUANG,並進行情感控制、榨取錢財和鼓勵自殺。而裡面的技術也已經觸及了法律,甚至突破了人類的道德底限。
我之所以了解這個,還是剛離婚那會兒,隔壁小伙兒吳德找我來借錢,他經常找我借錢,而且往往不出一個禮拜就會還我,順帶給我一些女生送他的小玩意算是答謝。
他看到我的家裡只有我一個人,順口一問,得知我離婚了。他沒有任何的歉意,反而說這是老天給我打開了另一扇的大門,於是,他主動將我拉進了一個PUA的群里。
我只待了半個小時,就心生厭惡,兩個小時后,我把門道摸清便退出了群。因為我對「極噁心態鑄成術」、「瘋狂榨取」、「女寵物」、「養成術」這類把女性當玩物,把愛當遊戲的玩意深惡痛絕。
吳德發現我退群,便主動找上了門。
他說:「唐哥!你沒有看到自己的天賦嗎?」
我搖頭,他繼續說道:「你騷啊!」
我非常不快,我長這麼大,還沒人這麼說過我,我剛要發飆,他卻瀟洒地摸出一支煙,點著,說道:「你知道我最快從陌生到上chuang一個妹子用了多久嗎?」
我覺得至少需要一天吧,我說出了答案,他哈哈大笑,說道:「錯!五分鐘!算上我去找她的路上耗費的時間。」
我驚呆了,但馬上我也笑了,我說:「你是碰到失足少女了吧?這要不了五分鐘,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他擺擺手,說道:「絕對的良家少女。」
我好奇了,我沒追問,他卻洋洋得意地給我講了過程。他將他所有的行動分為五步。我聽完倒吸一口涼氣兒,這五步步步殺機,層層陷阱。
第一步、好奇陷阱。
也可以說是立人設,講故事,用各種技巧,引起女生的好奇,對「他是一個什麼人」充滿探究心理。
在動物心理學中,這種行為叫服從測試,如果你以為他只是簡單地說:「美女,加個微信吧」,那你就錯了。
他會有一套搭訕的措辭,製造一種壓迫感,讓女孩子順從。一般女生都不會抗拒。而不良PUA會扮演三種身份來讓你好奇,受過情傷的浪子,事業有成的帝王和浪漫的詩人。每一個角色完全是根據女生的回答來進行人設。
第二步、探索陷阱。
當上面的人設完美導入后,女生的母愛心會被激發,她會認為,他真正的內心,不是別人看到的那樣,他其實很慘。女生會心痛他,想保護他,並且拯救他。
而這恰恰是吳德想要的,他馬上會暗示女生,他對你的信任和你都是他的唯一。
第三步、著迷陷阱。
吳德利用母愛之心誘導女生表白,並且建立情感契約。吳德說:「你為什麼喜歡我?你要是愛我,就要對我誠實,要聽話,不要讓我生氣,不能背叛我,你做得到嗎?」
但凡女生聽到這樣的試探,都會衝動地認為這就是「愛」。
而這也恰恰掉入了吳德的第四步陷阱,自尊摧毀陷阱。
吳德和女生上chuang后,他會馬上因為一點小錯大發雷霆。任何人都是有損失厭惡的。也就是對得到的,可能不會在意,但對失去的,會情緒激動。
吳德痛哭流涕,摔壞了自己的手機,他讓女生感覺到是她親手毀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然後女生就會瘋狂地證明自己的愛是經得起考驗的。這份愛也帶有了嚴重的愧疚心理。
如此便可以徹底展開吳德的第五步,情感虐待陷阱。
女生瘋狂地挽回,吳德暴打了女生,而女生在這種愧疚到負罪心理的轉變過程中,會越來越乖,然後一步一步地洗腦,到吳德叫她幹什麼她就會幹什麼。
按吳德的話說女人不是人,是奴。必須要冷漠到極致,看著她生不如死。女生也會乖乖地將錢財,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奉上。也是「榨取技術」的極致。
吳德說自己境界還達不到,最高境界是自殺鼓勵,讓女生為了不良PUA願意去死。
當時,我震驚了,我的內心除了厭惡到極致的噁心,還有深深的恐懼,當一個人沒有靈魂,沒有主見,沒有精神,沒有獨立意識,吳德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拿到群里去炫耀。
他告訴我,一個女孩子甚至剛剛割腕從醫院出來,不良PUA才出現,而女孩子馬上掏錢請他吃大餐。
我深深地感覺到這種傷害對女孩子來說是不可逆的。而王雪所遇見的男生正是這樣一個不良PUA。
所以,這個不良PUA讓王雪為了他去騙蔣雲飛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並且將錢財毫無保留地給了他。
這麼看來,蔣雲飛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難道真的如同他說的,那群刺蝟是知道王雪已經沒有了靈魂,所以收割了她的生命?!
我恐懼了,我站在營地的篝火邊來回地走著,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燥熱,為王雪可惜,也憤怒不良PUA的陰險手段。
我決定了,我要報警,我合上日記本,將它放入了我的背包中,我一定要讓這個不良PUA付出代價。但我又猶豫了,王雪並沒有被人拿著刀逼著去做這些事兒,她完全是自願的,這在法律上怎麼取證?僅憑一本日記?
我咬牙,這是一條人命,我還是從包里取出了衛星電話,至少我要讓警察來將這個年輕女孩子的遺體帶回去,我就不信,當這個不良PUA站在她的遺體前的時候,他做為一個人,沒有一絲慚愧。
我走出了營地,正要撥下了救援電話。突然,我聽到遠處發出了一聲碎石掉落的聲音,這聲音清晰極了,我下意識地摸向了身後的刀,卻摸了個空,我才想到出了槐樹林后,我將刀放在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