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新征途
比如,蟲族會上供一些陸地的東西,比如一塊纂刻了神奇畫面的石板,比如一些綠色的沒幾天會變色爛掉的樹葉。
我們的科學家研究了這些石板,在跟太爺爺商量了之後,太爺爺在族群中提出,貝殼一族真正的敵人不是蟲族、貝殼族亦或者魚類,我們的對手是我們自己。它要我們改變環境,建立城池,讓我們的族人可以安全地活下去。於是,貝殼王城的建造成了所有貝殼族的目標。
那是一場智力的巔峰,那是一場卓絕的戰爭,那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成績,當貝殼王城建立起來后,所有人都歡呼了,它們哭泣,擁抱,結合......
當然,這個方向的正確與否,一直被史學家褒貶不一,一直到我當上了貝殼王,我才在心底里說,這個方向是錯誤的,我們貝殼一族,有崇高的理想,儘管我們生長快慢不一,長相各不相同,但我們只要有一個目標,便會義無反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這樣,史學家說這是創世者給我們的恩賜,但是到了我這一代,我卻覺得這是創始者給我們的懲罰,我們的過往是在戰鬥,與敵人戰鬥,與自己戰鬥,與天地戰鬥。
貝殼王城是在我父親那一代完工的,那時候的我還小,貝殼王城第一次浮出水面的時候,我們驚呆了,原來,大海之上如此美麗,有的史學家提出到陸地上生存,征服陸地,但是嘗試之後,我們發現那是一個錯誤,我們的殼兒成了我們最大的障礙,上了岸的我們會被一些生物吃掉,亦或者離開了水,只能等死,它們甚至沒有爬回來的力量,即便是被我們救回來,也會死亡,看著它們的皮膚灼傷而死,父親十分難過。
於是,那個瘋狂的史學家帶著科學家幾次說服父親,讓我們脫掉貝殼,去陸地上,開疆拓土。但反對者眾,父親只能拒絕。但史學家和科學家秘密地實驗著,據說有人還是在不斷地探索陸地。
對於這點,我是不反對的,一個錯誤的方向再怎麼努力,都只能失敗,我不想讓太爺爺的錯誤再繼續發生在我的身上,但誰又能說它是錯誤的呢?!只要不是全族的行動,我是開明的。但我們沒有了目標,生活在王城的子民開始了抑鬱,那是很可怕的事兒,它們有的甚至將自己餓死。
我做了一件事兒,在城池中分出階級,有了階級的貝殼想守護自己的階級,沒有的拚命想有階級,於是,我利用大陣,將階級劃分,那些弱小的沒有戰功的,只能生活在貝殼王城外。我們有了矛盾,這很好,至少在我看來,這就是目標。
我欣喜地看著它們為了進入核心圈戰鬥,甚至,我將王城中開闢了一塊地方做為角斗場,讓那些想得到階級的貝殼挑戰階級層,看著民眾的吶喊,我自鳴得意。
我想起了祖宗說過的一句名言,不要把民眾當成傻子。比如,不久前,有的貴族提出離開王城,我斷然拒絕,這會讓所有貝殼恐慌,也會起一個不好的帶頭作用,一旦離開的貝殼王城的貝殼多了,想操控貝殼王城都十分艱難。
丞相給了我兩個解決辦法,第一,脫去貝殼,去陸地上,征服陸地;第二,朝著深海進軍,將所有的巨無霸魚征服。
我.......選擇了進軍深海,這是一個目標,但我知道這不是目標,這是一場不歸路,我們沒有辦法在深海中生存,那就根本不要提作戰了。但我還是這麼做了,我想把問題留給下一代去解決,哪怕我落得跟我太爺爺一樣遺臭萬年的名聲。
另一個我卻不是這樣想,哦!忘記說,我的家族是雌雄同體,另一個我是我身體里的雌性,我叫她淼淼,她負責生下小寶寶,而我負責在外戰鬥,每次晚上,她會佔據我的身體,我陷入沉睡,我們從沒有見過面,但我們都知道彼此的存在,我的族人也知道,很多族人都和我一樣。在這具身體里,我是主導者。不過,我們不是沒有交流,我們會把想說的話留在卧室的牆壁上。
淼淼認為我們應該去陸地上,至少那裡還是可以生存的,那裡的困難比起深海看似要大,但是適應了,可能是新的天地,我反對,我認為她的見識太短淺,即便是征服了大陸,我們的希望又在哪裡?我們這一族或許原本就沒有希望。
這場爭論一直持續到了昨晚,我決定了,向深海進軍。
現在,我站在王城的正中央,四周一片安靜,所有的大陣展開,最低級的王城防禦者混亂,我的軍隊整齊,我的騎兵在城外游著。
突如其來地,我下了高台,一步一步地朝著外層走去,那是貧民區,本來足夠的食物,我卻給了它們一點點,為的就是努力進我的階層。看看那些進來的沒有不歡天喜地的,沒有不唯我令的。我看到了一個雌性貝殼兒,它正在階層區的垃圾桶旁快速地翻著,因為所有貝殼都在看著我這邊,沒人關注垃圾桶。這似乎給了它機會。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走過去,或許是淼淼,或許不是。
我走到了它的身邊,看著它,我的身後都是高大的兵甲,它很害怕,手裡還抓著一隻小小的死魚。
「哼!把它拖下去,丟進角斗場!」丞相說道。
我揮手制止,命人拿過一條大魚,這是剛剛被刺死的魚,還很新鮮,這對它的身子有好處,至少這條魚會讓它的貝殼多一層厚實的甲殼兒。它的嘴在顫抖,那是它餓了,卻不敢接。
我送到了她的手裡,我吼道:「眾將聽令!我們拿下深海!民眾將不再挨餓!我們不止有這點土地!我們應該向前輩那樣開疆拓土!有一天!我們死去,定會青史留名!」
軍隊在歡呼,民眾在歡呼,貝殼王城在閃耀著進軍的呼聲。
只有那個小小的雌性貝殼,它一口咬在了魚身上,將魚肉吞進了肚子里,卻又將一根魚刺狠狠地吐到了我的身後。我知道那是一種羞辱,理想無法實現的痛苦。丞相抽出了尖刺,卻被我攔住。
可是,我的身體卻是一顫,我感覺淼淼似乎在努力想佔據我的身體,這是第一次,以前從沒有過。我當然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