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羊擋路

吃過飯，我拿了行李出門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窗檯，那裡沒有了貓，也沒有了老鼠，我不知道我昨晚的經歷到底是什麼，只是.......

很詭異。

我下了樓，看到堆在酒店門口的裝備，帳篷是加厚的雙人帳，食物脫水蔬菜、挂面等等，倒是很豐盛，生活的炊具倒也不差。並且一份份地分好，還寫了名字。

從我的角度來說，組織者是一個徒步老手，甚至我都沒想到一些不常見的裝備也配備齊全。這更讓我好奇組織者到底是誰。

路上，我、霧淼淼、牧陽一輛車，原本我看到任玥玥想過來，卻被牧陽搶了先，只得去了秦風的車上，秦風的車上是任玥玥、林黛雨，陳星的車上只有葉春磊，蔣雲飛和王雪一輛車。

路上，我和霧淼淼坐在前排，牧陽一個人坐在後面，他的裝備全部放在了後排，鏡頭好幾個，一字排開，還不時地拿出來給我們拍照和拍外面的景色。

我們隨意地聊著，我突然發現牧陽似乎在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實際上，在我看來，他很外向，只是我們聊到與個人相關的一些事兒的時候，他便沉默了。我從倒車鏡看他的臉，他在發獃。

下午時分，我們繞到了喀納斯湖，我一直折服於喀納斯湖的美，這裡被稱為人類最後的凈土，不光是因為它的美，還因為她的神秘。這裡的水質非常地好，很多人都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未解之謎-----喀納斯水怪。

說實話，我並不相信水怪一說，我一直認為是魚群。但我查了史料，我發現了一個傳說。

相傳，很久以前，成吉思汗西征，途徑喀納斯湖，見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決定在這裡暫住時日，休整人馬。

成吉思汗喝了湖水，特別解渴，就問手下將領這是什麼水。有一位聰明的將領答道：「這是喀納烏斯（蒙古語是可汗之水的意思）。」

眾將士哪裡不知道將領的意思，便齊聲答道：「這是可汗之水。」

成吉思汗很高興，說：「那就把這個湖叫做喀納烏斯。」

於是在圖瓦人的傳說里，他們是成吉思汗的後代。成吉思汗駕崩之後，遺體就沉在喀納斯湖中，圖瓦人作為當年成吉思汗的親兵，就留在喀納斯湖中，世代守衛王陵。

而這喀納斯「湖怪」就是保衛成吉思汗亡靈不受侵犯的「湖聖」。而據說「湖聖」是一個小國在被成吉思汗鐵蹄滅國的時候，將國內最大的鎮國聖獸捐出以便活命。成吉思汗便將幼年時期的聖獸放進了湖中。而這個小國是修巫術的。

其實有沒有湖怪，我不是很在意，這裡我來過好幾次，我為的是大自然贈予它的美，可以說你拿著手機，閉著眼睛隨便拍，每一張照片都很美。

只是這一次，我沒什麼心情拍照，不過，這美讓我昨晚的壓抑煙消雲散。

眾人都很興奮，拍照的拍照，高喊的高喊。

不過煞風景的是不知道陳星又哪兒來的激情，把手機音樂打開，放了一首激昂的音樂，他站在大石頭上自己打著拍子，很是享受。只是可能他也不知道，那首歌是納粹的《SS閃電部隊在前進》。

我看著每一個人，霧淼淼站在我的不遠處，看著藍天，雙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福著什麼；秦風似乎對美景沒什麼興趣，一直在拿著手機發著什麼；葉春磊和林黛雨兩個人站在較遠的地方，一左一右，一個坐在草地上，扣著草，一個站著，似乎很惆悵。

牧陽拿著攝影機換著不同的角度拍著。王雪靠在悍馬車旁不時地擺著各種姿勢自拍。蔣雲飛很想一起拍，只是他發覺自己是多餘的，乾脆將衣服擼起來，露出滾圓的肚皮，站在悍馬車的頂上，像個黑道大哥。

有一個人沒有下車，是任玥玥，我覺得這與她性格不符，因為不遠處，有幾隻羊在跑。如果真的喜歡小動物，那麼她會下車去看看，但她就那麼坐在車上，擋風玻璃讓我看不到她的臉。不過，女人總有那麼不舒服的時候，也說得過去。

這美景沒有能挽留住我們，陳星抽空跑來問我是不是可以在景區住一晚，我同意，但是產生的費用是不是應該他先墊上，回頭去問組織者要。

他猶豫了，最後決定還是野外扎帳。而且把地圖交給了我。

我們再一次上路了，很快，我們開始在狹窄的國道兒上飛奔，兩個小時后，我們在羊踩出山道兒上顛簸。蔣雲飛的悍馬不時地停下，王雪下車嘔吐不止。

車速起不來，而路越來越難走，就這麼開開停停，讓我感覺這哪裡是去探險，簡直是陪著大姑娘出來巡遊。我計劃到的目的地今晚怕是到不了了。

秋天的新疆晚上八點多就開始擦黑，而我們離目的地還有十公里。

眼前出現了一道天然的山坳子，這山坳子高出地表很多，兩邊塵土飛揚，窄窄的羊道兒上擠滿了羊，一眼看去沒有八百隻也有七百隻。這些羊全部站在山坳子的口子上，不時地咩咩叫著，還參雜著人聲和狗叫聲。

我們的四輛車很快被羊群包圍，蔣雲飛一邊按著喇叭一邊大聲地叫著。可是山坳子的羊群就是一動不動，而更多的羊將我們圍得水泄不通。

我的車燈打到前面，四周是黑的，只能看到羊身上揚起的灰塵。

這時，一個放羊的老漢騎著馬過來了，他沖我們說道：「不用喊！羊嘛！會自己過去的！」

我知道今晚肯定是遲了，也就不著急了，乾脆將座椅往後靠了靠，準備眯一會兒。

霧淼淼突然推了推我，說道：「哎！你看他在幹嘛？」

只見放羊的老漢下了馬，虔誠地跪倒在地，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杯子，朝著地上倒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又急忙跪拜著磕了幾個頭。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並沒有回答霧淼淼。

放羊的老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再次上馬。羊群只是躁動了一下，隨即又一動不動了。

蔣雲飛乾脆下了車，驅趕著羊群，他很不喜歡羊的膻味兒，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山包，驅散開羊群，自顧自地爬到了山包上，東張西望。

此時，我感覺腿有些麻，推開車門，打算下車走走。我走到了老漢身邊，給他遞了一支煙，他笑著沖我擺擺手，說道：「有酒嗎？」

我點點頭，到車上拿了一瓶白酒，遞給了老漢，老漢將酒打開，在自己的水袋裡灌了一些，又將酒還給了我。他一口酒喝下，砸吧砸吧嘴。

我說道：「師傅！這麼晚了，羊是不是看不見路，不敢走了？」

老漢咧開嘴沖我笑了笑，我發現他的笑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