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太心急了

「鳳先生，你的臉色好差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穆輕輕先注意到了鳳輕揚的臉色，關心地問。

鳳輕揚立刻換上委屈臉，看著穆輕輕，道：「我心裡不舒服！」

「怎麼了？需不需要醫治？我是大夫哦！」穆輕輕立刻表現出大夫對病人的關切。

大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瞅著他們，也不說話。

鳳輕揚繼續表演，捂著心臟，道：「心裡可難受了，你過來幫我看看吧！」

穆輕輕不明真相，還以為鳳輕揚是真的有哪裡不舒服，趕緊過去替他把脈。

鳳輕揚就把半個身體都靠在了穆輕輕身上，一副自己快站不穩的樣子。

眾人立刻明白，他想耍把戲」

但是大家都沒有拆穿，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鳳輕揚表演。

穆輕輕給他把脈。

鳳輕揚則利用靈力改變了脈象，讓他看上去真像得了大病的樣子。

穆輕輕皺眉，問：「奇怪了，脈象亂成這樣，也是少見，但你除了脈象亂之外，看起來又沒別的問題，而且……你的臉怎麼越來越紅了，咦……還開始流汗了……」

穆輕輕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

鳳輕揚覺得這樣迷糊的穆輕輕看起來又可愛又可憐，讓他忍不住想一把抱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代價是被猛地推開，還順便被甩了一個耳光。

「你做什麼？」穆輕輕生氣地問，「你這個人，怎麼如此輕浮？」

眾人憋笑憋得幾乎內傷。

鳳輕揚委屈又不敢說什麼，只好編：「對不起，穆姑娘，是……是因為你太像蘊兒的娘親了，我才情不自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穆輕輕一聽是這個理由，頓時又心疼起來，問：「蘊兒的娘親，已經不再人世了嗎？難怪你剛剛一直不肯提起，真是抱歉，我不知道這件事，勾起你的傷心事了吧？哎……你節哀才好，一切都會好的。」

穆輕輕一下就忘了自己被突然抱了的事情，只覺得鳳輕揚看起來有些可憐。

鳳輕揚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額頭的汗流的更多了。

蘊兒似笑非笑地看著鳳輕揚。

段景旭搖搖頭，對他表示很「失望」。

「沒關係，我只是很想她，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她能立刻回到我身邊，讓我抱抱她。」鳳輕揚可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這時候能夠得到輕輕的憐意也是好的。

他向來知道，輕輕是個很善良的人，富有同情心。

此時她忘了自己，不能愛他，那就讓她同情他也好。

聽到鳳輕揚的深情之言，穆輕輕也深為感動，道：「你真是個好男人，不過呢……就算再怎麼想念自己的妻子，也不可以隨便就抱別的女人哦，這樣是很不禮貌的，對您的愛妻也很不公平呢！」

鳳輕揚看著穆輕輕，依然道：「太像了，你們太像了！」

「真的嗎？」穆輕輕摸摸自己的臉，「真的像嗎？」

「是啊，你要是不說，我會以為你就是她。」鳳輕揚點頭，「簡直一模一樣。」

「哪有那麼像的兩個人啊？」穆輕輕無奈道，「我可沒有孿生姐妹，對吧，爹？」

「當然沒有。」段景旭毫不猶豫地回答，「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

穆輕輕忽然又想起來什麼，問：「你妻子……不對啊，琉璃早已經死了，肯定也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你記得琉璃？」鳳輕揚驚訝地問，「你什麼人都記得嗎？」

「什麼意思？」穆輕輕不解地問。

眾人對鳳輕揚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輕輕……我實在沒辦法裝下去了，我知道這樣做很過分，會讓你不安，會讓你惶恐，可是我沒有辦法面對你的時候，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輕輕……我是鳳輕揚，我是你的夫君鳳輕揚，為什麼你記得所有人，甚至記得一個早已不存在的琉璃，卻把我忘得如此徹底？」

鳳輕揚無法忍下去了，他知道大家都是為了他和輕輕好，才讓他憋著不說真話。

可是他做不到，他就是沒辦法看著穆輕輕的時候，裝作無動於衷，裝作只是陌生人，裝作不愛她。

那麼深愛的人，光是看一眼，就想要完全擁有她，把她融入自己的生命里，如何能夠不動聲色地裝作陌生人呢？

他掙扎了十年，在生死之間，無數次往返，每一次都是靠著對輕輕的愛，才咬牙挺了過來，如何能夠接受她的遺忘，如何能夠在重逢的這一刻，不去擁抱她？

「輕輕，我回來了，我真的活著回來了，我很抱歉，讓你傷心了十年，讓你枯守了十年，可這十年，我沒有一刻好過過，我在生死之間沉浮徘徊，是因為還想回來見你，才沒有放棄過，我錯了，可我愛你的心從沒有絲毫虛假。」

鳳輕揚說著說著，竟落下了一顆眼淚來。

他實在是不想忍耐了。

穆輕輕震驚又無措地看著鳳輕揚，張口結舌，她不自覺地看向段景旭和唐小葵，似乎在向他們求助。

「爹……婆婆……」

段景旭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輕輕，雖然我也很生這個混小子的氣，但是他說的是真話，他的確是你的夫君，蘊兒也是你和他的孩子。」

唐小葵也紅了眼睛，努力忍耐著眼淚，道：「輕輕啊，你別害怕，也別急著拒絕這個真相，冷靜一點去想想，是不是自己有一部分記憶失去了？」

穆輕輕雖然不記得鳳輕揚了，但是她知道，段景旭和唐小葵不會騙她的。

她又看向蘊兒。

蘊兒苦笑著道：「娘，雖然知道你是太傷心了，才會把我和爹一起忘掉，可是這件事我好無辜哦，怎麼說也是你十月懷胎，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竟也被你忘得徹底，還要讓我喊你一聲姨，可真是太難為我了！」

穆輕輕因為這句話，心口猛然一痛，眼淚不知怎麼就落了下來。

她捂著心口的位置，看著蘊兒。

雖然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卻還是覺得好心疼。

「對……對不起，如果我是這樣的一個母親，真的對不起……」穆輕輕哭著道歉，「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忘記的人，真的太沒有資格做娘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