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傷她更深
「娘，你千萬別這樣說，我剛剛的話你就當我是在胡說八道好不好，你別哭啊……都是我不好，不該說這樣的話讓你難受的，你又不是故意的，會遺忘這件事，又不是你自己可以控制的。」
蘊兒慌忙過去給穆輕輕擦眼淚，一邊跟她道歉。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鳳輕揚嘆了一口氣，「是我讓你傷心，讓你絕望，讓你想要把與我有關的事情都忘記。」
穆輕輕回頭看了一眼鳳輕揚。
雖然還是陌生的一張臉，可莫名就覺得心裡被刺痛了。
「為什麼會選擇忘記你？」穆輕輕看著他，「可是看著你的時候，並不覺得恨你？」
其實在看到鳳輕揚的第一時間，穆輕輕就只是對他充滿了好奇而已，覺得這個人……莫名有一種在哪兒見過的樣子，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她完全沒有因為和容初有幾分相似才覺得他眼熟，而是那種……好像前世就認識一般的宿命感。
「你要是恨我也沒有關係，因為我的確做了很可恨的事情，自以為是，以為那樣是為了你好，可是卻傷害你很深，如果知道會讓你那麼痛苦，我無論如何也不該做出那種事情。」
鳳輕揚自責極了。
「你做了什麼？」穆輕輕問。
鳳輕揚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覺得自己一旦說了，穆輕輕大概不會原諒他。
可是不說，難道能躲過去嗎？
「我騙了你，當時我以為自己很快就會死掉，要想重生就要經歷比死更痛苦的過程，我不敢讓你等我，我怕最終失敗了，反而會讓你更痛苦。因為那時候我們久別重逢，你那麼開心，我不敢……不敢告訴你真相，怕看到你傷心又不得不隱忍的樣子。所以我……我讓玄鏡配合我演了一齣戲，假裝藉由他的肉身復活了，其實活的還是玄鏡……」
鳳輕揚如實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穆輕輕聽著聽著，忽然覺得腦海里有一片空白的地方，那裡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這讓她的感受到腦袋一陣劇痛，像是有人拿錐子刺似的。
「不……不要說了！」
穆輕輕捂著頭，痛苦地倒在地上。
眾人大驚，段景旭第一個上來推開了鳳輕揚，將穆輕輕抱起來。
「鳳輕揚，你這個臭小子，要是輕輕有任何好歹，我定不饒你！」段景旭將穆輕輕抱走了。
秋月也生氣地瞪了一眼鳳輕揚，道：「你這麼心急做什麼？明知道她剛復原沒多久，你要害死她嗎？」
鳳輕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不知身在何處一般。
「我……我只是想要……想要告訴她，我錯了而已。」鳳輕揚懊悔又痛苦，無法形容此時自己多麼狼狽又尷尬。
「別擔心，輕輕不會有事的。」
反倒是唐小葵過來安撫了他。
「她只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才會受到刺激，可也許並不是壞事，如果一直隱瞞下去，她可能永遠也不會記起來。這對你和蘊兒也不公平，她就是因為放不下你們，才會選擇封閉關於你的記憶，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她內心也必然希望自己能夠想起來，明明相愛，為什麼不能好好在一起，非要彼此折磨呢？」
唐小葵也是一路見證了鳳輕揚和穆輕輕的分分合合，知道他們彼此多麼相愛，實在盼著他們這一對能夠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不要再經歷這些痛苦和波折了。
鳳輕揚挫敗地揉揉自己的臉，道：「可能還是我太著急了，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有，實在受不了她用那麼陌生又客氣的態度對我，所以……太衝動了！」
「你就是太自私了！」秋月忍不住批評道，「走的時候，不顧輕輕的感受，以為騙了她，就是為了她好。回來的時候，也完全不顧輕輕的感受，她忘了你，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把她送到別人懷裡，她就活該承受？」
鳳輕揚啞口無言。
「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不起不用對我說，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對不起的是輕輕！」秋月惱怒地道，「她那麼愛你，這世上絕不是沒有人比你更好，比你更值得她去愛，可是她選擇了你，並且一直忠於自己的選擇，從未動搖或改變，這份真情，你怎麼忍心稍加辜負？」
秋月太心疼穆輕輕了。
「你或許是因為想要和她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才選擇去黑龍潭冒險，可為什麼不能告訴輕輕真話？你不信任她嗎？你覺得她太脆弱了，無法和你一起面對？你為什麼要替她做決定？」
秋月咄咄逼人的問題，讓鳳輕揚愈發無地自容。
「哥，這一次我也不幫你了，秋月的話是對的，你當初……哎……的確太武斷了，應該要和嫂子好好商議才對的。」容初搖搖頭，「秋月，你也不要說了，哥想必比我們更心疼嫂子，當局者迷，人難免有犯糊塗的時候，我當初不也傻乎乎的嗎？」
「你啊……」秋月無奈地搖搖頭，但又覺得容初說不是毫無道理。
就算聰明如鳳輕揚，也難免會鑽牛角尖，走入死胡同。
再聰明的人，在心愛的人這裡，也會變成傻子吧？
鳳輕揚無力地道：「小初，你別為我說好話了，秋月說的沒錯，我就是自私又自大，以為自己應該要像個男人一樣，把所有風雨都為她遮擋，卻沒有想過，可能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輕輕明明是願意陪我共同面對風浪的人，我卻非要把她當成軟弱的女子，想要保護她，卻偏偏傷她更深。」
「哎呀……都別說了，鳳輕揚，你要是個爺們兒，你就別在這裡自怨自艾，你去好好照顧輕輕，直到她完全好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好好贖罪，把媳婦兒的心贏回來，不就好了嗎？」
段飛羽到底受不了這個沉重又悲傷的氣氛，暴躁地道。
蘊兒也如夢初醒，道：「說的對啊，飛羽姨，你說的很有道理，爹……你就這麼辦，臉皮厚一點，不管娘怎麼責怪你，怨你，打你罵你，你都不要放棄，死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