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脫了虎口又入狼窩

第十五章 脫了虎口又入狼窩

山風凜冽,樹影斑駁,涵月兩人蹣跚而行,走了大半日,才見到前面有炊煙升起。

涵月摸摸肚子,「好餓啊!」

花語看著她那可憐樣,笑道:「兔子不就糊了點嗎,你怎麼吃一口就再不肯吃了,要不肚子怎麼會餓,害我吃了正只兔子,現在還撐著呢。」

涵月苦哈哈道:「以前看公子烤的很好吃啊,為什麼昨天的味道那麼奇怪,一口都吃不下。」

花語不解地說:「什麼公子,你以前不是伺候大戶小姐的嗎?」

「哈哈,是騙胖叔叔的啦,不說這個了我們趕快找吃的吧!」涵月岔開話題,拉著花語就跑向炊煙升起的地方。

到了近旁,才看到是一個有木柵欄的土坯房,門外還站著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穿著補丁大襖,不斷向遠處張望。

看到她倆走進,也沒在意,繼續張望著。

「大嬸,你們家有吃的嗎,我們出來迷路了,餓了一天了。」涵月站到婦人面前,祈求地看著她。

婦人看看她倆,為難地說道:「沒,沒吃的了,你們快走吧。」

涵月聞言小臉頓時就垮了,「真的沒有嗎,我好餓啊!對了,我們有銀子,行行好,給我們點吃的吧。」

涵月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軟。。

婦人看看她們,又看看遠處,突然將兩人拉進屋中。

屋中非常簡陋,但生活用具還算齊全。婦人在灶台上拿了一個缺口碗,掀開鍋蓋,鍋里只有一碗多夾雜著野菜的糙米飯。

婦人盛了小半碗,看了看她們兩人,狠狠心又挖了一勺,端到兩人面前,「你們快點吃,吃完趕緊走,要是我男人回來就不好了,」說著又慌裡慌張地要出去。

還沒走到門前,就聽涵月噗地一聲把剛吃進嘴裡的一大口飯給噴了出去,婦人連忙轉回,連連問道:「怎麼了?」

涵月委委屈屈地說:「這飯,這飯怎麼味道怪怪的?」好像夾雜著沙粒,又有一種感覺缺少點什麼的味道,和昨天吃兔子的感覺有點像啊。

婦人拿勺子嘗了一口,沒問題啊,這姑娘是怎麼了。

涵月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只可憐地看著花語。

花語拿起勺子嘗了一口,就是沙粒沒淘洗乾淨,其他也沒什麼啊?

看看一臉無辜表情的涵月,和昨天吃兔子的時候一個模樣。味道怪?她又嘗了一口,咂摸著,突然靈光一閃:「月兒,你是不是覺的他沒有什麼味道?」

「是又不是,反正和我一以前吃的不一樣。」涵月委屈地說。

「哈哈,這是因為沒放鹽的緣故。」花語說道。

「鹽可是貴人們才能用到的,我們這窮家破戶的哪買的起,能不斷糧我們滿足了,小姑娘,你就將就下吧。」婦人訥訥地說。

「鹽很貴嗎?」涵月覺得那種白白的東西山莊每次都會買很多的。

「不但貴,而且有時候有錢都買不到,我聽那些貨郎說好像是被哪個國家控制了。」花語說道。

「小姑娘真有見識,前幾年確實還能買到,不過現在,一言難盡啊。」婦人嘆氣。

花語害羞著說道:「都是跟我爹擺攤時聽那些貨郎說的。」

涵月聽了也有點訥訥,「對不起大嬸,我不知道這些事,其實,其實也沒那麼難吃了。」她以前從不會為這些操心,只知道好吃和不好吃,不喜歡的她都看都不看,從沒有想過這些食物的來之不易。

低下頭,默默地抱起碗吃了起來。

「婆娘,婆娘,飯好了沒?」正在對話的三人嚇了一跳,看到一個魁梧漢子,手裡拎著個空袋子喊叫著進得屋來,婦人更是哆嗦了一下。

漢子看到三人,嘿了一聲,惡狠狠地問自家婆娘,她們是什麼人。

婦人說了兩人迷路,在這討口飯吃后,漢子立馬變了臉色。

走到灶台上揭開鍋蓋看了一眼,見到不到一碗的糙米飯,咣當一聲把鍋蓋摔在地下,回過頭來就扇了婦人一耳光:「敗家的婆娘,自己都沒飯吃了,還給這些野崽子吃。」

婦人被扇在地,哆哆嗦嗦不敢出聲,她剛才催著涵月吃完趕緊走,就是怕漢子回來撞見。

自家男人脾氣暴躁,常常動手打人,今天看他空手而歸怕是更加惱怒,見他遷怒兩個小姑娘,心裡越發焦急。

「你怎麼動手打人?」涵月看到漢子扇倒婦人,小臉漲紅地說著,同時和花語一起上前攙扶起婦人。

「哪來的野丫頭,敢管我家的事,」說著就要上前揍兩人。

婦人連忙攔住,勸解道:「當家的,她們就是倆迷路的孩子,這就走了,鍋里還有飯,你趕緊吃點吧,」說著轉身推搡著兩人快走。

「站住,你們是那個村的?這附近我都去過,怎麼沒見過你們?」漢子看著兩人衣著還算光鮮,眼珠轉動問道。

涵月和花語也有點發怵這男人,想到之前被拐,便起了戒心:「我們是隨家人郊遊,不小心誤入山林迷路的,只要給我們指明回齊城的路,這袋銀子就算作報酬。」說著把花語手裡的錢袋丟給漢子。

漢子掂了掂,打開瞅了一眼,眼睛立馬放光,他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呢。

看了一眼涵月兩人,想到之前自己被趕出浮白樓的僵迫,和邱媽媽惡毒的話語,心中不免生了歹意,轉頭四處張望。

花語看他眼放賊光,心道不好,拉著涵月就要向門外跑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壯漢找了條繩子抓住兩人捆了起來。

婦人哆哆嗦嗦躲在一旁不敢吱聲。

「大叔,你放了我們吧。」

「大叔,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抓我們幹什麼?」

涵月和花語祈求道,心裡卻暗暗哀嚎,壞人怎麼這麼多啊?

「哼,一看你們就是逃亡的犯人,要不也是偷了主人家錢的婢女,還想跑,沒門!」壯漢得意地想了個理由。

又轉頭對婦人說:「看著她們,跑了打斷你的腿,」說完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花語剛想求婦人幫忙解開繩索,誰料壯漢又折返回來,婦人一看又縮到一邊。

等了會,壯漢又找到條繩索將婦人也困了起來,邊捆邊喊:「你這婆娘也不靠譜,先一起困著吧,別讓老子到嘴的鴨子跑了。」

又四處尋找,不知從哪扯出幾塊布條塞住了三人的嘴,布條帶著一股子汗腥味,這下連花語都要吐了。

漢子看到三人困嚴實了才拿了把鎖將門鎖上出去了,三人面面相對,苦笑連連。

涵月動了動繩索,捆的太緊根本動不了,看看花語,淚盈盈的目光示意該怎麼辦。

花語也是無法,只能哀嘆,真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窩。

婦人更是羞愧難當,自己男人是什麼德行她還不清楚,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惹得街坊鄰居怨聲載道。

最後被村裡幾個得高望重的老人脅迫著搬離了村落,來這山中安家。(她還不知道,這漢子進城多了,也學著人家有錢人逛起了青樓,打獵砍柴的那點銀子都孝敬給老鴇了也沒見著個正經的姑娘。)

三人無言中,日頭慢慢西落,才聽到外面腳步聲和漢子謙卑的話語聲:「邱媽媽,是真的,長得可標緻了,再養幾年花魁都當得。」

「先看看再說,要是敢騙老娘,打斷你的腿。」一尖利嗓音說著,房門被打開。

漢子點起燭火,涵月三人才看清,那個尖利嗓音的邱媽媽是個四十齣頭的婦人,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美人,現在臉上已經有了風霜和算計,一身錦緞花哨無比,身後還跟著幾個打手。

邱媽媽走近涵月兩人仔細端望,大點的長的還算清秀但並不出挑,她看了眼就沒了興趣,仔細看起小點的來。

這一看,邱媽媽就心花怒放了,心裡暗想:「小是小了點,但長得很是精緻,尤其一雙眼睛盈盈燦燦,太招人了。」

「吳皮,你確定這倆姑娘是外地的?」邱媽媽轉身問漢子。

漢子那知道她們是哪的啊!胡謅道:「肯定是,聽口音還聽不出來?」

邱媽媽看著她們也不像是本地人,又想到前幾天出的那檔子事,說不定她們就是被拐的少女,那些官兵只管抓頭目,那些少女說是要送回家,誰知道送哪了。

這年頭買賣人的多了,誰管啊?這胡老大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就被殺雞儆猴了,自己也常從他手裡買人,以後這條線斷了,她也得另找貨源了。

想著從綉袋中摸出兩塊銀子,丟給漢子,讓手下把人帶走。

「這,這怎麼才十兩銀子啊,這可是倆個人啊?」漢子看著手裡的倆銀錠,不滿地說。

「誰知道這姑娘是啥來路,你忘了胡老大怎麼死的,這關頭也就是老娘我,換個人誰敢要,你賣不賣?」邱媽媽冷笑著。

「賣,賣,媽媽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是,就是能不能再多給點。您看,這小姑娘長得多水靈,一看長大了就是大美人,就多給點吧!」漢子舔著臉說道。

邱媽媽看看他又看看涵月兩人,不情不願地又掏出一塊碎銀丟給漢子,嘴裡碎碎念,沒見過世面的窮酸。

「先說好,這件事不能說出去,小心把自己腦袋掉了,」邱媽媽恐嚇著。

「知道,知道,我家這偏遠的地誰注意啊!邱媽媽您走好。」漢子說著,看到邱媽媽不理自己轉身向門外走去,連忙點頭哈腰送著。

門外停了一架馬車,幾匹馬,幾個打手把涵月兩人塞進馬車,又扶著邱媽媽上去,橫了漢子幾眼絕塵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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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被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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