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短暫的美好
楚凝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心情複雜的不可言說，她偷偷睜開眼睛，往左手邊看了一眼，陸忱依舊是閉著眼睛熟睡。
他的手大概是無意搭了上來而已。
她這樣想著，心底反而釋然幾分，但卻沒有抽開手。
就這樣吧，就這樣裝作不知道。讓她貪戀一下這短暫的美好……
昏暗的車廂里，兩人各自閉著眼睛睡著，手卻是握在一起，畫面彷彿定格在此刻。
只是再美的夢境，也有清醒的時刻。
吳晟很快就趕到學校，司機將車子緩緩地停在勞斯萊斯的旁邊，開了一下大燈，瞬間明亮刺眼的光芒照向楚凝。
她的眼皮動了動，很快睜開眼睛，看到來人之後，心虛的將手抽了回來。
趕緊從副駕駛的位置下去，迎到吳晟面前：「吳秘書，你來了。陸先生他在車裡，他喝了很多酒。」
吳晟朝著車內看了一眼，見到自家老闆還在沉睡，這才安下心來，再次走到楚凝這邊。
「楚凝，這次真的是謝謝你。」吳晟深深地看了她兩眼，眸中神色很是複雜。
「沒事的。只是今天陸先生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楚凝擔憂的問。
「這……」吳晟露出遲疑的神色。
楚凝見此，趕忙擺手道：「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沒事。你還是將陸先生帶回去休息吧，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今晚陸總有個飯局，也不知道怎麼就喝了這麼多，他平日在酒上是很有控制力的。這次，大概是心情不好吧。」吳晟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中似有所指。
「心情不好？」楚凝擰眉，不過看吳秘書那一副忌諱的模樣，也隱約猜到：「難道是因為感情？他跟陳小姐鬧矛盾了嗎？」
吳晟聽到這話，一下子語塞，緩了一會兒，才搖頭道：「不是，陳小姐和陸總的關心很穩定。」
楚凝聽到這話，也不知道要開心還是難受，露出個訕訕的笑容：「那就好。」
又扯了兩句，吳晟和司機扶著陸忱到了另一輛更為寬敞的車，司機負責開這車，吳晟開著那輛勞斯萊斯，兩輛車漸漸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楚凝看著車開走，才朝著寢室門口走去。她拿出門禁卡刷了幾下，機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不會這麼倒霉吧？
楚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只覺得無比心累，這叫她現在要怎麼辦？把宿管阿姨叫醒？她可不想去招惹那個正值更年期的宿管阿姨，鐵定要把她劈頭蓋臉罵一頓……
之前楚凝就聽說過，一個火車誤點的小學妹因晚回來十分鐘，就被那宿管阿姨各種教訓，說話那叫一個難聽，把人家小學妹當場就給罵哭了。
就在她站在門口進行強烈的心理鬥爭的時候，聽到了車子開來的聲音。
那輛勞斯萊斯又折返了回來，朝著她閃了兩下燈。
楚凝錯愕片刻，還是走了過去，心底是滿滿的疑惑。
「吳秘書，還有什麼事情嗎？」
「都是我的疏忽，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你寢室怕是門禁了吧？」
「嗯……」楚凝默默的點頭。
「幸好陸總提醒了一句。」吳晟說著下車將另外一扇門打開：「上車吧，陸總吩咐我將你帶回去。今天先到他那裡住一夜，也好過露宿街頭。」
楚凝本來想要拒絕，但看到吳晟那公事公辦的眼神，也知道陸忱的吩咐向來不容拒絕，只好坐上了車。
車子很快開離C大校園，看著窗外疾馳的風景，楚凝面無表情，一雙黑眸之中卻包含著太多太多。
陸忱他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她現在是越來越不懂。
正在開車的吳秘書偷偷的瞥了身旁的楚凝好幾眼，欲言又止。這麼多年，他也算是看著楚凝長大，也是跟楚凝接觸最多的，對於這個女孩，他也是有不少關注。
可誰又能想到，有很多事情在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著。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車緩緩地駛入江景別墅小區里。
吳晟領著楚凝走進單元樓里，兩人站在門口等電梯。
打從下車楚凝就一直在觀察周邊的景象，原來這就是高檔小區的樣子。她之前有聽說過，這塊江景別墅樓盤便是WE集團旗下的地產公司所有。這邊的地理位置優越，即使不在繁華的市中心，但周邊交通發達，環境優美，各方面的設施也十分完備，成為不少富人選擇。房價至少是六萬八一平方起步，而最小的房屋面積都是一百五十平。
高檔小區里的每棟建築物相隔的距離都蠻遠，格外注重隱私和空間。
走出電梯，吳晟按下密碼，很快保險門就開了。
當走進這門的時候，楚凝打量著屋子，眼神中閃過一抹驚艷。陸忱的住所寬闊敞亮，並不奢華，卻典雅有格調，一切擺設都恰到好處。他的房子跟他人一樣，一絲不苟，井井有條。但這麼大個地方，就陸忱一個人住，未免太過奢侈了點吧？
吳晟似乎看出楚凝的驚嘆，笑著解釋道：「這是陸總剛住不久的房子，西郊的別墅還是遠了點，不方便辦公。這裡離公司比較近，出行也更好。」
「哦這樣……可這房間里，怎麼都沒有傭人？」楚凝略略掃了一圈，愣是沒看到旁人。她記得在西郊的別墅，是有五六個傭人的。
「陸總喜歡清凈，就沒有派傭人來這邊。不過每天都會有人來這裡打掃衛生，處理家務。」
楚凝點了點頭，看著這視野開闊的環境，想到自己那四十平米的蝸居，那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對比。她不由得再次感嘆——有錢真是好啊。
正好這時，司機從樓上走下來，見到吳晟點頭道：「吳秘書，我已經將陸總扶到房間了。」
吳晟微微頷首：「嗯，現在也不早了，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司機離開了屋子，經過楚凝身邊的時候，還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
那古怪的眼神，弄得楚凝倒是很不舒服。
吳晟帶著楚凝去樓上，指著右手邊最裡面的屋子道：「那間是陸總的卧室，剩下的這幾間都是客房，楚凝你可以挑間住。」
「那……那就這件吧。」楚凝最後還是挑了一間離陸忱最遠的房間。
畢竟這偌大的屋子裡，並沒有其他的人存在。等到吳晟離開以後，只剩下自己和陸忱兩人……那種感覺，總是不太對勁。也許陸忱並沒過多在意，但她還是要避嫌才好。
「每個房間里的設施都齊全，你不用擔心，好好歇著吧。」吳晟安慰著她：「那我就先離開了。你也別太拘謹，陸總對你……並沒有當外人。」
他丟下這句含義模糊的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