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失控

蕭如喚震怒的模樣，連帶著我都有些害怕，他陰沉著一張臉卻不跟我說話，我渾身難受，也不知為何，身上火燒火燎地難受。

從心底騰起的燥熱，慢慢在全身彌散開來，酥麻的感覺猶如千萬隻螞蟻在撕咬我一樣，冷汗一陣陣的從額頭上流下來，我咬牙生怕發出奇怪的聲音。

蕭如喚這個樣子，我可不敢再去惹他，他忽而停了下來，伸手摸了我後背一下：「怎麼回事？」

「啊——熱——」

如絲般的聲音，充斥著魅惑，我咬牙將那難受的感覺吞下肚子，可惜壓根沒有用，蕭如喚伸手落在我的脈上，他擰眉，暗道一聲：「該死的。」

二話不說，便將我往密林深處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雙手交纏在他的脖子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他冰涼的身子，恰好成了降溫最有利的武器，我顧不上其他，整個人都快掛在他身上。

蕭如喚將我帶到一個山洞中，他一把將我放在石板上，問我還能堅持嗎？

我的手滾燙地很，急忙搖頭，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別具魅惑，這般異樣的模樣全然陌生，身體不受自己控制，怕是有人對我動了手腳。

蕭如喚伸手，解開我的扣子，涼風襲來才稍稍緩解我身上的難耐，他也顧不上其他，低聲說：「歡歡，你中毒了，忍著些。」

我搖頭，怎麼都忍不住了，他的動作太慢，我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換了一個姿勢，快速地解開他的衣服，實在是受不了了，那種難言的感覺，心裡空蕩蕩地難受。

蕭如喚大概是被我嚇傻了，呆愣在原地，任由我動手動腳。

腦子全然不屬於我，直到我與他，坦誠相見的時候，冰涼的觸覺慢慢傳遞過來，我的身子略微抖動，與他相擁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中毒太深。

火熱慢慢退散掉，可惜心中那失落的感覺越發深了，我不知道對方對我用的是什麼毒，鼻血衝破我的鼻子，順著臉頰流下去，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朵嫣紅的蓮花一把。

我低聲吼了一句，禁錮已久的感情慢慢宣洩出來。

這毒未免太猛，連帶著我慢慢失去意識，我靠在蕭如喚的身上，猶如被人抽了精氣元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氣，熱汗一層層包裹在一塊。

「歡歡。」蕭如喚低聲喚我的名兒，他的身子緊繃著，謹慎地一動不動，伸手溫柔地拂過我的頭髮，我累得難受，虛弱地趴在一旁，不能動彈。

他忽而笑了起來，摸摸我的耳朵，我懶得理會他，身體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我也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那樣的瘋狂，根本不該是我所擁有的。

蕭如喚慢慢從地上起來，他將我摟在懷中，也不管旁邊落了一地的衣服，他為我擦拭額間的汗水，低聲問道：「累不累？」

我點頭，緊閉雙眸，那一瞬間沒來由的屈辱，淚涌了上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身體被掏空之後竟然還有力氣哭。

我的臉靠在他的臂彎里，貼著他的身前，眼淚鼻涕全部都擦在他的身上，一直到我哭得累了，才靠著他的身子，落下一個咬牙，牙印格外的明顯。

我脫力般的鬆開手，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那羞赧的畫面，一直在我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的瘋狂，我看到蕭如喚那精緻的臉龐，標準的身材，以及任由我動手動腳的無奈，我方知自己做了什麼，睡夢中驚醒過來，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他坐在我的旁邊，見我清醒過來急忙問我沒事吧。

渾身酸疼，快要散架了，之前多瘋狂，現在就多痛苦，一切都是相對的，我咬牙，暗自看著他，蕭如喚這會兒心情似乎還不錯。

兩人之間的沉默難以打破。

「你中的是……合歡。」蕭如喚道，他說一早有人將合歡加入熏香中，放在我的房間里，潛在的毒性爆發出來是非常可怕的。

我驀地低頭，羞紅了臉，潛在的毒性的確可怕，看看兩人身上的痕迹就知道。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蕭如喚卻伸手，緊緊攥著我的手，他說能動這手的人，只有那座宅子里的人，我心裡驚慌，難不成是古老闆？

可看他之前那個樣子，好像的確想要對付衡爺，對我下藥的話，又有什麼目的，我想不明白。

蕭如喚說話的時候，眼底全然都是憤怒，攥在手裡的石頭成了粉末，他說連他蕭如喚的女人都敢覬覦，那的確是不想活了。

我怔了一下，急忙抓著他的手：「你到底是什麼人？」

幾招之下，便將衡爺制服，而且瞬間讓他魂飛魄散，若是尋常人，誰信？就算是蕭家的人，也不可能有這麼離開。

蕭如喚忽而變了臉色：「我是你夫君。」

他到底臉皮厚，伸手攬我入懷，他的聲音略微輕柔了些，他說歡歡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他說歡歡，你知不知道，剛才見你穿了旁人的嫁衣，我的心底是多麼憤惱。

我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低聲道：「蕭如喚，你愛我嗎？」

他的身子略微顫了一下，我不知他那些情話說的那麼順口的緣由，若他說愛我，我當然是不信的，不過幾面之緣能有什麼愛意，一見鍾情的路子，在這個社會卻不現實。

蕭如喚說我是他的娘子，是他一生守候的人，他巧妙的避開了愛不愛這個問題。

我斂了神色，倒也不假，若是應下他愛我，才是詭異。

就在我想繼續打探蕭家的情況時，蕭如喚忽而變了臉色，他說糟糕，蕭夫人來了！

「你似乎很怕她？」我低聲問道，蕭如喚說這事兒稍後跟我說，他決計不能暴露，不然會給我帶來無盡的危險。

他猶豫了一會兒，讓我躲到山洞後面去，他則入了我胸前那塊紅玉里，以紅玉掩蓋了他的氣息，山洞外面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看來真的有人往這邊來了。

洞內一片漆黑，我也顧不上其他，往裡面去，不管腳下踩到什麼玩意兒就不能停下來。

大概是紅玉收斂了蕭如喚的氣息，身後的聲音慢慢消散，我將紅玉攥在手裡，忽而鶯鶯光芒散發出來，照亮了整個山洞，我的視線落在腳下的骷髏頭上，嚇得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害怕發出什麼聲響來。

這是什麼地方，遍地白骨，橫七豎八地倒在一塊，我將紅玉攥在手心裡，靠在牆壁上去聽外面的聲音。

確定沒有腳步聲，我也沒有原路返回，反而往更裡面去了。

紅玉的光芒，將那些白骨染紅，這樣看著越發的詭異。

蕭如喚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也驚了一把，他是隨便選了一個山洞，沒想到就撞上這樣的情況，遍地白骨，一想起之前的瘋狂，我便覺得有些難受。

只怕這兒孤魂野鬼不在少數，蕭如喚說那又如何，礙於麒麟玉的緣由，那些小鬼不可能露面的。

我跟他一起往洞里去，越是幽深，周圍越發乾燥，甚至還能感覺到風的存在，蕭如喚說這山洞怕是相通的，我怔了一下，他攥著我的手領著我往前面去。

山洞狹長，不知走了多長的時間，通道慢慢變得狹窄起來，等我們出了那個山洞的時候，亮光刺地我眼睛生疼。

「鬼……鬼啊……」

有人嘶吼出聲，迎面飛過來兩塊石頭，嚇得我急忙閃躲，待我看清楚是誰的時候，才往前面去，這是村西邊的幾戶人家，本就是村子里極為偏僻的地方，西邊原本就是墳山，一開始住的人還算可以，後來有人說見鬼，便越來越多的人從這兒搬離，剩下的幾戶人要麼沒錢，要麼捨不得離開。

我怔了一下，這個山洞出口，恰好對著西邊山的墓地，遙相呼應，看得我略微有些懵。

蕭如喚只是掃了一眼，便說此處陰氣太重，不適合呆的久，他說雖然小鬼不敢近身，但若是道行高一些的鬼怪，就不一定了。

「麒麟玉對於你來說是絕好的防身材料，但對於一些邪門歪道來說，可能會有大隱患。」

「你的意思是有人會來搶？」我疑惑。

蕭如喚說若是搶倒是其次，給他便是，但如今麒麟玉認我為主，想要重新搶奪，勢必要先將我殺死，才能讓麒麟玉易主。

他盯著西邊的山，看了半天，皺著眉頭說太過玄乎。

我也沒多想，剛才跑掉的那個人，身後帶了幾個壯漢，朝我這邊過來，我一身破舊嫁衣，披頭散髮地從那個山洞裡出來，被人當成鬼也無所辯駁，但是他們不逃跑，反倒是糾集了更多人朝我這裡走來。

他們大多拿著鋤頭，氣勢洶洶地過來。

「就是她，是只女鬼，大家小心些。」那人厲吼道。

我輕聲說了一句：「我不是鬼，我是人，你們別誤會了。」

「人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到那個鬼洞里去，還能活著出來，不是鬼也是妖，快抓住她！」他們蜂擁而上，想要抓我，我沒法子，只能拼了老命地跑，蕭如喚攥緊我的手，問我怕不怕。

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怕的。

「那倒未必，人們一旦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