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九章
原祚雖然不曾接觸過後宅,但卻是在宮裡長大的,對於這些手段不說了解,也基本熟悉,他只要想到那個跟個白麵糰子似的表妹,明明自己揣著糕點捨不得吃,看見他受了欺負,最後還是不舍的咬了一口又遞給他的傻樣子,他就彷彿看見了他在後宅被人欺負的眼睛通紅的樣子。
原祚一瞬間眼神有些發狠,他再度抬起頭看向劉公公的時候,劉公公甚至以為他這是要去找皇帝吵架了,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又打算伸出手要攔,沒想到原祚卻只是啞著嗓子說道,「剛才是我衝動了,勞煩公公和父皇說一聲,我願意娶沈徽媛。」
劉公公被這大反轉弄得有點驚異,但隨即反應過來便高興的說道,「哎呀,殿下想通就好,奴才這就去跟陛下說。」
說完的結果便是原祚又在石階下跪了一個時辰,但這懲罰在外人看來實在是輕的不能再輕了,於是眾人便又一次認識到了當今皇帝對這位五皇子的寵愛。
與此同時,還有兩個消息也甚囂塵上,一個是鎮北將軍的女兒和皇上最喜愛的五皇子有婚約了,另一個就是五皇子並不喜歡他這位準皇妃。
而這些都是和原祚去退婚了的消息一起傳到徽媛耳中的。
徽媛看著錦繡憤憤不平的說著這些消息,不知道自己臉上該擺出什麼表情。
她原本昨晚還有一瞬間的動搖,早上去和外祖母請安時,聽著她勸慰的話,心中也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沒想到事情又有了這樣的轉折,雖說最後這門親事還是蓋棺定論了,但心裡難免不舒服。
尤其是這位主角在當天下午還過來找她時,她心裡就跟是跟憋了口氣似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她對錦繡說道,「就說我身體不太舒服,不方便見客。」
錦繡這時也正生氣,聽了這話,二話沒說就去回了原祚。
原祚原本由丞相府的大公子李承允陪著等在前廳,此時聽了這話禁不住就皺起了眉,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
李承允便在一旁笑著打太極道,「徽媛妹妹今早去給祖母請安時瞧著臉色就不太好,想來是昨晚沒休息好。」
原祚聞言,臉色更差了,他問道,「她早上臉色不好?」
李承允點頭,又看向一旁的錦繡,錦繡也忙說道,「姑娘昨日房間的燈亮了大半宿,今早又聽了些流言,瞧著精神頭便一直有些不好。」
錦繡到底是護主心切,也沒顧忌規矩,說到流言時語氣裡帶出了幾分不滿。
原祚卻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擰著眉,問道,「什麼流言?」
怕錦繡不懂分寸,李承允接過了話頭含糊的說道,「就是一些宮中的事。」
一提到宮中,原祚一瞬間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在御書房外跪夠了時辰,又去了皇后那兒,一邊被太醫看了一下膝蓋,一邊被訓了一頓,等到出來時便來了這裡,自然也沒注意到外面在這短短的時辰內已經有了不少的流言。
這事情自然是有他幾個兄弟的手筆,因此不用想也知道那話大概不好聽。
原祚一瞬間整個人的氣息都陰沉了下來,他對著錦繡說道,「帶我去看看。」
錦繡看著他這模樣卻是有些猶豫。
「姑娘此時剛在床上躺下。」她說道。
原祚卻是連猶豫都沒有的就說道,「那你先帶我過去,我還在上次那間房等著,等她什麼時候醒了,我再什麼時候見她。」
錦繡知道這事是拒絕不了了,有些舉棋不定的看向李承允。
李承允卻是大方說道,「既如此,你便帶殿下過去吧,想必徽媛也不想見到殿下如此擔心。」
李承允的想法很簡單,兩人這樁親事已經是鐵板釘釘了,因此無論出於什麼考慮,兩人都該更親近一些,多培養培養感情才是。
錦繡沒辦法,只能在前面帶路道,「殿下請隨我來。」
徽媛此時確實是躺在床上,她在知道原祚過來后,原本打算起身去迎客,但想到今早聽到的那些流言,什麼「她憑著長輩的關係硬要攀上高枝,結果被嫌棄了。」「什麼她這麼被嫌棄一定貌若無鹽」的,她原本立起的身子又慢悠悠的躺了下去,對著錦繡道,「既然他願意等,便讓他等一會兒吧。」
錦繡想到剛才一路走來,五皇子都沒問問姑娘的病情,心裡也覺得他只是做做樣子,因此對自家姑娘這決定半點沒有反對的意思。
反而是慧娘,年紀大了,做事也小心,不願意徽媛這樣落人話柄,便勸道,「奴婢知道姑娘委屈,只是現在殿下都親自過來了,您這樣,外人還以為您是故意拿喬,反倒壞了名聲。」
徽媛不是很在意名聲這件事,但慧娘又繼續勸道,「何況姑娘跟殿下是要過一輩子的,您更是應該攏絡住殿下的心,而不是現在就讓兩人失了情分。」
攏絡心也要有心可攏啊。
徽媛心裡無語,但看著慧娘這一副擔心的樣子,到底還是沒有「睡」很久,只是躺了小半個時辰,便整了整衣服,起了身,讓錦繡去告訴原祚自己醒了。
他們這是聖上賜婚,基本上除非是一方過世,否則這婚事便基本不會有任何變動,再加上當朝民風也算開放,所以,徽媛也不用特意避諱什麼,就在自己卧房的前廳里見了原祚。
徽媛剛起身,也沒上妝,頭髮也只用根髮帶鬆鬆的系了幾道,看起來確實有些虛弱,原祚一見,心裡便覺得一揪,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了?若是不舒服怎麼不好好在床上躺著?」
話說到後面,因為擔心便不自覺的帶了幾分訓斥的意味。
徽媛原本就有氣,此時剛一見面就劈頭蓋臉得了這麼一句,忍不住便回道,「聽聞表哥在外面等候許久,因此一醒來便不敢耽擱,趕緊起身了。」
徽媛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十分溫柔的笑容,但話的意思卻是在說,要不是因為你非要過來,我也不需要起來。
原祚一下子就沒話說了。
他看著徽媛的臉色,又想到錦繡說的她聽了一些流言之後便精神不好的話,斟酌了一番,開口道,「宮中的事是我考慮不周。」
原祚說完便仔細看著徽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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